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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美咲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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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准决赛那天,美咲在医院看过爷爷后直接去了县立体育馆。
“好多人啊!”她正在感叹为了一睹仙道风采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人数,同样来看现场的清田发现了她:“美咲酱~”
“清田?牧前辈,神前辈。”美咲毕恭毕敬道。
“你今天也是来采访的吗?上次比赛有好好关注我的风采吧?是不是更加迷恋我了?”时刻不忘夸奖自己的清田,被牧狠狠揍了一拳,头顶瞬间鼓起一个包。
“见笑了。”牧点了点头,和海南其他队员坐到观众席。
“美咲酱,待会儿见。”
美咲脸带微笑朝他挥手道别。今天要与仙道前辈一较高下,流川一定很激动吧。趁比赛没开始,她特意等在更衣室门口。
“美咲,你是特意给我这个天才加油打气的吗?哈哈哈,放心吧,我会加油的,哈哈哈!”
“樱木就不需要我加油了,自然会有人给你加油打气的。”
樱木没有明白美咲的意思,“我是天才,让那些观众看到我的出色表现,想不为我加油都难!”
“是是,你是天才。”
“是笨蛋。”流川枫适时补充。
“你这个狐狸,少在那里多事!”
“好了樱木快点走啦。”木暮识趣地推走樱木。
“前辈加油啊!”她说道。流川枫最后一个出来,瞟了美咲一眼,“有事吗?”
“没事。”美咲嘴角翘起,“又遇到仙道前辈了,不要输给他哦。”
“我知道。”
“嗯!加油!”她对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大声说。
陵南加入了一个叫福田吉兆的人,美咲翻阅手中资料,进攻能力很强,防守很弱。现在田冈大叔安排仙道前辈做PD,福田变成SF,照这样推断,看来他看是出了湘北的弱点,压制其他人,专防樱木。樱木的脾气太冲动,极有可能会打得很被动。
在一次争抢中,樱木不幸撞到篮球架一角,鲜血从伤口汩汩往外流。木暮前辈代替樱木上场,湘北的气势在樱木受伤后有些低迷。美咲实在看不过去,冲到场边大喊:“湘北~!加油!湘北~!加油!”
“那个女生……真是不注意身份。”相田弥生抱怨。
美咲才不在乎,她首先是湘北的拥护!
在她不住地加油声影响下,樱木军团和堀田他们使劲挥舞宝特瓶和旗帜,为湘北助威。
就是要这样,气势上绝不可以输!
“吼哦~那个女人。”福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美咲。
流川枫板着脸,说:“喂,你在看哪?”
福田这才收回注意力:“有点意思。”
那个混蛋,在说什么?流川枫边跟防仙道,边盯着福田。
“流川枫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福田,不是该注意仙道前辈吗?”美咲疑惑,双方队员在球场已经卡位OK。
到了下半场,樱木再次首发出场,一直沉默的流川枫这才开始发力。
“《流川VS仙道,三个月后的再对决!》连标题都想好了!”美咲拿着相机狂拍,在镜头中注意到流川枫与樱木的神情,“那两个人关系可真好呢。真是太好了!”
美咲参观过众多高校的日常练习,大部分学校的训练都是地狱式的。自从樱木加入湘北篮球部,她还是第一次看都这么闹腾的篮球部。樱木尽管总是有事没事讥讽流川枫,而流川枫也从来嘴下不饶人。
能让平时少言寡语的流川一天里说这么多话,真是厉害!
比赛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挑衅,更是激发了彼此的斗志。不知道当局的两位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关系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其实挺好的呢?
胶着的比赛越趋白热化,场上的球员为了全国大赛晋级门票争抢到最后一秒,凭借樱木最后那个漂亮而震撼力十足的灌篮,成为准决赛最终赢家!最后一声哨响,湘北休息区的同伴兴奋得跳起来,赤木队长无法抑制激动的泪水,哭得稀里哗啦。
美咲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独自站在一旁的流川枫双眼炯炯有神,直盯着她。
“太好了!”她对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辛苦了!”
