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夕冕xm

1、序

　　我望着天，还是蒙蒙的、雾霭霭一片。
　　两个“人”，看不清脸面，一个穿黑袍，一个穿白袍，拉住我，不由分说，直接往雾霭边去，我一路沉默，那二人更是如同从未开口说话过似的，半个字不肯讲。过了许久，那黑袍的憋不住了，问：“寻常的人，在梦里便去了，定是不依的，哭嚷着不肯走，你连死因都不知，为何不告饶？”
　　白袍的人似乎目光流转了下，似在觑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似哑了喉咙般，并不能言语。白袍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壶水，我咕嘟咕嘟喝尽，方扯出一抹笑，道：“莫提死因，我又怎不知，实际上我没有死。我现在，倒确是我的一缕游魂。而我的肉身，恐有人故意吊着一点命罢了”
　　那黑炮愣怔了下，转眼去看白袍者，白袍者并不答话，过了许久才说：“本是如此，我等二人，并非黑白无常，更并非奉阎王之命前来，只是受佛祖之托，请姑娘一叙。”
　　我与佛祖，有何关联？
　　我仰天大笑，挣脱了二人的桎梏。不及思考何有如此大的力气，人已陷进一片金光中。
　　是佛。
　　我看着佛，目色沧远而慈蔼，眉心一点红，端的是宝相威严了。他看着我，点一点头，微笑说：“好个小孩，可愿饶我这鲜有人访的老人么？”
　　我摇一摇头，又点一点头问：“你便是佛了么？你便早已参破尘世了么？你便已无情无欲了么？”
　　他笑骂：“黄毛丫头俱是无畏了吗？不问我请你来的意图，却要反过来问问我了。”
　　我站得笔直，不说话，只睁大眼去瞧他。
　　他看着我，仍是笑：“这世间，我自有情，惠及终生。我自有欲，念及六界。我爱及万物，自是参透万般。”
　　我目光呆了一呆，才问道：“我佛自是慈悲，可我有情，只寄于一人，我自有欲，亦只肯念及一人。敢问佛祖，若是断情断欲，则何如？若是不肯断，则又何如？”
　　他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沉声道：“你执念太深。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俱是可能。”
　　我轻声笑道：“我以为，我早是疯魔了。”
　　佛说：“你与你所系之人，姻缘簿上本无名，司命册上亦空白。却不知何故，你与他，却突有了生生世世的缘。”
　　“何解？”
　　佛摇一摇头：“皆为孽缘。”
　　佛又道：“你所系之人，本为前昭前将，他本已可飞升为神将。却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坚持踏入轮回。”
　　我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佛问我：“我瞧着你独具慧根，却还要问一问你，你可愿，留在我身边，做我徒儿。”
　　我再摇一摇头，说：“还请佛祖等我三世，若是我还是与我所系之人是孽缘，自肯皈依。姻缘簿与司命册上的话，我定是要反一反才肯甘心。”
　　佛祖笑了笑，他已是有上万万年岁了，是一个极老的老人了，他并不缺一个小孩的三世来等待，更何况，虽是独具慧根的孩子，等上若干年，也不能就说没有了，他看遍世事，把我的挣扎当作看戏，也乐得一瞥。他点一点头笑道：“如此，我便侯你三世。这三世后，便希望你能参破情欲，做个无忧无怖的小神。”
　　我颔首，尊一句“我佛慈悲”。佛祖挥一挥衣袖，我便从一片金光中醒来。
　　天已大亮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故事，来自于喵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