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十里冢 ...
-
初睡乍醒，一伸手就触到了床头新鲜地能泛出香气的阳光。轻轻尘埃于光束里起伏，怡然自得地舞动着。
昨夜又继续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然后于半夜时分敲开这家不大不小的旅店住了下来。倦意袭卷全身，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整个人觉得前所未有的疲累，仿佛要虚脱一般。阔别已久的安稳觉沾枕即着，我睡得极沉，只是到了早上胸口的五脏六腑忽然一阵翻腾，猛咳一通之后总算缓过劲来，睡意也随之飘散的无影无踪。
没有受到身体不适的任何影响，只觉心情无限的好，就像被吹起的气球，快乐满满膨胀。抬眼望去，同处一屋的寒已经外出，细心的她挑选了一套自己的衣物搁在我的床头。想起自己的随身物品，除了身上一套已经有些褴褛的衣服，发簪以及缺而复全的耳环，全都留在了木叶，便不客气地穿上身，宽松了些，却觉得异常舒适与温暖。
肚子‘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匆匆洗了把脸，我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往外走去，羞愧地思量着这一觉似乎睡过了头，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做什么？
客房在二楼，一楼是家干净整洁的饭馆。下了楼梯再拐个弯，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刚刚扔下筷子的佐助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衣摆上粘着斑驳的污渍，想是大清早外出修行沾到了因晨露而微湿的泥土。大人也已经用完早膳，手中端着一杯新茶，慢慢地品着。青色的茶水，透着浅浅的黄，薄薄的水雾弥漫开来，迷蒙了他的脸庞。
大人也看到了我，招手将我叫到了跟前。桌上有一份留好的早餐，干净清爽的白粥，鲜嫩可口的水煮蛋，火候适中而显得外焦里嫩并闪烁着金灿灿光芒的烤三文鱼，点缀味觉的亮丽水灵的萝卜干，再加上奶白偏黄的味噌汤，让人一看就觉得食欲大增。
我欣喜又拘谨地坐下，正满脑子琢磨说点什么好，大人和佐助已经双双站起了身。大人吩咐我乖乖留守旅店，等候兜的安排，然后准时在午饭时分将食盒送至南边他指导佐助修行的小山坡上。之后在我刚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出声之前便飘然而去，留下我独自一人在那里为共进早餐的良机丧失于睡梦中而懊恼不已。
兜回来时手中提了几包药草，趁着旅店伙计煎药的时间，又帮我重新仔细做了治疗。而一早便不见踪影出外收集情报的寒，在我捏着鼻子打算把熬好的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时才跨进门来。
从她口中得知，此地名为十里冢，已经处于火之国的边界，极少有木叶忍者出现，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忍者家族。民风虽然蛮横，却多是市井无赖滋事生非，无足挂齿。而且距离栖蝶谷只有小半日的路程，是适宜不过的暂时落脚点。
听到‘栖蝶谷’这三个字，我才醒悟兜一直将萐茯草的培植记于心头。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月白闪蝶蝶蛹的采集也是时候提上日程。这事本不用他亲自动手，进谷路线、蝶蛹特征我都已详细记录在档，派于手下便可。不过已然到了此处，加上趁着我养伤的这几日正好够一个来回，此事倒正好顺手为之，由他和赤坂寒两人负责处理。
----
“放心，一定顺利将蝶蛹采集回来。只是到时一定记得让我陪着你一起看它们破茧而出哦！”
坚持送他们出发，临走时兜心情大好地拍着我的肩膀说的最后两句话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依旧萦绕耳畔，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却心情复杂，温暖而感伤。对我所有的好都一丝不落地沉缅在了心底，只是积得越厚就越不安，就越害怕我从未想改变的感情依托会在两人之间划出触目的裂缝。
天幕是一片纯净地收不回目光的蓝，空气清甜，风在身旁自由来去，像飞鸟一样轻盈。
多好的天气！我笑，此时多想亦无益，不如暂且放宽怀抱顺其自然。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了，真真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触，恩，不是半日，是几日。按照兜的医嘱，最近两三天虽然不用卧床却要尽量避免任何查克拉的使用，以便受到损伤的经络能够得到彻底的休养生息。即使心里恨不得立刻接受大人的忍术指导，却也只能望洋兴叹，悻悻地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古训来安慰自己。
