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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只能为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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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只能为妾
“不是啊,我娘子是岭南罗浮山卢小娘子,我师父做主给我娶的。”赵晟熙挺胸坦言。
“娘子?小妾?”
“娘子啊,奉我师父和卢家寨主之命,明媒正娶的!”
魏武一听,好家伙,大少爷胆子不小,本事也不小。骑老虎,打胜仗,这也就罢了,还敢无视圣旨,停妻再娶!再想一想,虽说赐婚,但灵妙佑民真人做主娶妻,也不知皇上是否给这个颜面,到底会如何定夺?唔,反正有帅爷呢,且看帅爷怎么说。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看向赵晟熙的目光中,便夹杂了各种含义,不再提这娘子之事。
刚出了大院,就见有人来传饭,跟着魏武去吃了午饭,一出门,就见刘立诚换下了战袍,穿着一身蓝色棉袍,少了几分武夫的气质,一把大胡子的脸上,满脸是笑,站在门外等他。
“刘叔。”赵晟熙躬身行礼。
“小子,不错啊,功夫好,是个好材料。”刘立诚一拳捶在赵晟熙的肩上:“有没有兴趣来我麾下?”
“啊?”赵晟熙有些茫然,在老爹的势力范围内,竟然有人来挖自己?“这个……我只是个闲职散官啊。”赵晟熙推脱了一句。
“你小子这次立下战功,必然会升职,帅爷有六品以下的官职随意擢升的权限。到时,成了带兵武官,是必然的事。只是,总跟着帅爷身边,没多少战场历练的机会。不如跟着我吧,走到哪儿,都是我们爷俩打天下!”浓眉大眼的刘立诚豪气万千!
赵晟熙脑子里面迅速过了几过:刘立诚马上功夫娴熟,虽然年纪长于爹爹,但为官已至从三品,为人粗中有细,若是镇守边关,升无可升之际,多半会调离此处,独自领兵镇守一处。或者,顶了爹爹的职位,那时,爹爹必然调离。自己若是跟着他,将来必不能跟着爹爹一起调离。
思虑几番,觉得昨日初来,这军中之事,还是交给爹爹定夺为好。想到此处,满脸堆笑:“刘叔说得好,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我从罗浮山来投军,就是来上阵杀敌的。过会儿我见过爹爹,就向爹爹请示。”
刘立诚一听此言,眼角溢出笑来,哈哈一笑,拉了他一把:“走!去议事厅。”
掸掸满是血迹的棉袍,赵晟熙大踏步地跟上刘立诚,去了帅司议事厅。
一进门,见众将都在,赵晟熙悄悄上前,跟在魏武身边,站在爹爹下手。默默地看着帅爷处置军务要事。午后的阳光照在帅案上,衬得坐在案后的赵思宗虽然人到中年,却仍是一派精明神勇气慨。
“王卓,军前丢失大半粮草,本当责打五十军棍。但念在你带兵出迎援军,血战城下,允你戴罪立功……”
听着爹爹发落了王卓,着他将功折罪,再送粮草去往瓜洲,这次给他拔了五千兵马。赵晟熙暗道:五千兵马总不会再被抢了吧?若是我带队,必然先安排斥侯探路。若敌少,我当安排粮草先行,后续埋伏。若敌多,我当如何?
边想边将兵书在脑中翻了又翻,细细思索起来。
眼前看着王卓忍着笑意,上前领了令牌,又向自己挤挤眼,这才退后站回。
就听到爹爹说道:“瓜洲城外一战,赵晟熙杀敌一百三十八人,着赵晟熙由八品散官晋升七品,实授参事参军。随王卓明日一起去瓜洲送粮草。”
心中暗喜,这下有了实衔了,不再是虚职了。怎么升我做个只能参事的文职参军?不是打仗的校尉?张了张嘴,正要讨个带兵的职位,又想:爹爹的决定,必有道理。
出列躬身行礼:“是,遵命!谢过帅爷。”说罢退回队列。略略低头,扫了一眼对面,见刘立诚微有失落,却还是满脸微笑。赶紧收回视线,低头束手站了。
赵思宗目中闪过一丝满意:这孩子果然很好。难怪世人都说,这正宗道家修炼者,出世修成仙,入世可安邦。不错不错。潘道长短短半年,就把儿子培养得很好。这孩儿要放在身边多多指点,是个可造之才。先从参事参军做起,跟随自己,才能全面习得在边关掌管大军一切的本事。
听得赵思宗将事情一一分派完毕,众人全数各各领命退去。未得允许,赵晟熙不敢先行退下,听得赵思宗沉着脸道:“跟我来书房。”
赵晟熙看老爹脸色不对,跟上老爹,又快跑两步,哈腰狗腿状:“爹爹,孩儿昨日带了两坛师父亲手酿制的春酒,师父让我带来给爹爹养生祛病。魏叔着人放爹爹屋里了,爹爹可见着没?”
