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谈恋爱的日子（成双）》咔哧一口酥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林淼越想越气不过，如果不是陈东拦着，估计这会儿都能提刀杀人了。
　　灿辉这次摆明了是想要架空陆城，全力去捧徐盛了，颁奖典礼那次就露了些猫腻，这次简直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偏偏昨晚的事情又被自己搞大了，外界正是对陆城议论纷纷的时候，只要一口咬定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和生育，谁也挑不出错处，陆城更是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里，林淼使劲敲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昨晚打架闹出声响，说不定就能悄没声儿地解决了。
　　亏得陆城还说他做得对，这不还是做错了么？
　　钟洽主动赶林淼走人，明里暗里让他去给陆城送温暖。林淼是想送，可是他要往哪送，都不知道陆城在做什么。
　　反而是陆城先找到了林淼，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海浪拍打礁石的闷响，林淼应得毫不犹豫。
　　海边距离剧组并不远，林淼等不到出租车，干脆跑着过去了，远远的，就看见陆城独自坐在沙滩上。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昏黄的太阳挣扎着留下最后一线阳光，海浪由远及近，重重拍打在沙滩上而后退去，水面泛着一层白沫，不时有海鸥掠过，发出“欧~欧~”的叫声。
　　陆城面向海面，每次海浪扑过来，总能摸过他的脚背，夕阳中，他的面部线条更加坚毅。林淼看不清陆城的表情，但直觉他是沉静的。
　　“你要请我吃什么？”林淼在陆城身边捡了个位置坐下。
　　陆城显出一点开心的样子，笑得很柔和：“这么快？请你吃海鲜烧烤怎么样？”
　　“所以，现在我们是坐在这里自己捞海鲜么？”林淼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陆城哈哈大笑，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但他实在坐了太久，腿都酸胀了，眼前也直冒雪花，歪歪扭扭地站不稳，多亏了林淼及时扶他一把才没摔倒。
　　“看来我必须要请你吃这顿饭了。”陆城把胳膊搭在林淼肩膀上。
　　林淼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我身上连一个口袋都没有，你还指望我付钱么？”
　　两人就这样一个搀扶一个，到了烧烤摊位。陆城去找座位，林淼问服务员小哥要了小框子，每种菜都狠抓好多串，肉单独装两筐，两只手都被占满了才停手。
　　陆城已经叫了啤酒，没要酒杯。林淼挑眉看着几乎占了半个桌面的啤酒瓶。
　　烤串一半加辣，一半不加，清淡的一半当然是给林淼的。林淼用胳膊圈起自己的份，一口一口慢慢吃，陆城想到他为了保持身材每天挨饿，眼神里不免有些同情。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林淼吃得双唇油光光，含糊不清地说。
　　陆城却听明白了，开玩笑道：“可怜你都不能好好吃饭，慢慢吃，别急，不够还有，哥有钱，都买给你。”
　　这就演上了。
　　林淼在心里大骂戏精，嘴上却却甜甜说谢谢大哥。
　　陆城的酒量其实并不好，且喝得又急又快，没过多久，竟然就有些醉了，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混沌。
　　他绝口不提那座被人截胡的奖杯，也不讲他辛苦争取来的代言被人抢走，只说他刚出道时的一些事。
　　林淼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呛了一下，咳得脸都红了。
　　陆城只瞥他一眼，便继续说下去。
　　陆城不是正经科班出身，全靠一张脸和堪比模特的身材才能入了公司的眼，接到第一部戏时已经二十二岁了。
　　第一部戏是古装片，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被骂了很多遍，以至于后来拍第一部广告时，也总是很拘谨，束手束脚。
　　第一支广告是矿泉水广告，陆城是众多群众演员中唯一有正脸的，需要对着镜头一口气喝下一整瓶，喝到最后肚子都大了。
　　林淼吃串儿的动作不由停下了，略显不自在地挠脑袋，抓耳朵，一通乱动之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吃。
　　陆城揪住这件事不放手，一定要跟林淼讲讲这个代言人。其实就是个小孩子，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很白，头发也是软软黄黄的，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背着手，小大人一样。但到底是小孩子，镜头一打过来就紧张了，怎么也笑不出来，导演硬要他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林淼忍不住打断陆城，纠正道。
　　陆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总之就是小孩子，十三岁的小豆丁也是小孩子。”
　　他接着讲，其实当时自己也很紧张，但是一看到那小孩子就油然而生一种身为大人的自豪感和责任感，于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来逗他笑。
　　“是什么？我的看家本领...”陆城的脑袋糊成一团，怎么也不想起，就用力拍自己脑门。
　　“哎哎，笨蛋，乱拍什么，”林淼探过身子拉住了陆城的手腕，“两只手比划吃掉大拇指的把戏。”
　　“对，没错，就是这个。”陆城点头太过用力，把自己给弄晕了，趴在桌面上。
　　烧烤摊位摆在户外，设的灯不多，光线都是昏暗的。林淼背着光，白炽灯从他的身后给他描了一层柔和的边。林淼吃东西很慢，骨折腮帮子嚼，沾了油的双唇很亮，显得很软，望向陆城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陆城的脑袋酸胀，盯着林淼看个不停，所有的失落和沮丧都退去了，连对于自己可能是个彻底的同性恋这件事的抗拒，也像是消失了，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林淼，安静柔顺地看向自己。
　　“拍完之后，我跟那个孩子说加油，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有光，拉着我的手说，哥哥你真厉害。”
　　那是陆城入行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认真的夸赞，与样貌和身材无关，出自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
　　陆城重新直起身子：“你的眼睛跟他的特别像，亮，有神。”
　　林淼终于吃完了他的最后一串，把竹签摆在桌子上码好，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迎向陆城晦暗不明的视线：“陆城，你特别厉害，真的。”
　　林淼扶着陆城歪歪扭扭地往宾馆去。
　　陆城很幼稚地去撞林淼的肩，一下两下，林淼由着他撞，微微笑着，三下四下，林淼趁机往旁边一闪，陆城撞空，栽倒在地上。
　　“哈哈！”林淼跳开，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反正路上没人，陆城也不在乎脸皮，胳膊挡住眼睛也跟着笑。
　　陆城不肯站起来了，林淼踹了他一脚，不轻不重，陆城还在笑，林淼索性盘了腿坐下，陪他在马路边发疯。
　　不知为何这一带基本没什么路灯，墨染的天幕上星星一颗颗显出来，挤挤挨挨的。林淼半强制地把陆城的胳膊拉下来，叫他跟自己一起看。
　　“真漂亮。”陆城喃喃道。
　　“就像这些星星一样，乌云和黯淡都只是暂时的，”林淼垂下眼，温柔注视躺在地上的人，“没有什么能影响你的光和亮，他们只能遮挡你，却不能阻止你。你只要努力，让自己更亮一点就好了。”
　　“要多亮？”
　　“亮到...他们再也遮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