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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17/08/26-0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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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肖哲,是个湖南人,在长沙念书。
长沙这个城市,很普通,既不能与北上广深的繁华媲美,但在中部地区也好歹算个小二小三。长沙这个城市,也不普通,吃的、玩的也不少,最主要的是这里是湖湘文化的聚集地。
我喜欢它,但同时,我也恨它。
我总是要看一个物事的两面性,或者总是经历事物的两面性。我是GAY,几个月前我以我的身份而自豪,而今天我却恨这个身份。
都是因为他。
我们都是被生活给强|奸的人,而我倒好,撅起屁股情愿给它奸!
2017年8月26日凌晨三点,我终于到达了长沙站。我拿出手机给远在佛山的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我记得那天早上很冷,我只穿了短袖、短裤,背上一个包,左手提个包,右手拖个箱,我坐在广场上四处遥望,等候着要来的人。
广场上的人仅零星几个,看着不太正经,我提高了警惕,并看着那皎白的月光,同时点着了一根烟。我打开手机,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我把它放入裤兜。我站在广场上,右手还在裤兜上摸索——因为我在等消息。同时,我眼中满怀希望看着四周,盼望着他的出现。
我太敏感,敏感得稍稍有点动静,我都以为是他给我发消息来了。
凌晨三点到六点的我,感到很冷,很困,很空虚。
我等到了六点半,他没来。我失望透顶,并对着熹微冷笑。
要是他来了,那就是韩剧了,可现实生活并不是韩剧。
呵呵……我真傻,他怎么可能会来?
我苦笑了一下,在等候他的这段时间,我不知哭了多少遍。为什么在我眼里信誓旦旦的承诺,在他的嘴里却成了戏言?我又点燃了一根烟,眼中泪水未落,我猛吸一口,身体很是沉重地进了地铁口。
我很困,上了地铁我便抢了个座位,我见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学生拿着我们学校的学生证,我拍了拍他的肩说:“到学校叫我。”
那人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我也懒得理,我便睡着了。睡了一会,那人果然叫醒了我,我拿着行李出了地铁。
到了宿舍就我一个人,我把手机充上了电,开了机,发现他还是没给我发消息,也没给我打电话。我失望透顶。但我是一个好强的人,他不与我联系,我死也不会联系他,因为这一切的错误,都是他造成的。
放弃他吧,开始新的征途,重新做自己。
我下载了不撸帝,翻了翻附近的人。我这人不在上面约炮,也不主动跟人打招呼,别人跟我打招呼我也许会懒懒地回几句,不合适的话直接拉黑,这辈子就算分道扬镳了。我懒懒地看了几眼,发现很无聊,便把手机扔了收拾屋子。
宿舍很乱,我收拾了一上午,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我吃了个饭,回来把门反锁了,睡觉。
醒来以后是下午四点了,我打开手机发现不撸帝上有几个人给我打招呼。我一个都看不上,要么是型号不对,要么是太老了,或者太嫩了。也有几个情商智商低的,我也懒得骂,也有一上来就说约炮的,我直接回一句“约你娘卖逼的”,拉黑。
说实话,这个圈子很乱很恶心,上面有找大鸡鸡哥哥的,有长得丑的1同时想找个很丑的0好好过日子的,有找年轻学生弟的,有MB(money boy,收钱提供性服务的同志),有号称是退伍军人挂着八块腹肌头像找不C不娘的,有本来满了40岁资料上显示却是28岁的,有结了婚的1找个0在外边约固定炮的,甚至还有想要群P的,有找S的,也有找M的……但我不知为何,我宁愿踏这一遭浑水,我只想跟正常人聊聊天,找个研友,一块复习,别的都是瞎扯。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一个叫“元宝”的给我发来消息:【你好,在干什么?】
我看了看他资料,身高186cm,体重80kg,型号0.5,距离0.8km。我知道大部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0.5的其实都是0,但也不能冤枉了那些真正可攻可受的。看着他一切都还算顺眼,我就回:【刚起来,怎么了?】
元宝:【看着挺近的啊,你今天刚来学校?】
我:【是啊,你咋知道?】
元宝:【因为昨天没看见你。】
我:【我早上到的,打扫宿舍一上午,中午就睡了。】
元宝:【你考研?】
因为我今天下载不撸帝的时候就在我资料明确说明:
一,约炮的死远点。
二,考研狗可互相学习。
所以他一看我资料就知道我是考研的。
我:【是啊,你也考?】
元宝:【我在考研教室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都没占着位置……你学习吧,不打扰了,我看《权游》去了。】
我说完便把手机扔床上,打开电脑下载《权利的游戏》最后一集。在暑假,追剧成了我的生活,我心想追完《权游》最后一集,最后一季就要等到明年了,看完这一集明天就奔赴考研战场吧。
我看完最后一集后,宿舍门打开了,进来的是李郝,整个暑假黑了不少,他是个东北人,长得高高大大的,人也很帅气,全身都是肌肉,此时穿了个背心,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我知道他很闷骚的,只是不想拆穿他。
李郝看着我笑了笑,说:“啥时候来的?”
