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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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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陶蔚诧异地问。
洛棠满心欢喜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在这家公司工作,又刚好看到你们公司招聘有偿志愿者的信息,就申请试试,没想到成功了。我今天是过来工作的。”说到后面,他不自觉摸了摸后脑勺,看在陶蔚眼里似乎是一副羞涩的表情。
“挺好的,对于大学生来说,我们公司给志愿者的日工资相对来说还挺高的,而且中午提供盒饭。我记得今天他们订的是卤肉饭和鸡排饭,卤肉饭还挺好吃的。”陶蔚为表热情如是说。
“哦...我...”
正巧有人喊陶蔚,“经理,有客人说验证码扫不出来。”
“马上过来。”陶蔚应道,然后对洛棠说,“那我先过去了,虽然我俩认识,但你可不能偷懒啊。”
陶蔚自以为表现到位,拿捏地很有分寸。
洛棠却愣在原地,失落和懊恼充斥于心。他望着陶蔚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才不想知道是卤肉饭好吃还是鸡排饭好吃呢!
周六,明明是所有人翘首以盼了五天的好日子,尤其是今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如流水般徜徉,不时有清风袭来,舒爽宜人。可陶蔚却要加班,虽然她早已不会有为此有怨言了,心情却是很难好起来的。
严沛沛是配合她工作的助理,她撑起一把伞,为自己和陶蔚遮挡可怕的紫外线。
“陶经理,秀场已经开始布置了,一应礼品也准备好了。”
陶蔚刚刚解决了二维码扫不出来的问题---不过是换了张海报而已,她没头没脑地问,“中午的盒饭会准时送来吗?”
严沛沛闻言一愣,没能立即回答。
陶蔚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才犹豫着道:“一般,会准时吧。”
陶蔚下意识往志愿者们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那就好。”
洛棠和袁永鑫在一群女生中格外显眼,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群嘲的对象。
袁永鑫自认为是个厚脸皮的人,在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实在是忍不住羞愧了,心里暗想,下次申请志愿者坚决不能申请干这种工作的。
他以为卖护肤品而已,难不成还会歧视男性导购么?可原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货品是什么,而是一同工作的人员属性。
而每当袁永鑫寻求安慰地看向洛棠时,洛棠都仿佛对议论声充耳不闻般老神在在,看在他眼里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令他好生佩服。
洛棠心里想着陶蔚,丝毫没有意识到袁永鑫对他的钦佩之情一点点水涨船高。
他工作得心不在焉,偏偏摊位前面排队的人最多。他们的工作就是摆摊,售卖陶蔚公司宣传的护肤新品,当然,由于正在推广,价格只有更低廉,没有最低廉。
袁永鑫忙碌之余,余光总时不时往他身上瞟,然而他由始至终都没能察觉。看着他跟前排队的一众女生们无不绽放着惊喜地光彩,同他暗淡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袁永鑫不禁感慨: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不可开交得忙到中午,志愿者们将摊位上的货物暂时收了起来,期盼着午饭的供应。
陶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的刹那,洛棠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袁永鑫惊问,“你看到盒饭了?”他心想,非凡之人也总要填饱肚子的嘛。以此替他开脱,洛棠在他心里的地位稳如山岳,难以动摇。
洛棠随口道:“总算找到了。”他快步向陶蔚走去。
袁永鑫兴高采烈地宣称,“盒饭到咯。”一众女生们纷纷站了起来,引颈而望,“哪儿呢?”
袁永鑫的目光追随洛棠而去,却发现他是搭讪妹子去了,双目圆瞪,张口结舌。一众女生们又喋喋不休地追问:“不是说盒饭来了吗?在哪儿呢?”
严沛沛的出现于他而言如久旱逢雨,他抓住救命稻草般朝她一指,“经理都过来了,送饭的还能不来?”
一众女生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各类感叹词:啊?哦...
袁永鑫舒出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朝洛棠望去,那样子还真像新媳妇儿痴缠着相公...当然,当事人浑然不觉。
“你上午怎么没来视察工作?”洛棠略显紧张地找着话题。
陶蔚解释道:“上午我一直忙着布置秀场呢,”她指向不远处的临时舞台,“那里会有一场表演,下午三点开始。不过你们的工作要到四点才结束。”
言下之意不就是洛棠看不到了,可这根本不重要啊...
