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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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还衣服的。” 亦劼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是说过不用还了么？”
“可是我的那套衣服呢，为什么干洗店说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把它送去干洗啊？”
“那个时候我就把它交给小李了，我也不知道。”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完全将迟昕幼忽视了，把她晾在一边，她心里隐隐猜出了该是和上次宴会有关的事情。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把它拿去处理下。”
“处理？一定是扔了吧？”
“不是把这件给你了么，一定比你那套要贵。”
“大少爷，你以为衣服的价值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么？”
凌陌扬出于无奈，给小李挂了个电话：“小李，上次给你的那套衣服呢？那麻烦你现在就把它送上来吧。”
等待的工夫，凌陌扬似乎才意识到一起进来的还有迟昕幼这等人物。他转向昕幼，问了句：“上次方乾在我面前夸过你，估计你用不着多久就可以转正了。”
“真的吗？太谢谢了。”昕幼听了这话激动万分，不过转念又想起葛欢说的话，马上收起了刚才的姿态，公公正正说了句：“那没事的话，凌总我先走了。”
“你再等等，一会儿还有事。”
当凌陌扬把衣服递给文亦劼的时候，她总算是堆上了笑意，抱歉地说着谢谢。
“行了吧，大小姐。”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
“那也请你以后别喊我大少爷。” 亦劼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只好低头称是。
昕幼看着凌总脸上那27.5度的邪邪微笑，居然有一丝恍惚，以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颜司尘。原来凌总居然也有这一面。
“凌总，莫小姐来了。” 温璐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昕幼一眼就认出来刚进来的莫小姐，亦劼的老板娘，莫筱羽。想必亦劼也是认出了她，没敢多留一会儿，急匆匆地走了。
“她穿着我们承天的工作服，你该不会是想找她跳槽吧？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吧？”
莫筱羽从文亦劼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说话态度俨然是和凌陌扬非常的熟络。
凌陌扬看着迟昕幼说道：“她已经来了。”
居然和自己有关，昕幼更加糊涂了，但出于礼貌，她只好起身喊了声：“莫小姐。”
“不用客气的，我是林佳烨的朋友，她上次宴会上忘记问你要号码，我们才发现你是荧光的职员，她想找你当面谈谈，有时间么？”
“那个……”昕幼还要上班，但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凌总，给她半天假，算在我头上。”没待凌总给出什么答复，她就拉着昕幼出了门。
她换了衣服，拿好了手袋就和莫筱羽来到了一家咖啡厅。林佳烨已经等在了那里。
“迟小姐，我先生替我联系了很多琵琶教师，我都没有感觉，就是觉得你弹琵琶时给我一种熟悉感，所以还是想让你来教我。”
“我第一次看到你也觉得你有亲切感，可是我还从没有教过别人呢。”
“没事，业余教教就可以了，以后有空就来我家吧。学费……”
“既然是业余，那还要什么学费？”昕幼打断了她。
“好，那就说定了。”
“其实我也觉得你有些眼熟，什么学校毕业的？”一旁的莫筱羽也说了句。
“晗英大学。”
“我们可是你的师姐呢。那是哪个高中啊？”
“帝风。”
“原来啊，知道颜司尘么，和你一个学校的，搞不好还是一届呢。”筱羽开心地说着，根本没有发现对面的人脸色已经稍稍有了变化。
颜司尘，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提到他，这个世界真得是太小了。她调整好情绪，回了一句：“我们是一届的，他在学校里很有名。”
“那真是太好了，你等等。”
莫筱羽说完就开始打起了电话：“司尘，你在哪？我在蓝街咖啡，你过来下。”
“莫小姐？”昕幼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有些慌了。
“不用客气，叫我筱羽就可以了，我打算帮你介绍个人，这样你在荧光就绝对不会受欺负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昕幼有点急了。
“现在的社会有个靠山是必要的，即使真的不用，认识一下又有何妨？”这一次接口的是林佳烨。
昕幼实在没法拒绝，她根本没想过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平静地等他，她暗暗宽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姐，找我来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响起，昕幼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只是低着头。
他坐了下来，掩不住惊讶地说了句：“迟昕幼，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她不知该答什么，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声。
“你们认识？”颜司尘的惊讶，让筱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自然认识。”答话的是颜司尘，用的是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口气。
迟昕幼如坐针毡，虽然她并不知道莫筱羽和颜司尘是什么关系，但是无可否认，她并不希望她们知道自己和颜司尘的过去。
她不停搅动着桌上的咖啡，自己的心情也如杯中的液体般一样翻涌着，从头到尾，似乎连头也没有抬过。
筱羽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人，她意识到了此时咖啡厅内的气氛骤降，也察觉出了颜司尘大改平时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看眼前的这个人时，眼神中带着几分固执，几分不屑，又似有一些不服输的孩子气，黑沉沉的双眸里仿佛沉淀了万千情绪。
莫筱羽终于想起了迟昕幼是谁。她曾经翻看过颜司尘的相册，他本就是一个不怎么喜欢照相的人，所以相册里大都是自己送他的风景照，而其中偏偏有一张特殊的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似乎是唯一的一张人物照。樱花树下，少女正微抬双臂，承接着微风拂过后那飘逸的片片粉色的温馨，笑得开怀。而他正倚靠在一棵有着遒劲枝干的樱花树上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看似无奈，又似无辜。可懂得艺术的筱羽却总觉得那样的弧度里暗藏着别样的深意。