离午时尚有一段时间，我慢慢踱着步往回走。街道破旧却不显得寥落，临街的店铺都已开张，行人也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总觉得回旅店也是无所事事，于是一路犹豫着，不知此时就去找大人他们会不会很突兀，毕竟大人是吩咐我中午再过去的。就这么满脑子踌躇着，竟忘了脚下的路，待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高墙，才发现拐错弯，走进了死胡同。
我挠着头自嘲地吐吐舌头，但是同时却深深地拧起了眉。
“小美人，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挂念情郎？”粗鄙的嗓音伴着一阵猥琐的哄笑。
转身，我看到了三名健硕的大汉簇拥着一个肚子挺得老高的胖子逐步朝我围拢过来。两只圆鼓鼓的小眼睛嵌在那张磨盘大脸上，贼亮地透着手到擒来的得意。
“不用害相思了，我这不是陪你来了么？”胖子搓着双手，目光在我的身体上上下下寻睃着。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鄙夷地瘪了瘪嘴，被多看一眼都觉得是难以忍受的污辱。
可惜看走眼了，我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瞅瞅两旁，我猛得抬脚踢飞了角落里的一堆干草，趁着对方被蒙蔽了视线，窜上前去甩了胖子一个清脆的耳光，同时用膝盖狠狠地顶在臃肿的肚子上，把他疼得立时趴在了地上。可惜不能用查克拉，只好便宜你们了。踩着他的背正打算飞身离去，眼角无意间瞟到他滑落在地的鼓鼓的钱包，心念一动，好歹留点教训，想劫我的色，我先劫了你的财。于是弯腰手一拂捡了起来。然后，没等他们完全回过神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百，两百…一千，两千….一万…居然有一万六千三百两，我登时乐得合不拢嘴，发财了！反正它的原主人长了那么个可恶至极样子，我正好心安理得地受用。
所以等到日头正当空时，我提着亲手准备的丰盛食盒朝着大人他们靠近。满脸春风，明眸善睐，一袭浅蓝色的衣裙，上面印染着片片清雅洁白的梨花瓣，无风也能摇曳生姿。完全不适合忍者的装束，也就这两天养伤时可以这么穿着，可却给了我自信。女为悦己者容，我希望能呈现给大人我的另一面，不但是合格的忍者更是出色的女子。
----
日头已至中天，蓬勃的阳光洋洋洒洒泼向草木万物。好在只要借得几分云霭树荫，依旧凉意爽然。
指导佐助修行忍术这么久了，还是会忍不住感叹他的天资颖悟，一点即通。山坡上，大蛇丸看着佐助干净利落地一击将眼前的巨木打得千疮百孔。即使基本属性是火系，像千鸟千本这样的高等雷遁术却也照样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掌握地八九不离十。
倒塌的树木将阳光漏了进来，有些刺目。不知不觉已经是整整一上午了，看着自己未来的身体逐步臻至完美，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大蛇丸眯起眼，转身寻找另一片荫凉地，然后他看到手提食盒远远走来的惜默，清风拂过，衣袂翻飞，少有的神采飞扬。
仿若转过山坳，蓦然看见一树梨花开在旷野，那是一种触目的惊艳。大蛇丸的嘴角随之释放出一道柔和曲线，心里暗暗想着惜默倒也能时不时带给他原本罕有的欣喜感觉，渐渐成为特别的存在。
凝目望去，就看到了她清亮的眼眸和总是挂在脸上的和煦的笑。其实，这么远本应该看不清，或许是因为不经意间已经清晰记下了她的样子，她笑起来时浅浅的酒窝还有眼角细细的纹。
“大人，该用午餐了。”声音透过空气传来，被风一吹，有点儿飘，像羽毛软软挠着人心。
----
我知道大人一直看着我，隐隐的期待让我没来由地紧张，按捺住心头鹿撞，尽量表现如常。铺开餐布，将午餐一一取出摆放齐整。
大人回头叫了佐助一声，接着扫了两眼跟前丰盛的食物，生鱼片、烤牛肉、豚骨汤底加佐几片娃娃菜煮出的乌冬面，还有多种精致寿司，配上几样精美素菜，以及大酱汤和甜点，“哦，看来是精心准备！”
“呵！”刷地出现在身侧的佐助也不由面色一亮，食指大动。
“如此丰盛，莫非碰上什么好事了？”大人难得地调侃道。
“好事？恩！有幸成为忍者，就不会随便让人欺负了！”想到那个磨盘脸的胖子事后不知该如何火冒三丈，我的脸上顿时掩不住笑意，“那个，早上发了笔横财，有人想劫我的色，结果我就不客气地劫了他的财。”
“咳咳！”佐助登时被寿司噎了一下，“这是你用抢来的钱置办的？”
“嗯。”我脸一红，偷眼看大人，他的脸上有一丝坏笑，径自挑起一小碗乌冬面慢慢嚼着。
于是，我的脸更是一片云蒸霞蔚，好一阵才凉下来。
我定下神，看看佐助，又将灼灼的目光固定在大人脸上：“有句话现在说稍微有点迟，本来一离开木叶就说的：谢谢你们来救我，非常感谢！在木叶的时候，不断有人跟我说，我将会被音忍村遗弃，弃之如敝履。我虽然固执地等待着，却不得不承认心里忍不住会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没想到不仅没有被遗弃，连大人都亲自前来。这是我原先不敢想的，真的很开心，很幸福！谢谢！”
“我早就说过，想留在音忍村就必须让自己无可替代，救你自然是因为你有你的价值。”大人放下碗筷，眉毛挑了挑。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微波暗涌，亦真亦假。
~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十里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