洛棠耸耸肩,转移话题道:“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
陶蔚拒绝道:“不了,你先吃吧。”实际上她吃的东西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呢?
洛棠好似突然开了窍:“要不我们在附近找家餐厅,坐下来慢慢吃吧?”
陶蔚眼睛亮了亮,不过她还是拒绝道:“中午休息的时间太短了,你还是快去领盒饭吧,吃完了抓紧时间休息会儿,不然太累了。”
这么显然的关心,洛棠满足地道:“那好,等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我再来找你。”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去领饭了。
陶蔚失笑,她的工作可没有那么早结束。
袁永鑫狼吞虎咽地解决了中饭,洛棠还在细嚼慢咽,他问:“你怎么吃得这么慢?”
洛棠咽下口中的饭菜道:“我觉得没什么味道。”
陶蔚冷不丁冒出来,递给他一瓶维生素饮料,“卤肉饭好吃吗?”
洛棠一惊抬头,看见是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好吃!特别好吃!”
袁永鑫在一旁犯傻了,这家伙有两副面孔啊...
洛棠接过饮料,放缓语调,“你怎么过来了?”
陶蔚微微笑着道:“刚刚经过自动售卖机,我就想着慰劳慰劳你咯。”
袁永鑫不识好歹地站起来插话道:“那我呢?”
洛棠抛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他竟感到浑身一凉,讪讪地道:“我...我去隔壁晒晒太阳。”
隔壁...陶蔚微微抬头,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洛棠只当袁永鑫没有出现过,“谢谢,经理真是体恤下属啊。”
陶蔚眨眨眼睛,“你可别胡说,我是看在校友这层关系上,才买了这个的。”
洛棠心领神会,“对对对,你说的对,师...”他刚想喊她师姐,却又隐隐感到难以启齿,师姐这个称呼,不太亲近啊...
陶蔚莫名地瞧着他。
洛棠踌躇半响,没底气地道:“我能不能,直接叫你陶蔚啊?”
陶蔚愣了愣,不过没有哪个年轻女生喜欢被人称“姐”的,陶蔚自认为自己还很年轻,于是道:“当然可以。”
洛棠喜不自胜,“我叫洛棠,微信里告诉了你的,以后你也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
陶蔚笑道:“好。”
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般,洛棠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连呼吸都似乎畅快许多。在这样光亮的环境下,他眼中的陶蔚,好似蒙上一层白纱,是她,又不是她。他想将白纱掀开,却又无从下手。他突然产生了牵她手的念头,甚至于,想抱抱她。陶蔚即使穿了高跟鞋,也还是比他矮半个头,在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她再一次感到心悸。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来了,让她在这个煎熬的加班过程中,感到些许愉悦。仿佛遮蔽的小屋,突然透进一束亮光。
下午的工作只到四点就结束,客观来说,当志愿者是很轻松的工作。
到时间后,严沛沛安排志愿者们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把今天的工资发给了他们,最后说,“感谢大家,你们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明天早上八点,记得准时到哦。”
众人应了声好,便纷纷散去了。
唯独洛棠和袁永鑫还待在原地。
“你怎么不走?”袁永鑫问。
“我等人。”
“你明天还来吗?”
“来啊,不是必须来吗?”洛棠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袁永鑫却很苦恼,“不能不来吗,我想问问那个经理。”
“哦,那你去问吧。”洛棠一点不在意地道。
袁永鑫苦涩地说,“你真厉害,一群女生逐个跑过来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然后议论纷纷,乱组cp,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们说什么了?”
袁永鑫惊讶地问,“难道你真的充耳不闻,全然不知?”
“你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
袁永鑫张了张口,“行,我服了。”
洛棠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陶蔚的身影,他打算到秀场那边看看。
袁永鑫见他往秀场那边走,赶忙说,“你真不累啊,不回去吗?”