流川枫朝她点头,算是回应。
比赛结束当天颁发了奖杯和奖状,流川枫和其他四人被选为MVP。和湘北队成员一起将奖状送去医院给疗养的安西教练。
美咲提议拍一张大合照。大家围在安西教练身边,个个满面春风,志得意满,朝镜头大笑。
神奈川县在准备预选赛的同时,其他县区也在进行赛事。美咲特地在周末搭乘新干线去爱知,观看周刊上报道过的“爱知之星”诸星大在预选赛上的表现。
“啊,美咲酱?!”
美咲戴着遮阳帽,穿着白色连衣裙走在街上,身后传来熟悉的惊讶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无可奈何:“清田?牧前辈,樱木?你也来看比赛吗?”
“这是我的问题吧?”樱木手插口袋,驼着背问。“你来干嘛?”
“今天的美咲酱也好美啊!”清田满眼桃心,围着美咲转。
“上周的杂志有介绍‘爱知之星’诸星大,我想看看他有多厉害,顺便收集他的素材。”
三人顺着美咲的脸看下去,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
樱木左看右看:“你还真是勤快,那个狐狸没有跟来吗?”
“他可没那么闲呢,现在应该在练球吧。”
美咲和他们并肩一起去爱知县立体育馆,“没办法,我可是决定将来要做记者的,现在要好好实践!”
“那我以后可以天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清田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牧绅一后悔带清田出门。“给我安静点。”
刚走到出口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诸星大。此刻的美咲只关注让“爱知之星”受伤的人,并不知道,身处安西宅的流川枫心中做出的决定。她和樱木三人进到场馆,正好看到身穿15号队服的森重宽冲破多人防线,将篮球重重摔进球筐,吊在筐子上仰视被撞伤躺在地上的爱和学院队员。
那个人……身体好魁梧,不知道赤木学长能不能压制他?
四个人各怀心思,却都无法忽视场中之人的惊人表现。
翌日放学后,美咲背着书包经过中庭,还在想着:那个森重宽真是不容小觑!必须好好调查一番。
听到爷爷的声音:“流川,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吧?请你先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再考虑去美国学习。”
美咲走到安西教练身后,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川枫慎重而言辞恳切,鞠躬道:“请教练以后多加鞭策指导!”
“呵呵呵。”
“诶?!”
“美咲?”安西教练回头,又看了流川枫一眼,走进体育馆。
流川枫并不打算解释,回到体育馆继续练习。
今天的训练流川枫格外刻苦,美咲看着他拼命的样子,想起了当初中学一年级县区大赛败北的情景,他也是这般奋尽全力,全身卯着一股要将球砸进篮筐,破坏一切的拼劲。
美咲注意到晴子奇怪的神情。
难道她要放弃了吗?
大家都是女生,美咲自然明白晴子看待流川枫的心情。中学开始,她就见惯了这种情况。那些流川命们,不在乎流川枫知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仍然喜欢他,追随他。美咲非常钦佩她们。其实她们的声援流川枫都有感受到。只是他从来都是把篮球摆在第一位,不知不觉隐藏了其他知觉。
流川枫提出和三井前辈比赛,双方都很拼,互不相让。见不得流川枫出风头的樱木提出要打一对一,一句话撩起流川枫的斗志,答应和他比赛。三井和宫城顾及到樱木的面子,连同木暮和美咲在内的所有人赶了出去。
“为什么连我也要赶出来?!”
她不肯离开,要等流川枫,便和他们一起坐在门外守着。
隔着一扇门,听到馆内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嘭嘭声,运动鞋底摩擦地板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美咲,你和流川在交往吗?”三井忽然问。
美咲惊得从地上弹起,连连摆手:“才没有!前辈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可是他很在意你啊。”宫城补充,“三井大闹体育馆时,流川不是拼命保护你了吗?以他的性格,无关人士如何与他无关吧?可是却主动站出来保护你。那小子喜欢闷着,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宫城说的是事实。流川从小就不喜欢说出自己的想法,总是默默练球,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他除了篮球还喜欢什么。关于睡觉的爱好,还是美咲和他熟了之后慢慢了解到的。
即使想要反驳,美咲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是这样吗?”
