《[露/白灵山]风华+千年+闻伤+君生+永夜》不能发芽的种子

21、第八章

　　风弃冒险来找我的原因很简单，为了风离。
　　那只不安分的小巴虎近来越发活跃了，惹上的妖一个比一个厉害。
　　风弃知道他在做什么，却劝不住他，最后只得来找我求援。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真的敢信我么？”我问他。
　　他眨眨眼，目光沉静：“我不信你。但你有你要的东西，我有我要的自由，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笑了，风弃很聪明，算得上是合适的盟友。
　　所以我并不介意充当小巴虎的看护人。
　　风离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他的戾气遮掩了我的，让他根本发现不了我。
　　我跟在他身边已经几天，他身上的伤从未断过。
　　多数时候他都能自己解决，偶尔应付不来，我才会出手帮忙。
　　风离一直没受过什么致命伤，直到碰上枣树精。
　　枣树的刺很利，穿透皮肉的时候有清楚的撕裂声。
　　风离倒在地上，血水瞬间从胸口灌浇下来，弥漫出浓浓的血腥。
　　枣树精本想再补上一击，却被我不加掩饰的戾气逼得落荒而逃。
　　我慢慢显了形出来，俯身去看风离的伤势。
　　离心只差一分。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妖。”我直起身，轻叹着看他挣扎地睁开眼来。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茫然地看向我。
　　很像青缠。
　　他的神情很像当初在湖边被我救下的青缠：迷惘，不知所措，还有些微的戒备。
　　心里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般，微微泛出酸痛。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冷冷问他：“你想活下去么？”
　　风离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涣散的目光里却燃起一簇火焰，挣扎不灭。
　　“我可以救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翻动手掌，召出之前收起的血株，“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自然，不会伤害到你和你的……朋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艰难地点点头，血色自嘴角溢出。
　　“吃下去。”悬在我掌上的果实轻巧地落进他口中——血株的妖力足够帮他渡过这一关了。
　　他咽下血株，脸色多了几分血色，声音沙哑地问我：“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你欠我一件事。”我微挑了唇角，自树梢截下一片金色叶片，手指微动，以妖力在上面留下一段口诀。
　　风离还不能动弹，身体戒备地绷紧。
　　叶片飘落在他身侧。
　　我望望天空，已经将至天明。

　　白灵山的秋天一向不长，山林刚染了金黄，寒冬就跟着到来。
　　青缠还是对着北方发呆，偶尔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沮丧的让人担心。
　　我几次想唤他，却终还是忍住。
　　那年的雪下的很大，久久不停，仿佛已经下了千年，掩了世间所有喜悲。
　　青缠穿一件水青单衣站在雪中。
　　纯白的雪片飞如入他幽绿的发间，消失不见。
　　我站在他身后，一如往昔。
　　青缠抬手接着一瓣雪花，孩子般用力握紧，然后摊开手掌。
　　掌心只有一点水迹。
　　他轻笑着摇摇头，侧过身看我：“越活越回去了……红玉，不准笑我啊！”
　　我没有笑。
　　我看着那些扑打在他脸上身上的雪粒，胸口突然弥漫出浓重的酸涩。
　　青缠又专注地看回北方。
　　我在他身后，摊平了双手。
　　雪花轻灵地飘落，然后，穿过我的掌心。
　　我握紧拳，再松开。
　　手中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