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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男女合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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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岭南没有见过冰,这一路上坐着车赶路,一路从南边往北走,见过雪了,还没有见过冰。今天住下了,在河边上走走,看到阳光照在河边上,反着白亮亮的光。原来那就是冰,我去河边摸.摸,没想头一晕……”
陈清玉摇摇头,有钱人家的娘子都是这么任性的?没有想到还会有去河边上看冰的,竟然为了这个原因,掉入水里险些丢了性命。
这男子回身揽紧他娘子,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怎会头晕?你病了?”如此坦然自然的关切之态,令陈清玉有些惊讶,原来,男人身为夫君,对娘子的关切,可以做到这样。
那月娘羞赫的低下头:“我不知道,这两天有时会有点晕。”
那男子扶着娘子走向床边:“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陈清玉记得掌柜已经去请大夫了。
“这位小娘子,我娘子身体虚弱,一路奔波,辛苦劳累,又受了这冰寒水浸……”一边扶着娘子躺下,这男子一边为娘子脱下绣鞋,盖上棉被。
正说着话,掌柜娘子带着一位银白胡须的老大夫进了房来:“哟,公子回来了啊。奴家把大夫请来了,请二位小娘子把脉瞧瞧。热水已经在烧了,若无大碍,大夫瞧过了,就请去洗澡更衣,千万不要受了风寒。”
三人齐声谢道:“多谢掌柜娘子。”
大夫便在外间屋里坐了,这男子扶了娘子,走了出去。对陈清玉道:“请恩人先瞧瞧。”
陈清玉自幼跟着爹爹和哥哥也耍几下拳脚,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挺壮实的,虽然受了冻,但这客栈屋里烧着火盆,打过几个喷嚏后,觉得只是有些受寒而已。但见他二人坚持,却之不恭,就坐了下来。
大夫把脉看过,也说并无大碍,不要再受寒凉即可。
又替这女子看了,却是眯着眼睛把了左手脉,又把右手脉,双手将月娘两手腕脉一起把了半晌。那男子见大夫如此,眼中流露出担心忧虑,按着桌子的指尖不自觉间,已变成白色:“老丈,我娘子可是有何不妥?”
那大夫松开手来,却不忙着说话,捻着胡须想了一想:“这位公子恭喜了,尊夫人,是喜脉。”
这男子惊喜交加,紧紧抱住娘子:“月娘,我们有孩子了!哎呀,难怪你会头晕不适,落入河水里。这可再也不要去河边了。”又回过身来对陈清玉,深深一揖:“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娘子和我孩儿的性命。”
陈清玉摆着双手:“哎呀,不要老是叫我恩人,奴家姓陈。恭喜恭喜。”
满脸洋溢着喜悦的月娘也站起身来,敛衽行礼:“谢谢陈姐姐救我和孩儿性命。”
这下陈清玉的脸也红了,自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向来不错,本来下水救人,是一时激勇,并未指望得人感谢。但见他二人再三感谢,一时也无话可说,只能扶起月娘后,就涨红着脸站在一边。
这大夫见他们三人谢个没完,咳了一声:“呃咳,这小娘子怀.孕才半月多,虽然把出了是喜脉,但还不能确定,再过一个月,老夫再来把脉看看吧。”此话一说,这男子脸色一变:“大夫,我娘子的脉怎样?可有受到惊吓?”