看得出来，拍这张照片的人一定是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按下的快门，可却将这动人的一幕捕捉的恰到好处。怡人的阳光透过繁花间的缝隙映射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似一帘洒着花影的素幔。而那个少女，显然就是几年前的迟昕幼。
筱羽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不该做的事，可如此尴尬的气氛该如何收场，她却全然不知。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将此难题丢给颜司尘自己解决。
“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佳烨，我们先走吧。”她说完就拉着一头雾水的林佳烨出了咖啡馆。
静默，还是静默。明明周围有很多声音，可昕幼似乎还是觉得这里静得可怕。
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得回去上班了。”
“我想你应该是请好假出来的吧。”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她还要回去上班，除非是特意让她离开，可惜他说的话已经很清楚地摆明他并没有让她先走的意思。
他举起服务生刚送过来的咖啡，轻轻地说了句：“昕幼，生日快乐。”
明明已经是第二次的祝福，可昕幼却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脏依旧跳动地厉害，她忙拿起咖啡说了句：“谢谢。”就迫不及待将咖啡杯送到了嘴边，喝了一口才发现其实咖啡杯早已见了底。
“我姐刚走的时候，我就看你把咖啡全喝完了。”颜司尘的语气虽是波澜不惊，可昕幼还是听出来了他取笑的意思。心跳渐渐恢复了平静，每次都是这样，因为她一直觉得只有喜欢嘲讽自己的他，才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只是做个动作以表谢意而已。”那份可以和他顶嘴的镇定终于又恢复了。她在心里说，这才对么，他的一举一动，本来就不该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一阵缓缓的钢琴声传来，在她的耳边绕来绕去，她觉得很是舒服，好久，才意识到是颜司尘的手机在响。他似乎是很不情愿地接起了手机：“在外面,和一经销商谈事。先挂了。”
“温璐的？”这是迟昕幼脑子里闪过的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居然会在他一挂完电话就问出了口。
“嗯。”
“那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关于销售的事。”她显然对他的故意欺瞒有着不满，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你哪天又要熬夜加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无所谓，我可以立刻回电话告诉她我是在和你一起喝咖啡。”他说完就顺势拿出电话，她按住他的手：“别，算我谢你了。”
其实她也知道他不可能打回去，但听了他这么说，她居然觉得仿佛刚喝了一杯山间叮咚的泉水，带着一丝入口即化的微甜。
他们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迟昕幼就起身想走。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他拉住了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去吧。”
强硬的语气和手里的力度，显然宣告着这一次不容她再度拒绝。
他取来的黑色跑车晃晕了她的视线，她认识这车的牌子，Lamborghini。小时候她就很喜欢这个牌子，爸爸送给过她很多模型。都被她整齐地摆放在她房间的玻璃橱柜里。她记得他去她家的时候，参观过她的房间，可她不知道他是否看见，或许这根本只是巧合而已。
她迅速坐上车，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该是真的很累了，上车没多久，昕幼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待他把她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小区门口。
“然后怎么走？”
“这里放我下车就可以了。”
“不请我去坐坐？”他显然是故意装作不懂。
“你知道的，我奶奶她……”
他打断她：“你都多大的人了！算了。”车子绝尘而去。
她刚才真的差一点就会邀请他去她家吃生日面了。可他，却走得那么快，也许就连送她回来，也只是一种出于礼节性的敷衍。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自嘲地往家里走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HAPPY BIRTHDAY!”
爸爸妈妈，奶奶，还有亦劼都等了她好久了。她愣了一会，眼里一下就湿润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自己到底是不是千金大小姐，其实对她而言，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晚上，昕幼的妈妈走到她的房间，将一把精美的檀木琵琶递给了她：“昕幼，这是生日礼物。”
“妈，你花钱买这么好的琵琶做什么？”昕幼很是惊讶。
“这些年来，妈妈对不起你。不应该……”
她知道妈妈在说什么，那一年，她念初二，参加了全国中学生琵琶比赛，居然捧回了一等奖的殊荣。可是那一天，本应满心欢喜的妈妈居然没有笑，而是一把抢过了她的琵琶，告诉她：“以后都别再弹了。”
明明琵琶一直是母亲的最爱，明明弹琵琶也已经成了自己的快乐，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妈妈会对她这样说。妈妈不管她的眼泪，帮她推掉了所有和琵琶有关的课程，老师们也都感到惋惜，可妈妈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好了，妈，别再提了。其实我也骗了你，刚念大学，我就重新弹起了琵琶。”
她进了晗英大学，那里的艺术感染力太强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强装遗忘了自己的兴趣，器乐社的社长也在无意中得知了她初中那年获奖的事情，也是这位学长，唤醒了她体内已经沉睡多年的艺术天分。
“这样就好，是妈妈太自私了。”
在暖暖的灯光下，母女俩尽情地拥抱，是忏悔，是理解，亦或者是原谅。也许，地球上的某一个角落，还有着某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期待着，期待着这样一个美丽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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