“当然啦!以我的经验,绝对是这样!”
没过多久门开了,流川枫一脸疲惫,浑身是汗走出来。一见到美咲,全身虚脱似的倒在她肩头。
“诶诶诶?!流川?流川!?”
“看吧,我说得没错吧。”宫城说。
美咲只好扶着疲乏无力的流川枫去更衣室。她打开衣柜,拿出毛巾给他擦汗。累得直打瞌睡的流川枫伸手拉毛巾,结果把美咲当成毛巾抱进怀里。
“我不是毛巾啦,流川枫不要睡了!”
三井和宫城陪着深受打击的樱木坐在体育馆外。一轮满月挂在夜空,用温柔的光安慰打输比赛的樱木花道。
过了见天,期中测验的结果出来了,湘北问题军团主力除了赤木前辈,其他人全部不及格。
流川枫每次上课都是睡觉,惹得数学老师已经对他气得咬牙切齿。考试不及格成为挡在流川枫参加比赛的一块挡路石。
“超过四门科目不及格,没资格参加比赛。”老师坐在位子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好在赤木前辈忍辱负重帮不及格军团向老师求情,获得了补考的机会。
一群人走出门外,早早等在外面的木暮、彩子,晴子她们,纷纷为众人加油打气。
看着流川枫冷若冰山的脸,美咲却感觉出他要努力复习的诚恳。
“笨蛋兔子,给我补习。”走回教室的途中,流川枫突然说。
美咲露出大大的笑容,粉润的脸蛋宛如春天满开的樱花。流川枫每每看到她这副模样,不在意外界事物变化的他却总被牵走心智。
“流川,你终于打算好好用功了吗?”
“真是麻烦。”
“没办法呀,谁叫你老是上课睡觉。”美咲温柔地说,“真是太好了!流川终于愿意好好学习,不再上课偷懒了~”
“说得我好像很不喜欢学习一样。”流川枫吐槽道。
“你的爱好不就是睡觉和打篮球吗?每次考试前不都是我帮你补习?可惜这次是个例外,我忙着写稿子,没时间陪你补习,结果造成这样的局面。”
和流川枫在一起久了,美咲也学会毒舌。
练习时,赤木前辈说只用补考前一晚的时间突击复习,考虑到不仅仅是应对补考,美咲希望借此机会能提高流川枫的课业基础。练习结束后,美咲带着流川枫回到安西宅,站在玄关处,她向安西夫妇解释了考试补习的事。
“原来如此,那就在这里留宿吧,反正家里还有很多空房间。”安西夫人笑着说。
流川枫礼貌的表示要借用电话,给家里报备在朋友家补习,让家人放心。
吃完晚饭,美咲领着流川去到和室。两人面对面坐下,拿出书本开始复习。过了一会儿,安西夫人端来茶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流川枫,又看了看正低头翻书的美咲。
“那我先出去了,我和你爷爷就在楼上,有什么事就叫我。流川君,复习加油哦。”
“谢谢奶奶。”
“谢谢安西夫人。”
等她合上门,脚步声慢慢远去。流川枫用他那没有起伏的冷冷音调说:“笨蛋兔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美咲笑了笑,“一想到能尽一己之力帮到你,我就开心~”,继续讲解习题。“好啦,不要打瞌睡。”她轻拍流川枫手背,“打起精神来!”
