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拜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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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纠结自己怎么变的如此婆妈，越想越觉得自己再不能这样当知心姐姐下去了，干脆下马，和君佚站在一起。君佚在他肩膀的高度，就算他下马了，也只能抬头看着他，看得萧墨心里舒服了一些。
就算他现在性格有点婆婆妈妈的小女孩气，说到底身形还是很大男人的嘛。
他冷冷的看了君佚几眼，面色淡然，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忽然抬起手。
君佚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然后他感到自己的额头被狠狠的弹了一下，有点痛，更多的是忽然触上去的手的温暖的温度，有点新奇，他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
萧墨睨他：“责罚完了。”
君佚面色呆呆的，墨色的瞳孔直愣愣的看着他，眼底映出小小的人影，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萧墨觉得看着真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又在他眉间印记处戳了一下，道：“好了，上路吧。”
君佚眨眨眼：“就这样？”
“不然怎样？”萧墨没好气的自己翻身上马，带缰在前面开路，“自己领会！再不走我可找不着地方歇脚了。”
他自己驾着马走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听见后面马蹄哒哒声，一路小跑追上他刻意放慢的步子。
“师尊！”
“嗯？”
“师尊！”
“……嗯。”
“师尊！”
“如何？”
君佚在后面偷偷的笑，轻声道：“我的马跑不快，这个速度可能找不到地方歇脚，我和师尊同骑一匹如何？”
萧墨眯眼看他，君佚逆着阳光冲他笑，很满足的样子，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手中环着的戈矛光亮耀眼，一下子刺了一下他的眼，他稍微闭了一下眼，转回去看前方的路。
“你若是想的话……也可。”
连声调也莫名其妙变得柔软。
两时辰后，萧墨深切的后悔自己做了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手给我放老实了！”君佚坐在他后面，本来是手好好的扣在马鞍上的，这么安安生生的坐了小半个时辰，可能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累了，竟然在他身后打起瞌睡来。一开始是时不时撞在他后脑勺上，后来干脆一整个趴在萧墨背上。
萧墨侧脸去看了他两眼，觉得他这样的睡姿可能会从马上翻下去，抿了抿衣袖，把他的手拉到前面连带着缰绳一起拉着。
他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可能硌着手更不舒服，干脆放在他腰上搂着，自己看着一点，总不会没人拽着他就会自己掉下去。
驾着马走了一个时辰，夕阳已经西坠了，萧墨望着天边的那抹红霞苦恼：现在走在路上没遇见一个客栈，今日总不会露宿山林了吧？
正想着，身后君佚闷哼了一声。
萧墨：“你醒了？”
君佚没回答他，放在他腰上的手动了两下，忽然用力捏了捏。
萧墨浑身一僵。他感觉有种奇异的麻痒顺着君佚手摸的地方传遍全身，一下子整个人都无所适从了起来，连手脚放哪儿都觉得不对了。
男人啊，他宽慰自己。大家都是男人，当年还和一群男人洗澡的时候相对呢，摸一摸到底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什么美女。
他这么一想，才又觉得身体放松下来，试着把君佚的手掰开。
君佚挣扎了一下，手朝下一路滑去，隔着衣物一直摸到……
摸到……
到……
“不！哪里都行，只有那里不行！你给我放开！”
这是事关他切身的原则性问题！
所以君佚在驿站被萧墨推醒的时候罕见的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萧墨坐在床前桌旁挑眉：“你醒了？”
君佚面色一红，点了点头。
萧墨装作没看见他脸红的样子：“醒了就出来，我给你取字。”
一般男子的字是由父亲在成人礼的时候所取，修真界的风俗则有些不同，不论男女，都是在入门派拜师的时候由师尊授予，也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意。
“你可以算作是清玄宗的弟子，他们这年应该轮到斯字辈。”萧墨翻看了一下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张：“之前本来说到了清玄宗再走这个仪式的，现在看来我要到西北戈壁走一趟，不如先把你字给取了。”
“西北戈壁？”
“嗯，”萧墨漫不经心的答，“沈文彬被几大正派缠着开会走不开，他的辟邪剑上次借给我被魔修那群人抢了，我趁着他们还没把那剑煮了吃之前要回来。”
君佚面色明显沉了沉：“沈文彬是……？”
萧墨恍然：“我还没和你说过，沈文彬是现在清玄宗的掌门，我也算他一个冠名的大师兄，你该叫他，师叔？”
“师叔……”君佚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师尊的伤……？”
“说起来西北戈壁那有一个我的旧友，”萧墨沉吟道，“他的医术很知名，只是我的伤大多是灵气错乱所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等回了清玄宗我再闭关疗伤也不迟。”