洛棠摇了摇头,径自往秀场走去。
袁永鑫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感叹地自言自语,“非凡人啊。”
洛棠对于自己冷心冷面地打发了钦佩者毫无察觉,走到了秀场却还是没有找到陶蔚。
他身上还穿着志愿者的工作服,故而他向工作人员打听,工作人员直截了当地回答,“陶经理在化妆间。”
洛棠喜上眉梢地连声道谢,然后一路问人找到了化妆间。
到了门口却发现自己没理由进去,想着就在门口等好了,又怕陶蔚不在里面。
思来想去,他打算给陶蔚发个消息,问她在哪。
结果消息还没发出去,化妆间的门就开了,出来的人却不是陶蔚。
而是一群模特,盛装打扮的样子,大约是即将要登场了。
洛棠尴尬又失望,向一边退了几步,却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这是今天最后一批走秀的模特了,他们走完后你上场总结陈词。”
另一人应了声“好”,但洛棠只注意到前一个说话的人。
陶蔚是最后一个走出化妆间的,看到洛棠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问了之后才想起今天早上看见他时也问了这个问题。
洛棠故作轻松地一笑:“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陶蔚奇道:“有什么事吗?”
她疏远的态度让洛棠心凉了半截,他却还是保持微笑着道:“我们收工了,时间还早,我就想着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陶蔚了然地笑了笑,“工作了一天,辛苦了,工作服可以脱下来了。我这边还有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洛棠刚说出一个“我”字,严沛沛就赶过来了,“陶经理,秀场出事了,你快过去看看。”
陶蔚惊道:“出什么事了?”
原来是主持人报错了产品的优惠力度,打五折的产品,他却说成了打三折,惹得看秀的群众争着闹着哄抢那款产品。
主持人傻站在台上,呆若木鸡。陶蔚恨得咬牙,对着严沛沛道:“以后这个人别出现在我们公司的秀台上。”
严沛沛忙道:“一定。”
陶蔚雷厉风行地指挥着保安人员维持秩序,大步流星地走上秀台,夺过话筒,“请大家听我说,樱粉系列在刚上市的第一天的确打过三折,但距离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五折已经是今天所提供的最大力度的优惠。请大家以五折的价格有秩序地排队抢购。”
反驳声立刻涌了上来,“刚才那个人说好了三折的,怎么能说了又不算呢?”
“你们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对啊,说好了三折的,必须以三折的价格卖给我们。”
“对,如果不是三折就不买了!“
陶蔚只得赔着笑脸解释:“是我们的主持人出了问题,但责任由我们承担。三折的价格我们的确给不起,不如这样,经典款在原来的优惠基础上买五免一,大家看,行不行?”
低下一片议论声,这时候,最需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这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在一同赶往秀场的路上,洛棠边走边把工作服脱了下来,塞进背包里。他的视线始终围绕着陶蔚,看到她卷进这样棘手的麻烦里,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只希望能帮帮她。
当下,他灵机一动,高声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算话吗?”
陶蔚闻声望去,发现是他,愣了一瞬,赶忙道:“我说的一定算话。”
洛棠好似异常欣喜道:“那我要买,在哪儿排队?”
陶蔚指向秀场左边的服务台。
洛棠急急忙忙地挤进人群,便挤边喊,“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让我过去给我女朋友买礼物!”
被挤开的人群中,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诶,你别挤啊,我排在前头的!”
随着某人这一声喊,众人好似纷纷觉醒了一般,再一次拥挤起来,“我也要买!”
“我才是排在前头的!”
洛棠已经一马当先地抢在了前头,一口气买了十包经典款和一包樱粉系列。正要往背包里掏钱包出来的时候,猛然想到里面装着工作服,当下缩回手,惊出一身冷汗。
后面不断有人催促,“你买不买啊,不买快让开。”
陶蔚正好在一旁,察觉异样后,默契地配合道,“可以用手机支付。”
洛棠抬头,正对上她感激的笑脸,煞白的脸上飞快地出现一抹红晕。
还好手机在口袋里,付过钱后,他狼狈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陶蔚已经从秀台上走了下来,此刻正站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人群仍在涌动,喧闹声不绝于耳,可他们站在了人群之外,一线之隔,便是两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她。
眼下,他们不能走近彼此,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了。可是,他们也不过是几天前认识的,又能说多早呢?
陶蔚温柔地笑着,洛棠如沐春风。
洛棠不动声色地朝化妆间的方向指了指,他会在那里等她。陶蔚没什么表示,眼睛却亮了亮。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转身,陶蔚还要处理秀场这边的事,洛棠却不能在这里陪着她。
但,他会耐心地等待,他相信她明白他的意思:不见不散;他也读懂了她目光里的话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