流川枫眨了眨眼睛,用笔挠头。
那些枯燥乏味的题目看得流川枫昏昏欲睡,不顾美咲讲得起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她讲完一题,推了推睡着的流川枫:“流川,你尝试做这道题吧,题型一致,看你有没有掌握方法。”又自顾自说:“流川你不要老是睡觉,如果英文不好,去美国无法和他们交流的哦。”
“我到那边再学。”
流川不情不愿醒来,揉了揉眼睛,咬着笔头思考。
“到那边再学可就晚了。”
和室的隔扇忽然拉开一道缝,安西夫人跪坐在门外,“美咲,大介来电话了。”
美咲和流川对视一眼,“我去接电话,你先复习。”匆匆跑了出去。
电话摆放在走廊的尽头,美咲用平常的音量与电话那头的人聊天。屋子里安静得出奇。流川枫在练习簿上沙沙写字,时不时听到美咲傻乎乎的笑声,他看了看对面的书本,十分钟之前她还曾碰过的那支铅笔静静躺在桌面上。
二十分钟后,美咲哒哒哒跑回来,跪坐在团垫上,一缕长发贴在她红扑扑的脸颊,随意将头发拨到耳后,笑着说:“大介说,他成为校队主力了,下个赛季将以首发身份出席比赛,太好了!”
“嗯。”他专心写功课。
“大介在我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去了美国,这三年,一次都没回来过,只偶尔电话和写信联系。刚才问他,他说今年长高了十七公分!算起来也有一百八十九公分了呢。比流川你还高两公分。哈哈。”
美咲撑着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们两个除了篮球打得好之外,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从未落下学习。和流川你不一样,脑子里只有篮球和睡觉,哈哈。”
流川枫板着脸,给了美咲两道深刻的冷峻眼神。
“哼,我不和你计较。”
“但是我知道,只要流川认真起来学习,就一定可以学好。因为你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那天晚上,美咲陪流川枫复习到深夜,把所有科目都轮流讲解了一遍,流川枫不喜欢学习,就是因为学习比打篮球还要辛苦。他一边做题一边打瞌睡,最后完全闭上眼睛趴在习题簿上,睡到嘴角留下口水都不知道。
“辛苦你了。这一次,一定没问题的。”美咲从壁橱里拿出被褥铺好,温柔而又有些吃力地扶流川枫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看他熟睡的脸,美咲柔声说:“只要是流川你下定决心要做到的事,一定没问题的!因为你是流川枫!”
第二天下课后,流川枫换好球服去体育馆,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樱木花道自鸣得意的高声喧哗。他充耳不闻,做完热身和三井寿开始练球。
晴子见流川枫做了一个漂亮的灌篮,被迷得神魂颠倒,和亲卫队们一起为他呐喊助威。樱木自然气不过,凑到流川枫耳边:“喂喂,狐狸,今天怎么没看到美咲啊,难不成她终于把你甩了?”
“白痴,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只知道显摆?”
哼,什么了不起的。樱木抓起一颗球连过三人,纵身跃起,球从手掌里顺势滑落进篮筐里。受到一众人的注目。
“看吧,我就是个天才!哈哈哈……”
晨训结束,各自回到教室上课。这一次,流川枫并没有如往常从听到铃声起就开始进入梦乡。他朝美咲那边瞄去,她正认真做笔记。
“笨蛋兔子。”他不管老师会不会听到,叫美咲。
美咲把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到流川枫身上,“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做笔记啊?”美咲假装生气,低声说:“我可是为了你,特意整理了一份只有你看得明白的笔记哦,当然要越详细越好,这样也方便你容易理解。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呢~今天的晨训我都没去看,唉~”
美咲叹完气,又恢复平时的笑容:“所以,在考试之前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听课,不可以偷懒!当然我也会继续帮你补□□。”
流川枫淡淡说:“我可没你说的那么笨。”
“是是是,流川你最棒了!”美咲伸出大拇指夸赞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
流川枫倒是不深究,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所以,你的视线要一直在我身上。”
“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到了考试那天早上,其他人姗姗来迟,见面打过招呼后,陪同前来的美咲对流川枫说:“你已经复习得很好了,公式和语法也都掌握,一定没问题的!”
