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如春風》梅柔彩衣

1、幻灭

　　一、幻灭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我看着窗外，不禁咳嗽了几声，心中黯然的推开了窗，从窗中远远看去，幽冷的月光照在漫天飞雪中，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飞来，我缓缓的关上了窗，走到镜子旁边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红妆粉饰。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突然心中烦闷异常，我轻轻抬起手的向着镜子一指，周围顿时轰然倒下，我微微的笑了。

　　“属下拜见圣女，不知圣女深夜召见楚天有何事?”，深沉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不悦，从屋外传来。
　　“师兄，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青儿有样东西要送给你,明日一别不知道你我何时才会相见。”我轻快的说着，心中却恨恨的如刀割般。
　　屋外没有声音，周围仿佛一切静止了，我轻轻掠过窗，看着楚天，他一身黑色劲装面对着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整个人发出一种冷冽的肃杀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我定定的看着他，心中的苦楚犹如海水般涌来。
　　我努力的发出轻快的声音：“师兄一生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知吗.哼，我最爱之人是你…”他顿了顿。眉毛一挑，侧着头看着我慵懒的说道。
　　我的心口像是被剑刺过，鲜血横流，于是我不等他说完，淡然的说“师兄和师妹确实是一对碧人，明个儿教主命令我前往阴山，青儿不能亲自参加师兄的婚礼，今把贺礼送上，以表达我一片赤诚之心”说着我把荷包摘下，从里面拿出一对碧玉色的镯子，递给楚天。
　　楚天微微的吃了一惊，面色一变，随后说，“白余人的碧玉镯子在你手上？”
　　我淡淡的笑着，轻轻的抚着面颊，娇柔的说道“师兄要记得我哦。我为了你杀了他，你和师妹便可后枕无忧了呢”，说着便靠上了他的肩膀。楚天急速的飞跃，向我拍出两掌，我没有躲避，身体向后退出数米，口中吐出鲜血撒在雪地中，如梅花般的飞落。
　　我轻轻的说着：“生气了呀？以后也没有人惹你生气了，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楚天，惘然相知，不如就此一别。”说着我头也不回的蹒跚的往外走，走出数步后回头一望，看他眉头轻皱，眼中依然平淡如水，我嘲讽的笑着，身形飘起，向着我住着的碧玉轩用内力抛出火药，碧玉轩立刻在一片火海中.
　　楚天已经飘到树枝上，冷冷的看着我，说道“愿你真的忘记这一切。我们以前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情爱有时候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拥有的，不要忘记教主的嘱咐，明白吗？”
　　我心中已经麻木，我知道我的使命，也知道我在教众中所属的位置不过是一个工具——杀人的工具。从我在开始我的杀人生涯中我就知道了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我心中嘲讽自己的愚蠢，我已经今年是桃李年华，在我这个年纪应该都有婚配了，可是我连自己索喜欢的师兄都厌恶我，一切只不过因为我是圣女，圣女，呵呵，不过是一个工具，为了教主的霸业可以牺牲一切的工具。我今天不过是想见楚天的最后一面，因为我要完成我的一个至今为止最艰难的一个使命，没想到楚天给我的是身中两掌，我呆呆的朝着天空看着，任由雪花飘落，轻轻的说：“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楚天望着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传来一阵“咝咝咝”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是一条蟒，通体翠绿，约三丈以上，头部长，口大，舌的尖端正在冲着我发出声音。我心中不由暗暗称奇的时候，楚天已经下跪，朗声到：“参见护法！”
　　我心中一惊，连忙跪下，正要说话之际，已经被人捏住脸颊，逼得我不得不抬头正视他。我看着他，心中有些恍惚，他一身红衣，如墨绿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腰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面如冠玉的脸上隐隐的犯着青色，饱满的红唇悠悠的叹了一声道“青儿，你知罪吗？”我看着他，心中无疑知道生为三大护法之首的南宫旋在教中有着三最——才貌最美，红衣最爱，心肠最狠。
　　我心中数念飞转，随后抬头温柔的凝望着他，柔柔的说道：“青儿愿意听候墨之的吩咐。”
　　南宫旋嫣然一笑，犹如初春的微风，笑道：“天地之间，也只有你敢称我为墨之，其他的人称呼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了，起来吧，”
　　语句稍转冷后对楚天说：“教主已经归天，教众集聚林阁商讨教主之位，你和香柔明天是大喜之日，今天马上回到菊剑山庄，有消息在通知你，到时候我和青儿会去看你，你不必牵挂，你我在教外不用那些虚礼，快起来吧。”
　　楚天捶了南宫旋一拳，笑道，“你这个鸟人，早不说话，教中现在混乱，我和柔儿不适合在此时出现教中，教主久练昙花秘笈，如今辞世必有原因，”他皱眉缓缓的说“我会暗中查清楚，至于你一定要喝我喜酒，我们一醉方休”