赵思宗放慢了脚步,想起昨夜回房就闻到满室酒香,不由缓下了脸色:“嗯,见着了。原来是潘道长亲手酿制的。”
“这春酒,师父等闲不酿,因着费精力,还要用几十味药材,先行炮制多日,积攒齐全,才能酿酒的。最是滋补强身。师兄们说,每次酿成,只给喝一两口尝尝,所有的酒都是师父一个人喝光的。”
一路上,不断有军士或幕僚在身边走过,向赵思宗躬身行礼,赵思宗只是微微颌首,似是有何重要大头压在心头,满脸不悦。
说话间,已转入书房,赵思宗在桌边站定,冷冷一笑:“哼哼,添油加醋说这些,我就不责罚你了么?畜生,跪下!”
赵晟熙看爹爹突然翻了脸,不敢再说,直-挺-挺跪下,不敢再说话。
“皇上下了指婚的圣旨,我赵家历代忠君护国,你竟违旨不顾,另行婚配,小畜生!你如此行-事置爹娘于何地?!叫爹在朝中如何立足?叫娘在京城如何立身?叫圣上如何责罚你?那王家的脸面如何看?!”赵思宗气恨恨一路数落。大声咆哮起来,说到怒处,将桌上笔砚笔池一掌捋在地上,掼得粉碎。
身边从人俱躲在门外,不敢进来收拾,又不敢离得太远,又怕离得近了被帅爷迁怒,不知是进是退,挤在一处,大气也不敢出。
赵晟熙细细一品,爹爹这话大有深意。
爬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爹爹明鉴!孩儿在罗浮深山学练兵法武艺,好为民为国护守边关。因与京城远隔千里,消息不通,实实地不知皇上赐婚之事。迎娶卢氏月娘,是恩师与卢家寨主做主。孩儿与卢氏都是遵师长之命成婚,实实地不知圣旨啊。”
赵思宗大怒!拍桌大骂:“你学武有成,自当为国效力。但你奉师命成婚之事终是有违圣旨,如今怎好为了你这小畜生,让皇上怪罪于我赵府满门?罢了罢了,终是我教子无方,我这就上奏折,向皇上请罪。”
说罢,召人请了几位幕僚来商议请罪之事。
暴喝了几声,还嫌不够泄愤,将壁上宝剑拔了出来,要亲手杀了这个孽畜。
匆匆赶来的刘立诚抱住赵思宗的后腰,死死抱住不肯撒手:“大帅大帅!晟儿不懂事,杀了他,也是违了圣旨。咱们奉旨守边关,第一首要是为国为民,既然已经违了圣旨,让晟儿终生镇守边关,将功折罪吧。”好说歹说,连连向赵晟熙使眼色,示意他磕头认错,手上使劲儿,终于夺下了宝剑。
幕僚们也围着帅爷左劝右劝。赵思宗气愤难耐,让人将赵晟熙赶了出去。
赵晟熙见爹爹雷霆巨怒,一直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见爹爹作势将自己赶出,赶紧低头耷脑,垂头丧气地退出了书房。
魏武远远地在院内树下站着,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魏叔,我……我师父待我有再造之恩,师命难为,让我娶妻,我怎可违了师命?爹爹竟然要杀我……”赵晟熙此时没了战场上的所向披糜,也没了骑虎回城的神采飞扬,一副无奈又可怜的大男孩模样。
魏武不由上前拍拍他的肩头:“唉,我们多劝劝帅爷,看看可有办法转圜,皇上若是愿意看在你战功卓著的份上,赐你-娘子为平妻就好了。不然,只怕卢氏小娘子先进门,也只能做二房为贵妾啊。毕竟,王家有赐婚旨,必能为正妻。”
“啊?”赵晟熙正在暗暗窃喜的心头,有如浇了一盆凉水,从里到外冰冰凉。
刚才见爹爹大开书房门说这个事儿,以为爹爹有了法子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呢。这才使劲儿配合爹爹演戏,搞半天,竟然要让月娘为妾!
见他脸上表情忽晴忽雨,魏武怕他犯傻,两手牢牢抓紧他肩头,却被他轻轻卸力,滑脱开去,直奔院门而去。
赵晟熙冲进书房,见几个幕僚都在房里,只能团团见礼,咽下心头无数话语,只汇成一句话:“爹爹,我只要月娘,不要别人!”
赵思宗大怒,拍桌喝骂:“战事纷乱,还要管你这个小畜生的婚事,我有何颜面去见王飞虎?滚出去!”
赵晟熙一听这话,有门!
乖乖地滚出门去,一溜烟地找魏武换了干净衣袍,这才急急赶回客栈去看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