“放心吧。”
走进补习教室之前,流川枫一转身,差点撞到美咲:“练习结束后,陪我去球场。”
“只要考试及格,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嘻嘻。快点进去吧。”
流川枫无奈,叹气:“真是笨蛋兔子。”
回到教室的美咲紧张兮兮,上课都在想着补考的事。
一定要过!一定要过!!一定要过!!!
她在心里不断祈祷。
从以前开始,你就对篮球之外的事不感兴趣。你想要变强,成为真正的篮球王者,所以才想去美国,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梦想,因为它们终将变成现实!不过在这个梦想变成现实之前,学习却是挡在梦想面前的一块绊脚石,这一次,你一定可以跨过去!因为你是流川枫!
当天上午补考成绩就出来了,美咲急不可待跑去教职室,没想到居然遇见同样去问成绩的彩子。
“彩子姐也是过来问他们几个的成绩吗?”
彩子点点头。
“樱木,流川,宫城和三井,他们这次补考通过了。”老师不急不慢,放下手中的成绩册。
两个人频频点头,出了教职室,方才的担心这才变为激动。
“太好了!”美咲高兴得跳起来,提议:“我们快点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吧。”
跑到体育馆,赤木前辈看到气喘吁吁的两人,彩子双手举起做出一个圈,原先担忧的脸缓缓舒展开一个笑容,一旁的晴子见了也是高兴得为樱木加油打气。
美咲望着正在专心练球的流川,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真是太好了!美咲望着高高跳起,轻松投球的流川枫身姿,暗自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下午放学,美咲照例去体育馆看练球。离体育馆还有一段距离,美咲听见热闹而激烈的训练声。她闭上眼,用心聆听百听不厌的篮球撞击地面、呐喊助威声。骄阳的余热吻红她的肌肤,脸颊看起来红红的。
“美咲。”
晴子和她的朋友由远及近。
美咲隔着很远就和她挥手,“今天也来看练习吗?”
“是啊。你不也是吗?”
“我看一会儿就要走。”
“采访吗?”
美咲点点头。
四个人结伴走到体育馆的门口,站在门外朝里望。
“流川枫好厉害!”
“他从小就很厉害了。”
“从小吗?”晴子垂下头。
“对啊。”美咲后悔这么说,抱着相机的双手不禁出汗。
晴子声音轻柔,“真是羡慕你,可以那么轻易和流川说上话。”
“其实还好啦,哈、哈哈……”美咲尴尬笑笑,安慰道:“话是这么说,对流川来说,篮球和睡觉比任何事都重要。”
“你也很重要啊。”
“才不是呢,你不要相信那些传言。”
“你难道不迷恋流川吗?他长得帅,球又打得那么好。”
“欸……这个……我并没有……”
“在他的眼里,除了篮球,就只有美咲你吧?上次体育馆事件就足以证明了。”
晴子……美咲沉默,说不出安慰的话。
洋平走到拐角,见到美咲和晴子在一起,他连忙缩回身子躲在墙角偷听,其他三人正要走过去,被他捂住嘴示意不要说话。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没在意他的外表。他的球技的确从小就很厉害!连我弟弟都很崇拜他。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和一个高年级打一对一。对方足足比他高出一截,可他一点也不畏惧。而且他的肤色很白,在烈日下打一天篮球都不会被晒黑。身子也没现在壮实。不过,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他变化了不少,长高了,变壮了,皮肤也晒黑了。”美咲柔声说,“不爱理人,少言寡语的性格还是没变啦。如果不是我弟弟,我想我肯定不会和他认识。”
“哦……所以,”晴子声音细如蚊蝇,“所以你是最了解他的。”
晴子的双眼追随流川枫的身影,他带球穿过潮崎、安田,突破赤木,上篮得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可是连我都看出来不爱和人亲近的流川,唯独和你走的很近。”
“那是因为认识的关系啦。我和其他人也走的很近啊,晴子也是啊。”
“美咲自己没有发现而已。”晴子笑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美咲没有拦她,同为女生,明白她在强颜欢笑。美咲朝体育馆看了一眼,走上另一条小道。
“好恐怖,以为会吵起来。”大楠大力拍高宫后背,痛得他伸手就要揍人。
“这下樱木完全可以放心了,哈哈。”高宫和野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去陵南的路上,美咲望着电车外的湘南海岸,阳光像是碎裂的镜子扔在海面上,闪着刺眼的光。天空的云白得一尘不染,海鸥在下面盘旋,鸣叫。海风徐徐吹进车厢,让人昏昏欲睡。
美咲去陵南的路上忽然想起中学三年级那年的夏天。
和仙道约好去钓鱼。
炎热的午后,尽管有海风吹拂,被烤了一下午的美咲还是热得T恤都湿透了。
她环顾一圈,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鸣叫的海鸥,和拍打海岸的浪花。钓了一下午,连个鱼影子都没看到。美咲用手帕拭汗,问一旁悠然自得的仙道:“仙道前辈,你打算一直坐到训练开始吗?”
