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谈恋爱的日子（成双）》咔哧一口酥

31、第 31 章

　　第三十章
　　张若兰心里不舒服，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就强硬许多：“你也是个好孩子，是国内的大明星，前途光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对于陆城为自己点的蜂蜜水张若兰并不领情，只是将棚子捧在手里，唇片压根没碰过杯沿。
　　陆城轻笑：“阿姨您也别怪林淼，为了拉上他陪我走一段，我花了挺大的力气。”
　　看得出张若兰又被噎住了，克制着抚了抚鬓角：“我自己的儿子我也算是了解，他是小孩子脾气，什么都不懂，出来玩两年也就算了，你实在不必要陪着他胡闹。”
　　见陆城只低头，不说话，张若兰也就苦口婆心地继续劝。
　　“淼淼今年也二十三岁了，阿姨，法律规定，十八岁就是成年人，有行为能力了。”陆城突然来了一句。
　　这话让张若兰怒火中烧，但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当众发火，只是语气变得更严厉，更尖刻了。
　　“两个男人？你们两个男人能做什么？结婚？生孩子？你能行么？以后老了谁来照顾你们，更何况还要一辈子受人指点，让人戳脊梁骨！”
　　这些都是很现实，也很迫切的问题，陆城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很久，才道：“如果淼淼愿意跟我走，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世界上有很多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至于您说的照顾的问题，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地位平等，彼此照顾，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是一个家。”
　　“瞧瞧你自己说的话！两个男人相爱成什么样子！你们这就是违背伦常，是不要脸，”张若兰说得咬牙切齿，简直是要把陆城整个人拆吃入腹才甘心，“两个男人谈什么家庭！连个孩子都没有，居然还敢跟我提家庭！”
　　这话刺痛了陆城，他想起过往许多次，林淼半夜做恶梦，哭着叫爸爸，叫妈妈，问妈妈能不能不要再结婚，语气既期盼又绝望，陆城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心疼坏了。
　　于是，陆城迎上张若兰凶狠的眼神，面沉如水道：“您有孩子，有老公，一男一女，可是，淼淼时常觉得自己没有家。”
　　张若兰蓦地哽住了，竟然找不到一句话反驳，只能生硬地转开话题，厉言威胁：“我知道你只是普通家庭，如今父母双亡，更没什么大的钱财，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陆城却很淡定，他认为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双方的立场都很坚定，再谈下去，也不会得出什么更好的结果，相反，刺人心扉的话源源不断地出现。
　　陆城站起身，向张若兰深深鞠躬，语气谦卑，但态度不卑不亢：“我相信您有足够的实力，把我按进土里，夺走我现有的一切，但我同样相信，我还是会从泥土里爬起来，走回我该在的位置。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把我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勉强听陆城讲完，张若兰抓过皮包就往外走。陆城为她推开玻璃门，张若兰的脚步骤然停下。陆城疑惑地抬头去看，是林淼。
　　最近林淼瘦了不少，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出他的表情。
　　“淼淼....”
　　林淼不准陆城说完，抢过他的话头：“看见你的车停在路边，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两个都在啊，不然咱们再一起进去点一杯什么吧。”
　　张若兰的脸色更加不好，挽着挎包的手气得抖个不停。
　　见两人谁也不肯接话，林淼笑得意味不明：“算了，陆城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妈聊聊天。”
　　陆城纵然担心，却也知道林淼的脾气，这会儿只能顺着他来，不然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更何况，有些事情旁人当真插不得手。
　　林淼跟在张若兰身后，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家。
　　“行了，从明天开始跟我去见几个朋友，都是很出色的小姑娘，家庭学历样样都好，”张若兰疲惫地半躺在沙发上，两手按揉太阳穴，“天天就知道在家里，也不谈恋爱，像什么样子。”
　　“谁说我没谈恋爱啊，您刚刚还见过我男朋友，我挺满意的，不用再找了。”林淼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摔进懒人椅里。
　　张若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抽过靠背狠狠扔到林淼身上：“两个男人鬼混在一起，亏你还说得出口！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自豪？！”
　　林淼挥手挡开靠背，用力从张若兰手中把靠背拽过来扔到地上：“谁说我们是在鬼混？我们结婚了，结婚，懂么？”
　　素圈小戒指在林淼的无名指上反着很细微的光，张若兰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晃花了。
　　林淼眼中的冷漠是张若兰没有见过的，儿子言语中的讥讽挑断了她最后一根关于理智的神经，扬手便甩了一个耳光在林淼脸上。
　　林淼被打偏头，右脸颊上火辣辣的一阵疼，很快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引。
　　“你爸爸死得那么早，我怎么就不能再结婚了？！我找我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难道你还想让我之后几十年守着寡妇的名头被人指手画脚？”张若兰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林淼回过头，紧盯着张若兰的双眼：“那我找我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不对？谁会笑我？谁敢笑我？”
　　张若兰愣住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儿子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而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张若兰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淼，努力想从冷漠和憎恶背后找到昔日专爱撒娇的元宝。
　　张若兰受伤的表情让林淼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得疼，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有些话说出口了就非要说完才甘心。
　　“妈，这么多年，我时不时就要做一个梦，从来没变过的一个梦，梦里我还在上小学，我和哥还有你三个人住在原来的小房子里，我拉着你的手，一边哭一边求你不要结婚，我不想要妹妹，只有咱们三个人也可以很幸福。”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张若兰匆忙低下头，双手掩面，用力擦掉不断落下的泪珠。
　　“妈，你再婚的时候，我不开心但也没有阻止你，妹妹出生的时候，我不开心但我对她还挺好的，也用心喜欢她了。现在我有爱人了，你不开心，那就忍一忍吧，不要拦我了。”
　　“...”
　　张若兰说不出口，从喉头到舌尖泛出的全是苦涩。
　　“求你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