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虚妄幻梦（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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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
少女端着托盘，托盘上原本琳琅满目的东西都不知道掉到了哪里，空荡荡的，像极了阿晶此时麻木的内心。
祭灵大人和大祭祀？
温和（？）洒脱的阿哲大人和高高在上的大祭司？
阿晶脑袋里一边是少年以手比唇，轻声说嘘，阿晶不要告诉其他人啊的样子。一边是小鸟依人（？）勾着向来端庄严谨的大祭祀索吻的暧昧场景。
两幅画面在脑海里转来转去，通通变成了那双琉璃色的眼眸。
眼尾微翘，微微斜来，眸色渐消，一直醉到人的心底。
“阿哲大人开心就好……”阿晶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脑袋里面只有祭灵大人好帅！祭灵大人好美！祭灵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反复刷屏……
对了，祭灵大人还给她取了个名字，一定要天天挂在嘴边才行！
阿晶定下决心，外殿里四处安置的萤石在她脸上放映出盈盈的绿光。
本来祭灵大人就是神选之子，加上本就是供奉鸣尊的大祭祀，这么一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冥祭本来如往常靠在自己居所门外发呆
，想着有什么方法让里面的人开心，结果这个女人从天而降，还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发呆）。这就是阳说的面具侍女吗？面目僵直大半夜的确实饶人清梦！（注1）
他脸色更加不善，挥手拦住了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云阳。
“我记得你，阿，阿……”什么来着，云阳想了想，自然而然的把疑问的眼神抛向冥祭。
“阿晶！”侍女眼睛亮亮的，宫里除了阿哲大人之外，这个总是足不出户的公子也是格外的温和呢，如果说前者像是一个来去无踪自由自在的风，这个公子就像是传说中天之将晓的朝阳，虽然在无意中忽略了那一抹光亮，可是当你注意到的时候，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如果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定会……
“……很般配啊……”阿晶猛地回神，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她连忙跪伏于地，额头贴在合并的手上，压下见到冥祭祀之后浑身乍起的汗毛，连声道歉。
“阿晶不是有益冲撞殿下，阿晶本身依照大祭祀嘱咐为祭灵大人添置器物，但一进去……”就看见活春宫，不是“可能不小心触发禁止，才会传送到此，请殿下赎罪！”
她低着头，机灵的搬出了大祭祀和祭灵两尊大神，并且也找好了台阶，全身恭敬又不至于过于恐惧，外殿虽然是祭祀备选常驻之地，殿下也一个个功法特异性情古怪，但也没什么权利滥杀女官。
虽然，虽然冥祭殿下最为恐怖，听说他浑身的绷带之下封印着幽冥魂煞，本身也是大祭祀特意从刑山带回，下一代祭祀钦定人选。如果没有意外，他便是下一任的大祭司。而其他的祭祀备选不过是他用来历练的，障碍屏障罢了，本身就被特许开发幽浮多重资源……
这么说起来的话……
“呵……”冥祭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有些压抑有些不屑，不知道是针对一向不合的祭灵，还是对她言语不明感到不满，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越脑补越慌乱的少女已经快维持不住自己镇定的身形了……
为什么他周围的侍女们都是那么镇定自如啊，她都怕死了好吗？难道是蹦一个表情太久，所以都变成面瘫了吗？
所以她脑补的镇定自若，临危不惧都是只是她的脑补，而真正反应是她们已经麻木所以无所畏惧了吗？
嘤，救命……
一双手拖住了她，温良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在害怕啊，为什么呢？”
一身炽白阳纹的少年身体已经有所抽长，她扶起惶恐不安的少女的时候，茶色的眼眸看向旁边抱臂冷观的绷带青年，轻声发问。
问那个，一直相伴自此的青年，就像以往的那些平凡的日月里，问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问题。等一个在平凡不过的解释……
“你喜欢的话，我去要……”绷带青年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回笼的手心攥的死紧，隐隐中似乎有一缕黑丝从缝隙中渗了出来，飘飘摇摇的缠上少年青白的手腕。
“你说那个没姓氏的家伙吗，我知道了。”
他走的很快，就像有无数的恶兽在后方追赶，只有一条雪白的绷带自手腕飞起，飞舞成一个缠绵的幅度，又丧气的垂了下去。
他不敢，一向如此。
“哎……”
有人在叹气，温良的嗓音带起些微的弧度，像是微笑又像是叹息。
是因为，他还没有成长吗？
长大的话……
“啊？”云阳被拉开了，奇怪的声音和场景也消失不见。他下意识就扯住了那人手腕处没系好的绷带。
“你喜欢的话……”冥祭忍住把侍女剁成七八块儿的冲动，为什么扶了一分钟，这么喜欢接触人的话……
他一边不动声色把整个手臂塞到云阳手里，一边开始盘算怎么去和祭灵要人，总觉得不会太顺利，而且大祭祀这回摆明了不站在他这边，明明他应该也只是祭祀备选而已，啧，果然成为祭灵之后更麻烦了……
如果只是索要一个侍女……
他已经可以想象那双琉璃色的瞳孔会怎么发难了……
不过，现在……
一抹红色在绷带遮盖下十分的不起眼，不过快滴血的耳朵总是可以出卖很多事情。不过有人还是不太懂。
撇开二次闪瞎眼的某侍女不谈。
冥祭僵在那里，云阳也不知道刚刚的映像代表什么，而是干脆的拉住铭记给他一丝丝的安慰。
千言万语总是比不过最直接的行动有效果，大师兄教导的，也向来不会出错。
“我在这里……”他回望猛然回头的铭记，多日的相处，心思细腻的他总是能看出更多其他人看不出的东西，比如不安，比如惶恐，比如害怕失去，比如孤单寂寞。
说到底，也只是害怕一个人罢了……
他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里流动的幽蓝色液体，笑着重申，像是在说什么未尽的遗憾，也像是在说什么定下的誓言。
“你不走，我不走。”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虚妄幻梦（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