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菀》童恸

8、订婚

　　我望向那花芸里的栀子花，在夜露的滋补下比白日更为动人，原来夜也是美好的。喜欢这黑夜，只是想逃而已，只有在黑暗中，我的心才不会被人觉察；只有在黑暗中，我才会伙装得更好；只有在黑暗中，我才会找回属于我的自信；只有在黑暗中，我才不会感觉那么地狐独；只有在黑暗中，我才会是我真正的自己。
　　我害怕去面对，我害怕孤独，一直以来，我到在逃，因为我害怕受伤。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却还是会流眼泪；总以为忘记了过去，却一直生活在过去；总以为自已的心以死，却还是爱的。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走到栀子花前，抚摸着他白如雪的花瓣，阵阵芳香扑入鼻中。原来它也会孤独，却绽放得如此美好。
　　我走进客厅，还是如此的热闹，人却零零散散地站着，看来舞会已经结束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向一个角落坐下，我知道这样的我是与这样的社会格格不入的，我也不想被牵入他们的社会，那样会让我更痛苦。
　　望向远处的人群，是噪杂，是迷惘。纵里寻他，却不再灯火阑珊处。心中掠过一丝失落。我的头才次转向窗外，心与那夜一样的悲凉。
　　麦克风响起，那是俞聿的父亲。
　　“今天不光是我儿的生日party，也是我儿与欧氏集团千金欧殳的订婚宴……”之后的话我就没听见，无非是一些客套话而已，既已知道了话的重点，也就没有要听下去的必要了吧。他们的事与我无关，这种政商联姻应该对于大家庭都是一种美事吧。那些谄媚的笑容，混杂着利益的熏臭，让我有点儿窒息，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被邀请是一种眷顾，一把可以往上爬的楼梯，那种没有阳光的白天，即使再亮也还是阴森森的。
　　只是，脑海中符现出俞聿今晚那悲凉的双眼，我慌忙寻找人群中他的身影，却是无果而终，那客厅中间那纯情的少女应该就是殴殳吧，看着他脸上的幸福的笑容，她定是为这样的决定而感到幸福，纵使她不是那种被命运摆控的人，但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种的牺牲也定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我担心，那样的婚姻，她能否幸福，她爱他，他却不爱，纵使他负出再多，爱却不能施舍。我有些情微的同情。
　　我离开客厅，朝其他方向走去，我要尽快找到俞聿，此时的他定是非常难受的，我不能给他什么，但我希望能带给他一点安慰，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
　　我匆匆地在俞家的别墅里乱撞，我本不是个方向敏感的人，在这样若大的房子里，我已迷失了方向，看着远处的灯光，我知道那是客厅的位置，可是我却找不到回去的路线。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背后响起的是那熟悉的声音。我回过头去，他那妩媚的女友却不再身旁。
　　我微微一笑：“这不用你管！”我转身离开，我不想纠缠太多，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里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噢！”双眼带着笑意，却充满戏谑。
　　“那你也不是进来了吗！”凭什么你可以进来，我就不可以，你比我高贵吗？
　　“恐怕是迷路了吧，我对这里很熟。”他双眸转化为以前的温柔，我的心有一时的沉醉，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告诉我自己不可以。
　　“我可以进来，就可以出去。”我的语气很冷很冷。那个这样伤害我的人，却再这样毫无内疚的再这样戏弄我，我无法忍受。
　　带着怒光，我一个转身，想起俞聿，我已顾不得刚才的事了。俞聿，他定是很伤吧，今晚的他与平时不一样，如此脆弱的他，五年间我何时见过？只是这样的结果他心中是有数的，或许他想与命运一搏，却还是落入命运的圈套。
　　一扇房门微微开着，里面却是黑暗的一片，我充满好奇地推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我缓缓走近，却忘记了开灯，他细一瞧，是俞聿，他怎么会躲在如此黑暗的房里，他像其它人一样在不如意后自虑？
　　手中的酒瓶落地，他居然一个人在喝闷酒。
　　我一把夺过：“不要喝了，很伤身的。”
　　“拿来！”我身体一弯，他落了空，“给我！”
　　我把酒瓶砸碎：“你喝够了没！”
　　他从身旁又开启了一瓶，往口中灌去，如此伤的他，他的父母不会心疼吗？他的父母为何却如此狠心，逼他做不愿做的事。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初的他们也是如此的狠心，容不下如此让他们丢脸的我。只是我比他幸运多了，至少我可以离开，可以过自己的生活，而他不同，他不能没有他的父母，纵使再不愿，但却还是要忍痛承受。这也许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的悲哀，纵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是以自由为代价。
　　我想夺过酒瓶，却让他一闪躲过，又是往口中猛灌。
　　我从地上猛一站身：“你要喝就喝个够，喝死了也没有人管你！”
　　又是一口酒。
　　“俞聿，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我也不再认识你，那个坚强的俞聿已经死了。”说完后，我就转身离开。我不想再多呆一分钟，这里只会让我心碎。
　　手抚上门把，身体却一紧，被身后的人抱住，头埋在我的颈间，在我耳边低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声音是如此悲伤，却是浓浓的哀求。
　　我想松开他放在我腰上的双手，转过身，面对着他，充满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怔，我是伤了他吗？
　　“柳菀，柳菀……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他把我拥入怀中，紧紧地，像是我逃掉。
　　我没挣扎，只是我怕再伤了他。
　　似乎过了很久，他的情绪终于得到平静，怀住的双手终于放开，却落在我的双肩，他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我，想要把我望穿一样。那样的深情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双眼不敢正视他的，头微微低下，唇片却突然一热，他居然吻我。
　　“唔……”我紧闭双唇，不让他有任何侵入的机会，手一直在用力的拒绝，只是却奈何他紧紧握住我的双肩，我睁着双眼，看着他疯狂地吸吮着我的双唇，像把我吞嗜一般。
　　“唔……”一股血腥弥漫在口腔之中，而他却乘机进入我的口中，挑逗着我的小舌。他怎么可以这样，拒绝的双手被他抓住，根本动弹不了，他是真的疯了！
　　“啊！”我的膝盖踢在他的下身，他吃痛放松了手上的劲道，我乘机逃离，抹掉嘴角的鲜血。久久，我们都保持着沉默。
　　“对不起！”语气是深深的悲凉，他颓废地靠在墙上，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内疚，身子沿着墙滑下，一刻之间，他似乎老了许多。原来我伤他伤得这么深！
　　他把头埋在双腿之间，低语：“你走吧！”
　　我轻轻走到他面前，蹲下，环住他的头拥入怀中，在他的头顶道：“朋友，是永远都不会说放弃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希望仍是那个坚强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