我:“早上。”
之后我们俩就沉默了。
我翻看了下aloha,没人给我发消息,继而又翻开了不撸帝。元宝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他说他宿舍没网,看不了《权游》,还说要是实在占不到位置,他可以代劳,还叫我给微信。
我把微信号给了他,我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回来就看见有人给我发验证消息,我同意了加好友请求。
我点开聊天界面,给元宝发了消息:【要是你想看《权游》的话,我用优盘拷给你,你住哪栋楼?】
元宝:【08号,不过我今天要回家,后天过来,你后天给我吧。】
我:【跟我同一栋楼,你家住哪啊?】
元宝:【湘潭。】
我回了句“好地方”便与李郝吃晚饭去了。
我这两天一直跟那个叫“元宝”的在微信上聊天,不过他没告诉我姓名,我也没告诉他。我对他印象挺好的,我们在不撸帝上互相交换了照片,不过只能看五秒便被销毁,他长得不赖,人也很幽默,我对他很有好感。
8月27号,我其余两个室友到了。一个叫林韵杰,来自上海,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比较阳光。不过,我对他又爱又恨,因为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他妈,我一会不在就要给我打电话,吃个饭他们仨少了我他也要给我发个消息说“唯独缺了你”,我看了之后浑身鸡皮疙瘩刀都刮不平,心想你一个一米八六的大老爷们怎么就那么粘人呢?我既不是你妈也不是你对象啊!就因为这事,他的电话不知道被我拉黑多少次了,因为我有时在某些场合实在不方便接,他电话频频真的让人很烦躁。
还有一个叫黄朝辉,他是怀化人,人长得很胖,还是个宅男,并且不太讲究卫生,袜子东一个西一个,阳台一个门口一个,成天闷在宿舍打英雄联盟,不过人很好,也很仗义。
反正我们宿舍的人相处得融洽,一直被其他宿舍的人羡慕着。我们宿舍是213,隔壁是211与215,对面是212,211与212都是英语专业的。
211的人我不说了,那几个男的我都不熟,虽然与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墙,但就好比隔了太平洋,大学三年过去了,一句话我都没跟他们说。
对面宿舍的,一屋子奇葩:
一个是山东人,身高182cm,体重240斤,简直就是两个我(我体重120多,身高178cm),臭袜子乱扔不说,还成天骂人,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山东大老爷们的嘴巴为什么比我这个湖南烈性子骂人还彪(⊙…⊙);
一个是娘炮,就不多说了;
一个是出了柜的GAY,虽然与我是同类人,但我基本上装作不认识;
还有一个是云南人,成天来我们宿舍要烟,其实他还算正经,但他舍友不正经,所以一直来我们宿舍找伴儿,他身高157,一个男的长这么点高自然会受到别人鄙视的目光。
215是法语的学生,是我们隔壁班的,他们宿舍有三个人还好,相处很融洽,就是有一个成天睡觉磨牙脚臭放屁打呼噜、上厕所不冲水、肛|门生长部位变了异大便弄得满地都是、上厕所还不关门、边往坑里扔炸|弹边唱歌大笑的傻逼,脾气还不好,恰巧又碰上了个我这样的火爆脾气,差点跟我打起来,而我们宿舍其余三人都很仗义,215其余三人都看他不爽,差点就站在我这边把他给群殴了。
这些人情世故都太过复杂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当日晚上,我们宿舍四个人聚了餐,在一家火锅店里,按照我们湖南人的习惯,我调的料里百分之八十都是辣椒,所谓“无辣不欢”便是对我最好的适配。而林韵杰与李郝则不同了,上海人与东北人吃辣断然没有咱湖南人彪,致使我们吃火锅都是一半鸳鸯锅,一半香辣锅,每次出门玩也是一样,为了照顾他们我与黄朝辉都傻傻笑着说:“微辣吧,没事没事的。”
有一次特别搞笑,我们四个人去一家餐厅点了几个菜,李郝对老板说:“老板,不要辣椒!”
