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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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黎看他一脸憋屈的模样，很是愉悦。
他知道，有关称呼之事，十有八九是师尊的意思。
他老人家是铁了心要纠正这孩子的认知，但以这孩子的固执，恐怕轻易是不可能如愿了。
以师尊的为人，未来只怕还有源源不断的手段来达成他的目的，只不知他这师弟是否招架的住了。
臭着脸的小童抖了抖，莫名打了个冷颤。
“师弟怎么了？”空桐黎关切的询问。
空桐蕴茫然的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心中突然出现一股恶寒之意。”
空桐黎语气和善：“你年幼尚小，先前横穿朝阳山也不知落下了什么隐患，师兄请人来为你看看？”
空桐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了，我真没事。”
“那就先回去休息。”
空桐黎让师弟们自行修炼，带着空桐蕴回去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老四和老五一眼。
老二老三过来看着他俩，摇头叹气：“完了完了，这回师兄真的生气了，连惩罚都忘了。”
“你们两个这回真的做得太过火了，而且竟然在新来的师妹面前这么丢脸。”
“唉！没救了。”
“你们别说风凉话了！”罗小叶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听了他们的话又停下来，对这两个事不关己的无良师兄道：“哼，我们两个让大师兄失望，你们两个又能好到哪里去？”
周子瑜和褚亦荼互相看看：“我们两个怎么了，我们又没打架。”
“你们是没打架，”罗小叶站定：“但你们是我们的师兄，理应劝阻。”
指着两个人道：“但你们，一个身为二师兄，不但不拉架，反而还起哄。一个身负大师兄的嘱托，却连师弟都看不好！”
“你们以为大师兄只对我们两个失望吗？刚才的事，你们两个都有份！”
周子瑜和褚亦荼被他这么一说，都有一丝心虚...好像确实如此，刚才大师兄根本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越是想，心里就越慌：“那怎么办啊，大师兄生气了，以后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哼，”罗小叶道：“怎么办？二师兄你不是最讨厌大师兄管你吗？现在不管了不是正好？”
“我，我...”周子瑜嚅嗫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木在一边，没有参与三人谈话的鲁非焉忽地开口道：“我这就去向大师兄负荆请罪！”
“你又要一个人出头？师兄最想看到的是我们和解，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
鲁非焉不说话了。
“哎呀，”周子瑜推了推两人：“那你们两个就一起去啊，一起去道歉，就说你们两个和好了，以后再也不会闹矛盾了。”
“你们当大师兄傻啊？”罗小叶抄着手道：“他能看不出来我们两个有没有和好？”
“你说我们两个有没有和好啊，四师兄。”
鲁非焉看他一眼，不说话。
罗小叶摊摊手：“看吧。”
“那怎么办？”
罗小叶转身离开：“凉拌，都散了吧。”
“欸，小叶！”褚亦荼喊不住，着急的挠挠头：“他就这么走了？四师弟，你怎么想？”
鲁非焉道：“我回去闭门思过。五师弟说得没错，要想大师兄消气，只有我们真正和解才行。等我们两个回去冷静冷静，各自克制好脾气，以后慢慢看吧。”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啊！我们怎么办啊？”
远远的传来鲁非焉的话：“二位师兄也好好反省反省吧。二师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三师兄，你老好人软包子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嘿！”周子瑜撩了撩袖子：“老四你这个大木头转性了？竟然还数落起师兄来了！”
褚亦荼拉住他：“好了，二师兄，四师弟说得也没错，我们是该好好反思一下。”
“大师兄虽然严厉，对我们却也是爱护有加的，你真忍心让大师兄对我们失望吗？”
“我——”
最终四人还是各自散去了。
天衡广场上的其他内门弟子对着他们的背影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
空桐黎带着空桐蕴回到小院，一落地，小孩儿就气呼呼的跑了——去换衣服。
安排房间的时候，空桐黎已经将他所有能找到的衣服都拿来给了他，包括他半大时候的。
空桐黎是不缺衣服，除了他自己换洗的，加起来也有小半间屋子了，然而空桐黎却觉得，以这孩子烧毁衣服的频率来看，便是一整间屋子也不够他穿。
看来得想个办法，治一治他那头不老实的头发。
空桐黎站在一口咕噜冒着泉水的浅井边，闭上眼睛，感受着灵泉中翻滚的元气。
“你在等师兄他们过来负荆请罪吗？”
