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47、第四十七章

　　宋瑜翡被王鸣带到了办公室，路过发行部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生面孔，大家都在认真工作，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陌生的键盘声音和陌生的人，这一楼唯一熟悉的人就只有王鸣了。
　　“先进来坐。”王鸣笑着把她迎进来，“我给你烧点水。”
　　宋瑜翡点了点头，等王鸣出去后才开始打量办公室的陈设，办公桌是黄花梨木的，桌上多了一个木雕，书柜里面依旧是过去出的系列书，窗前的桌上摆了一套茶具，进门的沙发旁多了一个鱼缸，一条手掌大小的金鱼头朝下晃动着鱼尾。
　　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宋瑜翡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里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秦暮打来的，她刚准备回拨回去，对方又打来：“喂？出什么事了吗？”
　　“你在哪？”秦暮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还能听见他气喘吁吁。
　　“我来公司了。”宋瑜翡说：“早上起来晚了，没吃早饭直接过来了。”
　　“你在哪？”秦暮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我在公司。”宋瑜翡说，这时候王鸣回来了，她准备挂电话：“下了班再说吧。”
　　“宋宋？”秦暮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另一边宋瑜翡已经挂了电话了。
　　秦暮十点是有课的，前一天晚上他精心给宋瑜翡准备了画画的工具，对方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去学校了。原本的计划是做好早饭送秦曜去上学，回来后宋瑜翡也就醒了，两个人吃过早饭后一起去学校。但没想到就出门了十分钟，回来后就找不到人了。
　　秦暮以为对方没找到她去了对门李闪闪家，过去问没有，又在小区里面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期间打了无数遍手机都没有人接听，秦暮吓得马上就要报警了。
　　知道宋瑜翡的去处后，他也不敢耽误，先和一个关系好的老师换了课，又让班长通知其他人，这才赶往宋瑜翡的前公司。
　　与此同时，宋瑜翡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来。
　　王鸣先把水烧上，带着她去了窗口坐着，笑着问：“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之前叫你出来聚会，你都要看着孩子没时间过来。”
　　“我……”宋瑜翡双手搓着大腿，也意识到了现在什么情况：“我只是今天突然很想你们，就过来看看，他们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王鸣愣了下，几秒后开口：“有的离职了，有的去了外地，还有结婚了在休产假呢。”
　　“哦！”
　　王鸣说完，又张嘴想说话，这时门外来了个小姑娘，手里掐着一叠纸，礼貌的敲了三下门，“王总，有份合同需要您审一下。”
　　“拿来吧。”王鸣说，又转头对宋瑜翡说，“瑜翡你先坐，等会儿我处理完这个咱俩再聊。”
　　宋瑜翡点头，视线转移到了门外，从办公室的门往外看，正对着物流部的工位，以前坐在这里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男生，每次她过去交代工作的时候对方都会从桌子上抓一把糖塞进她的手里，笑着跟她说吃糖，此时工位也空了出来。
　　那些熟悉的记忆与现在这个地方重叠，在宋瑜翡的脑中生成了找不同的游戏，她这才发觉，原来她的记忆骗了她，也忽然想起来，她患上了一种病，那种病伤害记忆。
　　宋瑜翡内心惊慌失措，怕对面的王鸣看出来，怕看到曾经的领导带着同情的眼神看她。
　　当初只说她生病了，加上怀孕需要休息才辞职的，并没有说到底因为什么病。
　　“我……”宋瑜翡开口想说告别的话，只是刚张嘴，就听见外面传来秦暮的声音。
　　“您好，我找宋瑜翡。”
　　宋瑜翡像是找了遗失的护身符一样，霍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又在走出两步后想起来，转过身朝王鸣笑：“王总，我丈夫来找我了，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咱们再聚。”
　　“好。”王鸣把手里的合同交给站在办公桌旁边的小姑娘，起身去送宋瑜翡：“估计是真有事才找到这边来吧，我还想着咱们两个聊一会儿，中午我带你出去吃饭呢。”
　　“下次吧。”宋瑜翡笑着说，加快了脚步走到前台和秦暮汇合。
　　摸到秦暮皮肤的瞬间，心里的慌乱被抚平了，她又恢复了往常，和王鸣告别，跟着秦暮下楼。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秦暮站在电梯门口，宋瑜翡在他斜对面，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
　　出了电梯，秦暮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他攥的非常紧，宋瑜翡有些疼，又不敢说。
　　直到进了车内，对方突然抱住她，“你快吓死我了。”他紧紧抱着她，说话时声音止不住颤抖。
　　“我……”宋瑜翡刚要解释，突然感觉脖颈见一阵湿润，心里一惊，秦暮居然哭了？！
　　她不敢动，也不敢再开口，任由对方抱着他。
　　好一会儿，秦暮调整好情绪后松开，一路沉默开车回家。
　　宋瑜翡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回到家乖乖听他安排，跟着他去饭厅迟早饭。期间她偷偷抬头打量对面人的脸色，他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宋瑜翡更自责了。
　　没过一会儿，秦暮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你先吃。”
　　宋瑜翡放下筷子准备跟上去，被对方阻止：“我马上回来。”
　　宋瑜翡心里忐忑，还是听从秦暮的安排，坐下吃饭。
　　大概三分钟，秦暮从书房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橡胶手环。
　　他走到宋瑜翡身边，眉头皱的更紧了。原地站了几秒，屈膝蹲下，一条腿跪在地上：“我知道你介意这个东西，我一直觉得我照顾你没问题，万无一失，可今天这个情况让我明白，就算我再谨慎也会有失误的存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今后你要带着它了。”
　　“这是什么？”宋瑜翡问。
　　对方没有回答，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带了上去，红着眼睛回到对面的位置吃饭。
　　宋瑜翡抬起手看这个手环，里面是空心的，能看到里面藏着一张纸条。她刚拿出来看，被对方阻止了：“宋宋。”
　　宋瑜翡放下，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是你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还有家庭住址和我的联系方式。”秦暮没有隐瞒，“防止你下次走丢，找不到家。”
　　宋瑜翡抿唇不语，好半天，又问：“这个是给老年痴呆患者用的吗？”
　　秦暮没开口，但也没有反驳。
　　“我明白了。”宋瑜翡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继续吃早饭。
　　而秦暮看着她这么平静接受了，一副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反应，比谁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他低头掩饰，都掉进了粥碗里。
　　宋瑜翡心不在焉喝了口粥，心里想，原来我的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一定给秦暮添了不少麻烦吧？