那大厨直接把勺子一扔,说:“你来炒!”
我想起这梗我就笑得不停,李郝吃着肉,问我:“阿哲,傻笑啥?”
我摇摇头说:“没啥。”
林韵杰说:“他啊,神经病,成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
我骂道:“我去你妹的!ヽ(#`Д)┌┛〃 ┻━┻我怎么疯疯癫癫没正经的了?哪像你,玩了上海玩广州,玩了广州又去了北京王府井,玩了王府井又去了西双版纳,我没你疯。”
林韵杰笑了,说:“你现在真准备考研了?”
我点点头:“某外高翻。”
林韵杰:“666啊。”
我:“你呢?准备雅思?”
林韵杰:“我他妈的就口语好,其它的烂,我要准备半年提高下词汇量,明年考。”
我笑了笑,问黄朝辉:“你呢?这学期准备找工作?”
黄朝辉说:“专四成绩还没出来呢!去年都这个时候出来的,今年也不知道咋的了!要是老子专四过了,找工作可是所向披靡啊。”
现在学法语的人越来越多了,由于我们这届的法语学生比上一届多了一倍,导致去年专四成绩8月底才出,往年都是考完专四一个月,也就是6月底就出了。谁知去年考专四的试卷难度过大,很多人没合格,再加上15届的,也就是我们的下一届,全国法语大学生比我们还多,今年补考的人数又多得数不过来,所以今年专四成绩出来得晚。
我见黄朝辉哭丧着脸,怀疑着人生,肯定在感叹被狗日了。我笑了笑安慰说:“你肯定能过得,过了请咱仨吃饭。”
他一拍桌子叫道:“好!”
我喝了杯酒,对李郝说:“你呢?”
李郝大口吃着肉,满嘴都是油,见我问他,他感到有点意外,难以置信地说:“我?”
我点头。
李郝说:“娶媳妇儿,最好是湖南的,买房,生子,以后不做有关法语的生计,他妈的真难学。”
我笑着说:“我们都是被生活强|奸的人呐,被强|奸了不说,我们还在叫爽。”
李韵杰笑了笑,“污王又开车了。”
那晚除了我,其余三人都喝得烂醉,因为林韵杰说玩牌输的喝酒,可我就是没怎么输。
其实我们宿舍四人的酒品都不好,我喝醉了爱骂人,林韵杰喝醉了上街泼脏不说,还脱裤子露针……李郝喝醉了喜欢摸着别人的头再去摸别人的鸟,黄朝辉喝醉了卖弄风姿边跳边唱……
啊!跟他们比起来,我的酒品这么好!
可是,今晚惨了,因为我要扶着这仨回宿舍。(T_T)
李郝说:“一会儿我摸你的头,别让我摸你的鸟。”
林韵杰没说话,一直在大路上疯言疯语,摇摇摆摆叼着一根烟,还指着一个乞丐大笑大骂。
“死傻逼!”我骂道,“你他妈能不能闭嘴,一会人家给你一拐杖,打掉你的臭牙!”
林韵杰似乎没听见,笑着笑着撩起衣服撅起屁股,露出了他的红内裤。
红内裤?
我见了一呆。(⊙…⊙)
我连忙帮他把衣服放下来,提上他的裤子,对那乞丐说:“不好意思啊,这傻屌喝醉了。”说完,还往他的破碗里扔了十块钱。
黄朝辉开始卖弄风姿了,唱道:“In my dreams, you with me. We’ll be everything I want us to be.”
嗯嗯……这傻子还算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