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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任务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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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意和白忆亭同时一震。
白忆亭心中尤其震得厉害,他在集团公司担任总裁特助,对自家的实力和爷爷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白氏集团哪怕丢掉了一座矿或者北京三环里一块地,也根本不值得让爷爷动一次气。那么,重要到竟能让爷爷气急攻心猝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四海:“我不知道。”
“您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我们白家的最高机密,只有家族继承人才能知道。”白四海说着,转向了白思意。
白思意问:“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在瑞士银行或者什么银行的保险库里藏起来,竟然随随便便的放在老家乡下?”
白四海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祖宗遗训,那东西好像就是只能放在那里。”
“……”
白四海把事情经过向他们说了一下。原来上月下旬的一天,白老先生大早上接到老家乡下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昨天夜里,祖宗祠堂附近的监控一夜之间全部被毁,村里的白家人早上起来,发现祠堂大门有被人闯入过的痕迹。虽然经过盘点,所供奉的祖宗像、先人牌位等东西并没遭到什么遗失与损坏,祠堂里也并没有什么值钱值得偷的财物,但毕竟事有蹊跷,他们还是及时打来了电话报告。
白老先生闻言却是大惊失色,都来不及叫上当时在外地开会的白四海和白忆亭等人,只带了贴身的几个保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去了。
后来的事,据保镖说,他们陪着到了祖宗祠堂后,白老先生让他们在外等候,自己独自进去查看。查看一阵后,他出来时却整个人失魂落魄,活像是苍老了十岁,嘴里颤颤巍巍念叨着:“丢了!丢了!完了!完了!”没念叨几句,捂着心口猝然倒下。
保镖们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用最快的速度驱车把他送往医院,但还没来得及赶到医院,白老先生在途中就断了气。当时在车上,保镖为他拨通了与白四海的视频通话,他留下的仅有的遗言是:“四海,按我的遗嘱……把白家交给思意……让她一定要把丢……丢的东西……找回来。”
“……”
白四海告诉白思意:“这几年我们通过对你的观察,老爷子早就已经找律师立好遗嘱,你就是白氏集团唯一的下一任继承人。只是因为你年纪太小,老爷子身体本来也一直还好,以为还有的是时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白老先生死得太快太突然,白家那只有继承人才能知道的最大的秘密也随他而去了。白四海这些天一边操办丧事,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力排众议、把白思意扶上了总裁大位,一边也试图整理线索,想搞清那桩失窃案的始末。但是,他连丢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能从哪里找得出线索?
“……也就是说,连丢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却让我一定要找回来?”白思意直傻眼。
白四海:“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思意,这就是爷爷留给你的任务和遗愿。”
白思意:“……”
有没有搞错!这让她怎么找啊?!她就知道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天上掉下来个你不吃也得吃的馅饼,它一定不是好饼!
白忆亭问道:“这个东西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要?如果找不回来会怎么样?”
白四海郑重道:“我只知道,那东西算是让我们白家发家的传家宝。祖宗遗训,千万要保管好,如果丢了,家财散尽之类的都还算小事,只怕连家里人都会遭遇不测。”
“不至于那么玄乎吧?”白思意忍不住怀疑地嘀咕了一句,但随即想起,说起来,还真是丢了的第二天,爷爷就意外离世了?
不管是真是假,听起来有多荒谬可笑,但光为爷爷的遗愿这一条,这任务她都不能不接了,只好长叹一声,硬着头皮说:“我……我尽力吧。那现在要我怎么做?”
白四海说:“我已经叫秘书备好了回老家的飞机。我和忆亭,明天一起陪你回祠堂现场去看一看。”
“好吧。”白思意盘算一下,虽然距离失窃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但好在她的“破案能力”,从来都与时间期限无关。
***
为方便第二天直接上飞机,当晚,大家就歇在了白会馆。
白思意走进她的套房后才想起,今晚原本只是来这儿吃顿饭的,她除了手机什么东西都没带,更没想到要出远门。明天回老家乡下,还不知要待几天,她没有一点行李。
不过,自从当上了这总裁后,连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秘书送来让她挑的。行李这种事,应该也不用担心……吧?
正想到这里,就听见轻微的轱辘声响,白忆亭亲自拖着一个崭新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白总,这是您这趟出差,我替您准备的行李。”他微微一笑,温声说:“看看还缺什么没有。”
白思意扶额:“一哥,行行好?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了。”
“不能,白总就是白总,上下级就是上下级,这是下属对上司的本分。”白忆亭笑容不变,声音严肃,眼睛一眨,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轻声说:“你得习惯。”
这目光温和而明透,白思意瞬间读懂了他的好意:这话是说给藏在门外阴影后的一双双耳朵听的。对她这么个没有任何威信根基、贸然上台的年轻总裁,集团内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探、心怀疑虑;而以白忆亭的特殊身份和口碑声望,有他带头做出了这样的表示,别人就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至少,态度不敢越过了他去。
有这么个哥哥,她何德何能啊?白思意关上门,一阵长吁短叹:“一哥,你人太好了。”
白忆亭莞尔一笑,平静地说:“应该的。”
“怎么会是应该的呢?”白思意真的有点搞不懂他的想法,“一哥,你真的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白忆亭反问。
看看紧闭的房门,他停顿一会,终于恢复了以前的称呼:“思意。”
白思意雀跃地举起手:“哎!”