“你家娘子的脉,实为罕见。”说到这里,大夫看了一眼陈清玉,三人不知为何。
大夫想了一想,还是说道:“你家娘子的脉,不是常人脉。脉中固然有女脉,还带有男脉。究竟如何会这样?老夫也不知。若说怀的是男胎,断断乎没有这么早就能把出是男胎的脉。再说了,天下孕妇多的是,老夫行医多年,把了那么多年的脉,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有点奇怪。”说到后来,大夫竟然摇起头来。
这男子脸上微笑,双眸深处却凝着淡淡忧虑,将月娘扶进里屋:“娘子,你有身孕了,好好歇着。”又转身对陈清玉说道:“陈姐姐,请你照看我娘子一下,我有话问大夫。”
陈清玉见这男子深情款款,不好推辞,于是跟进里屋,坐在床边,陪着他娘子。
月娘见夫君坚持,就上了床,坐在床.上靠着迎枕,微微笑道:“我夫君这性子就是有些着急,陈姐姐,你不要觉得惊讶。”
到了这时,陈清玉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过她夫家姓氏。
陈清玉拿过帕巾,一边擦干发梢,一边问她:“小娘子贵姓?怎生来了扬州城?“”
这女子双眼泛波,晶亮似水,含.着无限的喜欢,笑眯眯低声道:“我是赵卢氏,闺名叫做月娘。”
一脸洋溢着的幸福,好像冠上了夫姓,她从心底里发出了喜悦。
此时,外屋大夫与赵公子的对话传来:“尊夫人并未受到大惊吓,只是河水太凉,恐有冻伤。我这里开两副方子,抓了药给两位小娘子喝了,就可以了。”
“老丈,我去去就回。”赵公子一挑门帘进了里屋,将方子递给卢月娘:“娘子,你看。”
看来,这卢月娘自己也懂医术,想来如今落水受冻,知悉初孕,也有一些关心则乱吧。
就见卢月娘拿起笺子,仔细看了起来:“嗯,老丈国手,这方子确实君臣配伍,甚是得宜。”
见卢月娘看了方子点了头,赵公子去了外间,千恩万谢,付了诊金,就请小二跟着大夫回了医馆去抓药。
谢过掌柜的帮忙,又说叫人牙子来,要买两个丫头。
陈清玉站起身来笑道:“既已平安无事,那我就回去了。”
那赵公子掀帘进屋,对二人道:“陈姐姐,你的头发还是湿的,今日天冷,掌柜娘子刚才说,已烧好了热水,在后面的净房,请去了寒湿再回家吧。”
听这一说,陈清玉想到家里煮水不便,这卢月娘又是初孕,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于是扶着卢月娘,去了后面的净房泡热水澡。
见二人去了,赵晟熙思绪纷纷:如今月娘怀.孕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赵家爷爷起,人丁就不旺.盛,开枝散叶最是重要,娘.亲总该让她进门了吧?!如果师父没跑路,去了京城给皇上治病,皇上也许就会肯收回成命了。
想到这里,心里别的一跳,想起师父临别时说的话。难道皇上……?
“公子,药抓来了。”小二在门外回报。赵晟熙收起思绪,走向门外,给了跑腿费,又格外给了二十个赏钱,谢他一路跑着回来。
提了药包,去了厨下,小二见他要亲自熬药,陪着笑伸手来接药包:“公子可是要煎药?我来便是。”
赵晟熙笑着摆手:“我来我来,煎药有讲究,还是我来煎吧。”这煎药的本事,早就跟着逍遥子在舞阳城练出来了。
借了药煲,看着炉火,煎好汤药,又取了药碗,亲自端进房里。
见二人刚从净室回来,赵晟熙笑着招呼:“来,喝药。”边说边倒了一碗,搁在桌上:“待汤药冷一冷。”又摸了摸月娘的头发,见已擦干,回身出屋,请掌柜再烧两个火盆端进来,在里外屋各放了一个。
屋里原先就已有炭盆,这下屋里更是温暖如春。赵晟熙这才放了心,端过桌上药碗,试了药,不冷不热,递给月娘喝了。又请陈清玉也喝药,等头发干透了再送她回去。
陈清玉正看赵公子侍候娘子,看得一楞一楞的。自来都是娘.亲照顾爹爹,从来不见爹爹对娘.亲有过温柔体贴的表现。原来,男子也可以如此疼爱娘子,见卢月娘也是坦坦然接受了,不由心中暗想,将来,也要与夫君一般的相亲相爱。不由地暗暗脸红起来。
正不好意思间,闻见赵公子说要送自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奴家住在左近。”
赵晟熙笑道:“那把衣裳烤烤干吧。”将火盆笼上,让开一步,陈清玉将湿衣拧干,搭在笼架上,又将头发散开,擦拭起来。
赵晟熙看卢月娘喝了药,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轻声劝道:“娘子,歇息吧?”卢月娘不肯:“一会儿牙行要来人。”
赵晟熙轻声道:“有我在,你放心。”强将卢月娘扶至里间床.上,盖好被子,放下帐子。
再回到外间,对陈清玉笑问:“陈姐姐住在哪里?明日我与娘子亲自登门面谢。”
陈清玉脸上红了起来:“些许小事,怎当得起再谢。爹娘教我,施恩不图报。”
赵晟熙正色道:“我娘子于我而言,不啻为我之性命,陈姐姐救了我娘子母子,就是救了我一家三人。怎可不谢?”
陈清玉坚辞:“不敢当,奴家只是见到尊夫人落水,既有水性,就顺便救了。”
听得外屋的对话,卢月娘心中暗暗赞叹:施恩不图报。心中对这位陈姐姐又看重了几分。
正说话间,门外掌柜娘的声音响起:“赵大官人要买丫头?”
赵晟熙迎了出去:“正是正是。”
正是掌柜娘子陪着人牙子进来,带了五六个小丫头,进了屋,一字排开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