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小孩的声音。
空桐黎睁眼，见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空桐蕴其实很漂亮，先前被脏兮兮的污迹所掩盖，一时还看不出来。空桐黎又素来不在意容貌，是以他脑中一直没有空桐蕴模样的概念。
如今，两人相处终于能算得上心平气和，空桐黎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模样。
五官很精致，雌雄莫辨，稍显稚嫩。肤色白皙，配上他一头奇异的炎色头发和异常漆黑的眼珠，如今又身穿白色长袍，倒有一种别致的吸引力。
现在就这般风华，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虽然师妹一直强调自己是男孩，但这样一副容貌加上身上的气息，着实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女子。
空桐黎认真的想了想，该不会因为师妹乃是纯阳之体，体内阳气旺盛，才导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子？
这也不无可能。
“师兄？”
空桐黎面无表情的飘远了思绪，空桐蕴被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打断。
空桐黎若无其事的收回思绪。
这口浅井在小院的门口不远处，正巧也能看到院外的情形，空桐蕴会有此误会也在常理之中。
“他们不会来的。”
他伸出一只手，悬在浅井的上方，指尖弹动，不知在做什么。
“为什么？”空桐蕴一边看他动作，一边问道。
“若他们来，那我这一出似真似假的戏便白做了。不来，或许还有得救。”
空桐蕴出神的看着一个水蓝色的水球在空桐手中渐渐成型，嘴上辩驳道：“我觉得还是我的方法既简单又有效。”
“大师兄的方法，无非是逼迫他们反省，一来时间太长，二来不确定因素太多，还不保证会不会复发。”
“这只是第一步，”空桐黎道：“循序渐进才踏实。”
空桐蕴不能认同：“当断不断。”
空桐黎手一伸，指尖点在空桐蕴的额心，留下一丝清凉的触感：“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收回手后，那额心处就留下了一个水蓝色的珠子，贴在空桐蕴的额头上，竟然没有掉下来。
“不过小云，”空桐黎唤小童的小名：“大师兄再教你一句，言多必失。”
空桐蕴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心虚，或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七八岁的孩子话的确是太多了，抿了抿嘴。
空桐黎体贴的转移话题道：“这水元珠贴在你额头上，别弄下来了，看看能管多久。”
空桐蕴顺坡下驴，伸手摸了摸额头，空桐黎还见他试着扣了扣，不禁伸手拍了一记。
空桐蕴收回手搓了搓被拍疼的位置：“这个是什么？贴在我额头做什么？”
“水元之气的凝结，用来压制你这不老实的头发。”
“哦，”空桐蕴应了一声，又道：“不会有什么用的。”
空桐黎双眼微迷，问道：“师弟可识字？”
空桐蕴抬头，面露疑惑：“认得几个，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我观师弟虽历经长途跋涉，却仍是如此精神，想来是精力充沛。”
空桐蕴听着听着，神色就警惕起来了。
“如今师尊不在，你又还未踏入修行之途，大师兄就代师行事...”
空桐蕴戒备道：“做什么？”
“去我书房，将口无遮拦、言多必失八个字抄一百遍。”
空桐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定定的看了空桐黎半晌，又垂头丧气的去了空桐黎所指的书房。
空桐黎看他略显沮丧的背影，心道，小破孩，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什么事都敢往外说，幸好是他这个大梦数十年觉得人生无趣的老怪物。若是被旁人察觉异样，只怕早就将他锁拿拷问了。
哪个正常的七八岁小孩像他这样说话调理分明，头头是道的？全村被屠，这么多天也不见悲伤，出身乡野，却举手投足都是大家礼仪，破绽都多成筛子了。
空桐黎不管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历，既然被师傅收为弟子，成为他的师妹，那便在他的羽翼之下，除了他谁也不能欺负。
但包容庇护是一回事，却不能容忍他自己作死。
这张嘴就来的毛病，必须得改。
还有...
先前天衡广场之事，姑且不论这孩子的故事是真是假，他这思考方式的确有不小的问题。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反对，但若是以伤害自己为前提，空桐黎便不能苟同了。
看来这孩子，日后还得好好调·教，不然迟早有一天，得出大问题。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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