白忆亭笑:“其实,你来了,我还挺高兴的……终于解脱了,松了一口气。”
白思意:“???”
“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努力。长辈们都对我寄予重望,我只有拼命努力才对得起他们的厚爱。”
白忆亭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是,我越长大,越努力,爷爷却越来越失望。他总是不停的问我,忆亭,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没感觉到自己与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爷爷似乎一直在关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集团里每年花很多钱去赞助国外研究超自然力量的基金会,他还带我去给那些人看过。看完,就更失望了。但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在找什么。直到……四叔今晚和你说的话。”
“终于知道了,原来不是我自己的问题啊。”
“这就够了。”他眉头舒展,神色轻松地指了指心,笑着说:“我已经尽力了,对得起自己。但是白家要的那种东西,我没有,那不是我的问题。”
他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聪明人,不钻牛角尖。拿得起也放得下,不和开外挂的比。
“……一哥。”白思意由衷地说:“你真棒。不愧是我从小的偶像。”
世界上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气量!
“不过话说回来……”白忆亭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道,“思意,如果四叔说的那三件事都是真的话,你那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白思意并不想瞒他,但想了一下,还没想好该怎么准确的表达,却见她一哥脸上,那素来完美无瑕的优雅气质似是裂开了一道小小缝隙,透出一股……八卦劲。
“第一件事,你能看到别人要死。天眼少女?”
白思意:“……”
“第二件事,你能知道一年前发生的血案。福尔摩·思?”
白思意:“…………”
“第三件事就更奇怪了,彩票金额随你心意。总不会是巴拉拉小魔仙吧?”
白思意:“………………”
什么鬼!他是不是以前经常偷偷给女生起外号,要不怎么一个接一个起得这么溜!
白思意满面不敢置信:“一哥,你居然也会这么八卦?!”脑洞如此清奇,思维如此跳跃,她以前好像都看错他了!
“这怎么能叫八卦呢?我是很认真的在为这次任务做准备呀。”白忆亭秒切回一副正经脸,指了指行李箱,“就像出行之前清点行李,要把能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说到这个,他想起还没让白思意过目,便先低头打开了箱子。
这一箱都是生活用品。
“老家乡下那儿东西可不好买,所以我替你把要用的都带上了。但是,以前我只负责过爷爷出差的事务,还真没给女孩子准备过行李……可能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别介意。如果觉得不方便不合适的话,回头再给你配一个女的生活助理。”
“不用不用!已经很好了!”白思意忙说。
白忆亭为人做事心思细致到不行,看这箱子里一格格的东西,井井有条叹为观止,连电动声波牙刷的充电器都没落下。还要什么女助理!
“真不用?”白忆亭却欲言又止,表情好像有点儿难以启齿。
白思意:“???”
一脸茫然地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后,白忆亭一本正经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声明道:“那可先说好了……你们女孩子的……某个什么亲戚要来的时候的某些特殊用品……我可是不会替你准备的。”
白思意:“!!!”
他用不用细致到这个地步,想得那么周到!
白思意:“一哥!关上你的脑洞!思维不要发散那么多!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
第二天一大早,秘书再送来一箱衣服鞋子,白思意便和白四海、白忆亭一起,还有十多个保镖司机等下属,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专机。
在祖籍所在地的地级市机场降落后,坐上当地分公司派来的车。山路崎岖,下乡开了一个小时。
白家祖上所在的村庄就叫白家村,依山而建,人丁兴旺,历史悠久。解放前,中国农村的宗族制度源远流长,这种一个村子都是同一个姓氏的人,以血缘纽带紧密团结在一起,奉行以族长为中心的封建大家长制度,族长的权威甚至能超过官府。解放后这种制度虽然散了,但观念没那么容易改过来,当地村里的老人、白姓子弟,仍然管白老先生叫老族长的。又因为发迹后,白氏集团年年拨款给村里修桥修路,房屋翻新,有求必应,他们对集团公司的人都非常尊敬。
虽然这是祖籍所在地,白思意却是第一次来。
不是她不想来,而是她以前——没有资格来。封建宗族男尊女卑的风气根深蒂固,女孩子反正是要嫁出去的,在老观念里根本不能算本家的人。祖宗祠堂是不让女的进的,祖坟上坟也不让女的去,说是晦气。既然不能进祠堂也不能去上坟,那带她回老家有什么意义呢?她爸从没带她回来看过。
所以,这次来,她心里其实真有点儿想笑。
一村子尊贵的大老爷们愣没看住一个祖宗祠堂啊,到头来竟只能让她这么个“晦气”的女孩子过来查找线索,呵里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