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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飞虎救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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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林道:“合浦土地贫瘠,地里出产甚少。此处人多靠采珠为生。你看她的腰,采珠人下水是要绑绳子在腰间的,腰间多有印记。”
耕云好奇道:“全林哥,珍珠那么贵,这采珠人怎么会连饭都吃不上呢?”
“哎。”赵全林叹息一声,“现在合浦的珠蚌采的太过了,越发的少了。采珠人采的珠,勉强够交官府定量。采珠人多靠私下采珠换米过活。这个以后再说吧,先说正事吧。”
赵全林起身抱出帐册给夏安看了。夏安打开一看,发现不是过去想的那样五十亩海田,而是有两百五十亩。一抬头,赵全林就笑道:“这是老爷后来给添的两千两银子,这才买了这么多。”
耕云掐起手指,一五一十地算了起来:“这得要不少银子啊。按先前想的,找人买竹子做筐,再安排吊在海水里,雇人看护,这得不少钱啊。”
赵全林拍拍他的肩头:“连耕云都会计算这些个了啊,那我真是多了个好帮手。老爷给的银子还有五百两在我这里,若是不够使,再跟老爷要吧。看着老爷的意思,是挺看好这块的。”
三人商议了一番,敲定了赵全林主理这里的事。夏安负责大量地收购珠贝,收集鱼眼珠子。耕云雇佣匠人,采买竹子做成筐。只是这养珠人还没有安排妥定。
议定完了,夏安就去看那女子醒了没有。大夫说没什么事,主要是饿的,有点淤伤,开了伤药,交待喝几天粥,有饭吃了,就能好了。
那女子已经醒过来了,见有人进来,缩在床角,拿薄被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夏安一笑:“你别怕,我刚才在店门口救了你回来。大夫说了,你没什么伤,吃吃养养就好了。”夏安说完,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就退出房间。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那女子端了一钵海带汤进来放在桌上,给夏安行礼:“感谢恩人。这是我亲手烧的汤。感谢恩人为我费银二两,珠娘记下了,他日有了银钱,定当奉还。”
夏安赶忙回礼,看见珠娘换了干净衣裳,有点小,许是丫头桃娘的。
赵全林有些好奇,温言问道:“珠娘,看你谈吐与别个有些不一样。能说说,怎么流落到这般田地么?”
珠娘红了眼低头道:“都是娘-亲教的。父亲和大哥采珠遇到风暴,没能回来。母亲悲伤过度病了,小女子只会采珠,现在珠儿难采,只好借债为母医病,后来母亲病故,两间草房也抵给债主了。小女子身体虚弱下不得海采珠,只能……”说着,泪珠儿滴落。
夏安闻言,心中难过,赶忙劝慰:“珠娘别哭。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珠场做活吧。我这里正缺懂珠人。”
珠娘抹了泪珠问道:“恩人,可是要养珠?”
赵全林惊讶了:这养珠一事,可没张扬过啊。忙问道:“珠娘,你怎么知道的?”
“合浦,都是采珠,海中有池。恩人说珠场,小女子猜测是养。”
好个聪慧的小娘子。赵全林心中一动:“那么珠娘你知道养珠么?”
“这个……小女子不知道,不过小女子知道辩珠蚌。”珠娘回答。
“哦,这样啊。那就请珠娘在这里住下,我雇你帮忙做些杂事,除了吃住,一月再给你二十文铜钱。你可愿意?”赵全林问道。
珠娘点头应了。
吃罢晚饭,夏安拉了赵全林道:“全林哥,为何不让这珠娘帮忙养珠?”
赵全林低声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不知这珠娘的底细,所以我先留下来,观察几天。明天我安排人去打听一下。”
夏安心里暗暗佩服:全林哥果然比我见识多。出了门才知道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只是这里比岭南还要贫瘠,与金陵繁华远不能比,能过得惯么?
金陵,正是十月赏桂,重阳赏枫的好时节。
一早,五千卫从三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往栖霞山而去。皇上要去行宫,赏枫赏景赏秋月。不过这次没有带皇后,却是召了钱塘名妓柳盼盼陪着。
赏完枫,回到行宫,换完衣裳叫传了柳盼盼来见。
小太监回报:“柳娘子正在蹴秋千。”皇上笑道:“难得朕出宫松快松快,她就给朕拿矫。既是不来,那朕去。”小太监扶了皇上去了花园。
还没到得花园就听到笑声如铃,皇上精神一振,丢开小太监,自己缓步进了园子。
就见秋千架上柳盼盼正换着花样荡来摆去,一袭粉红缎衫不是常见的宫装模样,细细的腰-肢如初春娇柳,束得极细,两条长长披帛随着秋千飞舞不憩。
倚在月亮门边看了一会儿,见柳盼盼还未注意到自己,就啪啪地鼓起掌来。成功地引起了柳娘子的注意。
柳盼盼这才住了秋千,坐在秋千架上,两脚乱踢,嗔笑道:“大郎来了怎么不唤我?”