他冲君佚眨眨眼：“反正我去那儿也只是走个过场，动手的事情当然交给沈文彬派来的人，轮不到我身上。”
君佚闻言翻身下了床，套好外衫锦靴，再整了整裙下外摆的褶皱，他立起身来回头一望，萧墨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他选的是黑色的外袍，外镶金线，实在是很低调奢华的颜色，君佚穿上身却恰到好处，撑出气场很强，又亏他身形瘦削修长，这样看上去颇为清朗帅气，俨然一翩翩少年郎。
只是……萧墨瞟了一眼君佚没有束上，披散而下的头发，有些苦恼。
君佚疑惑问：“师尊，我这样不好看吗？”
“也不是……”萧墨含含糊糊的带过，将手里的发带递给他，斟酌道：“君佚。”
君佚从来没有听他这么说过话，一下子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我那里做的不好？”
“不是。”萧墨哭笑不得的摇头：“是我做的不好。”
“……师尊？”
萧墨走到君佚身边坐下，偏头一看，自己用发带松松垮垮系住的头发已经垂到地上，君佚低头替他收拾起来，把三千青丝搂在自己怀里，他头发顺滑，顺着君佚的手沿着外摆滑下，和君佚自己的头发混杂在一起。
萧墨道：“你跟我走了这么多天，就没发现我从来不束冠？”
“啊？”君佚一愣，垂头看向自己怀中用白色卷银纹发带系住尾端的头发，忍不住用手戳了戳，指尖摸那黑色的柔丝：“师尊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萧墨强调，“我不会束冠。”
……
萧墨有些丧气：“不只我不会，当年掌门师叔也不会，沈文彬他自己琢磨出来一套束冠的方式教给弟子，我那时候已经离开清玄宗了，又怎么可能专门去找他学怎么扎头发？所以就……”
“噗。”君佚忽然笑出声，打断了他讲话。
“你笑什么？”
君佚不答，自己抱着萧墨的头发笑，肩膀一抖一抖的，一直到萧墨不高兴的要把头发扯回去的时候才停声：“没有……只是觉得这样的师尊，真的……太可爱了。”
他笑的眼角泛红，萧墨完全无法理解笑点是什么，悻悻的坐着：“可爱是用来形容长辈的吗？不懂规矩！”
可爱这种词，就该用来形容他面前这个小徒弟才对嘛！
萧墨道：“我跟你说这事，只是想说待会儿加冠的事只能让你亲力亲为了，你若是没问题，我现在就开始。”
“不用准备一下？”
“不用。”萧墨心想东西都买齐了也就这样了，还打算如何准备，道：“我没有宾客可请，只能办的寒酸一点，不要介意。”
虽然这么说，萧墨还是走出房门，刻意理了一下自己松散的发丝，确定自己衣着上没有什么不妥，才转头看向前方跪坐端庄的君佚。
“敬请敏尔，天命昭昭。”
萧墨目光流转在自己徒弟的衣袂裳裙间，在这种重要的时候，神思竟然有些恍惚。
他知道这样不行，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别的事，却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加冠的时候。
师叔那时侯发呆果然也是想起来自己当年加冠时的样子吧？
十几岁时正当旭日东升的年华，少年的一腔抱负尚未实现，就像君佚现在这样，目色朗然，身形挺立，头顶悠悠青天，脚踏苍茫大地。
所以自己闯江湖的时候才会过于失望，渐渐心若潭水，再没有当年的抱负狂气。
自己的这个徒弟，也会步他的后尘吗？
萧墨看见君佚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收回心来。他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估摸着也把客套的词句说完了，将手里的玄冠递给君佚，看着他自己束发封帛，略有些不熟练的加冠在头上。
就像一个人一下子长大了，玄冠加顶，君佚微笑着看过来，整个人凝出一种庄重之质，和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师尊，如何？”
萧墨暗骂自己竟然看得呆了，道：“不错。”
“清玄君佚。”
“是。”
“赐名……斯远。‘以品超斯远，云飞而不碍空’诫勉之，从此师承清玄宗萧墨子秋。”
“是！”
萧墨伸手把他拉起来，一手拿出放在一边的沉渊剑，轻轻一拨，沉渊剑剑身出鞘。
君佚第一次看见出鞘的沉渊剑，只见剑身通透，沿着剑身果然结出薄薄一层冰霜，触之寒意入骨，萧墨拿着却丝毫没有感觉一样，抓着君佚手指往上一划，略略一痛过后，伤口便在冰霜冻下迅速结痂，不再流血，只是指尖时不时传来凉意。
那剑触到他血液的一刹那映出蓝色荧光，萧墨咬破自己手指在上面画了几道不知所谓的符印，剑上的冰便迅速消融，在剑身的根部出现像是血线一样殷红的极细丝线，沾染在上面的血液便顺着剑身滑落在地，不留半点污浊。
“此剑有灵，它认识了你的血液，以后就不会攻击你，你危难时，若我不在你身边，也可召剑助阵。”萧墨由着君佚在他手指上用布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伸手在怀里掏了掏。
“还有一个，是给你加冠的礼物。”
君佚给萧墨打完了结，正低头咬着布带与自己的手指斗争，闻言抬头：“师尊的礼物？”
“嗯，说起来是当初有人送我的一对，我留了一个，还有一个因为来不及置办什么好的礼物，就把这个送给你。”
萧墨伸手，把东西握在君佚手里，温温凉凉的坚硬触感，他松开手去看。
掌心里躺着的是一块玉佩，玉玦的一半，色泽通透，在中间似乎另有乾坤，隐隐有灵力的波动。
萧墨解释道：“这玉佩里有我给你留的话，不过你先不要听，等到……”他沉吟了一下：“等到你出师的时候再听 ，也好留作纪念。”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拜师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