“怎么,无聊了?是你自己想要体验的。”他一脸无辜地笑着。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训练。流川只要有空就会去练球。”
“是吗?他的确很厉害,可是我比他更厉害。”
美咲翻了个白眼,“前辈也太自信了吧。流川可是以你为目标,不断在前进哦。假以时日,一定超过你了。”
“那就等那天到了再说。”
看到仙道干净的笑容,灼热的阳光似乎都不愿破坏这份美好,在他脸上碎成微光。
“流川他……”
“美咲,你有发现你开口闭口都是流川吗?”
“诶?”
“其实你很在意他吧?”
扑通。
“其实你很喜欢他吧?”
仙道把钓竿固定好,靠近美咲,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不寒而栗。他在球场时,会不会就是这种气场?向对手施压,让他们畏惧他的力量。
“我们不是在谈篮球吗,怎么突然说这个?和我的采访无关吧?”
“是没关系。你问我问题,当然我也要回问你才公平。”
“我采访你,可是在给你宣传,提升你的知名度,已经是回报了!”
“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仙道离美咲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不经意飞到她脸上。
“快点承认吧。”
“承认了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啦!傻瓜。”仙道缩回身子,拿起钓竿,“这样我就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接受你的采访。”
“我不和你钓鱼了!”美咲压低帽檐,收拾东西就要走,“仙道学长欺负人。太让我失望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仙道朝美咲挥手。
鱼住的吼声拉回美咲的思绪。那次之后,美咲直到高中开学,她才又开始去陵南。一想到那次经历,她浑身觉得发毛。
“哟,美咲,好久不见。”仙道眨巴眼睛。
“前辈,你眼睛不舒服吗?需要去校医室让校医检查吗?”
“看到你眼睛就好了。”
一旁的福田看到美咲,问旁边的池上:“那个不是湘北的人吗,怎么来我们这儿?”
“她来拍照的。通常就是拍仙道和鱼住,顺便拍一下我们。”
美咲站在场外看陵南球员练习,手中的相机从没停过。分组对抗赛休息间隙,她对正在喝水的仙道说:“仙道前辈,我想和你说,以前你猜得没错。”
仙道满脸疑惑,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曾给美咲带来困扰。
“就是、就是关于流川的事。”她羞红脸,小声说:“你说的是对的。只是那时的我还没发觉而已,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向你道歉。”
“哦哦!”他似乎想起来,“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抱歉打扰你训练,我先走了。”
“你和他还真是像呢。”
美咲回头,疑问不解。
“在某些事情上,很简单。这样很好。”
回去时,美咲路过小时候三个人一起打篮球的公园。几名中学生正在球场里争抢篮球,大声叫嚷提醒队友注意防守。
那时候,流川枫和大介为了一颗篮球互不相让,站在一旁的美咲帮两人加油,喊得嗓子都哑了;在拼抢时,看到其中一个人没争到球而急得满脸通红,又叫又跳。三个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暑假。
落日把美咲的影子慢慢拉长,留下一道细细的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