皇上揽住她:“朕让小内监来传过你啦。”看着粉-腮红-润,娇-喘吁吁的柳盼盼,皇上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头,柳盼盼一把抓-住:“大郎又来欺负我。”
这柳盼盼是钱塘名妓中最出名的舞妓,时常谱了新曲子进宫舞给皇上看。这会儿出了宫,早就托了人在皇上面前吹风,皇上就下旨传了来行宫。
相携出了园子。柳盼盼似一尾活鱼,从皇上的臂下滑出:“妾去梳洗,皇上等着。”皇上哈哈大笑,带着太监们去了书房。
侍卫亲军的副都指挥使,王飞虎正在书房等候皇上,皇上出外游玩,自然是由王飞虎负责安全保卫。
今天宫外发现有刺客,已在宫外擒拿,没有惊动皇上,身为今天的侍卫首领,王飞虎亲自过来跟皇上禀报此事。
皇上进了书房,在书案后坐下,看向王飞虎。王飞虎上前两步:“禀皇上,刚才捉拿住个刺客,已经审问过了,说是没有同伙,没有人指使,只是因自己的田土被人占了,县令不能为其申冤,激愤之下,才来行宫外行此歹事。”
“哼哼,激愤之下,也能知道朕今天出宫来此?”皇上才不信这样的话。
王飞虎点头道:“皇上明鉴!所以,臣会寸步不离皇上。”
皇上点点头,不置可否。
翻了翻送来的奏章,觉得很是无趣。估着柳娘子该洗漱好了,皇上起身,去了寝殿。
王飞虎果然亦步亦趋,皇上想想,也只能作罢,但这心情大受影响:“你守在殿外罢。”
王飞虎一躬身,就站在了殿门口。
皇上进了寝室,见柳娘子还没过来,就坐在榻上,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许是柳盼盼带来的宫外流行绘本,看得津津有味。
门口细碎脚步传来,司茶宫女托着檀木茶盘,步履婀娜,轻-盈似踏波仙子,飘进屋来。
皇上一抬头,见这司茶柳眉秀眸,双-腿修长,不由暗叹:这么个妙人儿怎么会在行宫?明日回宫时带了回去。
那宫女双手托盘,快步向前,正在此时,王飞虎五大三粗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皇上正要喝斥:你进来做甚!
就见王飞虎疾步上前,挡在那宫女面前,一言不发,飞起一脚,向那宫女踹去。那宫女变了脸色,将手中茶盘拍向王飞虎面门,脚下滑动,如穿花蝴蝶一般,绕过王飞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柄匕首,寒光点点,直指皇上,眼瞅着皇上避无可避了。
王飞虎稳如泰山,不闪不避,由着檀木茶盘带着滚烫的茶水砸在身上,只一转身,凌空一踢,正踢中那宫女手腕,匕首再也拿不住,脱手而出,扎在皇上身后的墙上,嗡嗡颤动。
那宫女见功亏一篑,转身要逃。王飞虎轻喝一声:“哪里走!”施展擒拿手法,几个回合,那宫女就被王飞虎扭了关节,只好束手就擒。
太监们听到动静,蜂拥而入,皇上正要起身,却又坐下。太监们一看皇上脸色,再一看坐榻,一言不发,簇拥着皇上进了净室。一边就有小太监跑了出去传太医,又有小太监揭开香炉,撒了几把香丸进去。一时间寝宫里乱做一团。
王飞虎押刺客出门,教侍卫严加看管,接着传令,紧闭宫门,大索行宫。
待皇上从净室出来时,柳盼盼已跪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再讷讷自语:“这女子不是我带进来的。不是我,不是我。”
皇上坐在榻上,也不言语,只沉着个脸。寝宫-内气氛压抑。
贴身太监领了太医进来给皇上号脉,开了安神定心的药方,就下去了。
等了一会儿,王飞虎进来禀告:“行宫司茶已被勒毙在茶室,这刺客该是先潜进宫来,待皇上进宫之后,才将司茶杀死,换了衣裳,来给皇上送茶伺机刺杀的。”
皇上白着脸道:“可与柳盼盼有关?”
王飞虎想了一下道:“没有迹象表明柳娘子与此事有关。再者,柳娘子要有心行刺皇上,根本不用费这般周折。”
柳盼盼听到这话,整个人软到在地上。皇上一看,失了兴致,摆摆手,吩咐行宫总管太监就将柳盼盼送出宫去。
皇上缓出一口气,吩咐太监给王飞虎赐坐赐茶,王飞虎谢恩,才半坐在凳子上。
皇上喝了口茶,看着王飞虎脸上被茶水烫出的红印:“王将军是如何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