　　南宫旋爽朗的说道“好，到时候我和青儿一定去，”说完抱了一下楚天的肩膀，楚天想要说些，但木着脸却没有说话，只是抱了一下拳，转身用轻功飘走，身影由黑点慢慢变淡，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心中酸楚异常，我看着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我忽然看到我冒着生命危险杀了堂天剑朱衣人而取下的首级而获得的碧玉镯子，这个碧玉镯子可以号令武当南北分堂，他却如此毫不在意，他可知道我为了他，整整部署了一年的计划，牺牲了教中四个堂主及其门下的门人一共74人，其中我受伤98次，昏迷34次，终于我得到他了，可是那个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我为此让教主责骂，在伤没有痊愈的情况下受鞭刑500下，在南宫旋的求情下，免了一死，教主命令明日回阴山，今日不可见楚天，我却没有遵守，今日是南宫旋看到我的过失，反之，我将受火刑，生不如死，我放弃一切，只为楚天，可一切不过是一场空，我呆呆的软下身体，痴痴的望着碧玉镯子，这时候青色蟒“咝咝”的冲我叫了几声，一双褐色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我，仿佛由很多话要和我说。我想要起身，却决的有些麻木。
　　南宫旋扶着我起身，微微笑着说，“我和这个小青蛇有缘，它刚跟着我，你难免不认识”。我笑道：“你的小青蛇都可以吃下一头马了，它要是小的话你就更小了，护法大人”南宫旋看着我,“好久没有笑了，青儿。过去的就过去吧，如今教中大乱，教主，教主在生前没有选定下任教主，你知道，按照规矩是要圣女顺位继承，但是前提圣女要取得‘白玉风凰’,教中原有五位圣女，已经有四位被教主下令自尽，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你已经没有后路了，人生在世，许多都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
　　“我知道，墨之，你出现的那一时我就知道了，教主给了我如今的一切，我怎么能不好好的回报他老人家呢，至于其他，墨之，我早已经决定忘记了”我轻轻的说。
　　南宫旋看着我说：“青儿，青儿，我知道你这么多年的杀戮已经乏味，但是教中所有人的手下不是有过百十条人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楚天，我，你，香柔，香柔从小体弱，虽有绝世美貌却无半分学武的才能，但她精通各种音律，舞蹈，她深得武林和教中所有人得喜欢，她明与楚天的姻缘是从小青梅竹马，你的痴恋是不会有回应的，即使你倾注一生，楚天他心中不会有你的，楚天与香
　　我心中有着火一样得愤怒，我冷冷得打断他说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香柔从小没有经历过杀戮，她得血是热的，我的血是冷的，我自十岁开始杀人，人命自我手中不过是衡量对教主的贡献，我没有是非，没有善恶，没有道义，我只不过是活着的僵尸，嗜好喝血的血蝴蝶，”我指着南宫旋说道“教中说你心思奇巧，把教中之事近年来教给你处理，你近年从未有过鲜血，香柔和楚天是2个明棋，手上一直没有鲜血，只有我无父无母，没有家事背景，身为圣女，终生不能离开教中，姿容不能面对世人，每天顶着面具，自我及笄起没有一人看过我的真面目，”我自知到了情绪颠狂的顶点，我心中已经不能冷静，我极力控制后，对着旋说到，“想不想看我的真实样子”
　　旋微微一愣到：“青儿，你不可”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摘下面具，淡淡的看着他。旋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我，狭长的丹凤眼中有着震惊与狂喜，他结巴的说道，青儿，青儿，你真的从未让别的人看到过你的面貌吗，你只有我见过，我好高兴，你，你真的属于我了吗，你，我。”随后他紧紧的抱着我，我知道他已经离不开我了，以前他爱的是我的心，如今是面貌，我心中了一口气，楚天以前也是很爱我，可是遇到香柔后取在也没有我，旋的爱里又有多少真假，他的心里欲望始终忘记不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是一个会纯爱一生的人。
　　我看着旋，淡淡的说，“我想忘记一切，从新开始，你愿意让我忘记楚天吗”
　　旋看着我，说“我从来没有拒绝你，你知道的”他拂拂我的头发，松开我轻声的问道：“你不后悔吗，只要吃了玲珑伞，一切的记忆都没有，什么都要重新学起，而且要痛七七四十九天，值得吗，”
　　我点点头，执着的说，“不悔”
　　旋拿出一个黑色梅瓶，拿出一个红色药丸，给我，嘶哑的说道：“不论合适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可以负尽天下所有人，独独不会负你，你知道我引见楚天和香柔的后来相见，我知道楚天如果不爱上香柔，你不会在看我一眼，我知道你都知道，却从来没有怪过我，你变得杀戮，嗜血，但是我不后悔，从来不，因为我只想要你，天地之间没有比你更重要，”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知道却从来不曾怪过你，因为我用尽所有方法，楚天却不曾回心转意，我选择忘记一切，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回到过去，旋，你知道的，我不想我的双手沾满血腥，厌倦了，我想抛弃一切换取自由之身”我随后语气一转，柔声说，“旋，我相信你，我忘记一切后，你要好好对待我哦，我好想回到小时候，我们踏进山水，那样好不好？”
　　旋呆呆的看着我的笑容，说，“好”，我娇媚的笑着，接过旋的药丸，我作势一吃，却手如闪电的点向他的穴道，我笑着要得手的时候，旋已经转到我身后点完我全身穴道，冷冷说道，“你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我还是知道的，”他全身散发出血腥之气，我心中惶恐，却不能说出话来，旋一直看着我，轻轻握住我的头发说，“我给你次在生的机会，你要是不听话，我会让你的后悔骗了我，我要让你的肉一片一片腐烂，直到剩下一堆白骨后喂蟒，”清亮的嗓音说出的话语却是让我毛骨索然，旋说完，淡淡的给我吃了一粒黑色药丸，我的意识随后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