　　—— ——
　　宋瑜翡跟着去上课是经过美术学院院长黎靖同意的，为了不让其他老师觉得黎靖偏袒秦暮，申请了旁听生资格，和正常学生一样交学费。虽然学院从来没有过先例，黎靖也不要，但宋瑜翡坚持，对此秦暮也支持宋瑜翡的做法。
　　跟着秦暮去学校上课的事情定了下来，为了让宋瑜翡不三分钟热度，他把宝贝多年不舍的用的那套画笔拿出来，又专门定制了一个颜料工具箱，选了宋瑜翡喜欢的蓝色。
　　宋瑜翡非常喜欢秦暮为准备的东西，迫不及待跟着去上课。
　　她没有系统学过绘画，曾经对此感兴趣，就在书上瞎涂鸦，画过一些动漫人物。
　　秦暮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但有个属于老师的专门的教室，在美术院一教二楼尽头。
　　两个人出门没多久，秦暮接到了王庆的来电，说他没吃饭，让他帮忙带一份早饭到办公室。他带着宋瑜翡过去，临进门前，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宋瑜翡说。
　　秦暮不放心，对方又接着开口，“我就站在门口，你回头就能看到我，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走。”
　　秦暮沉默两秒，答应了：“我马上就出来。”

　　办公室内，王庆正和工位对面的女老师聊天，“可能是编的呗，长时间不更新也可能是编不出来了，你们女生就喜欢看别人甜甜的恋爱故事，有那个时间自己去谈一个呗！”
　　女老师是今天刚毕业留校的，也是大一新生的辅导员。刚接手时无从下手，多亏热心的王庆一直帮忙，两个人也是办公室内关系比较好的，平时都在办公室的时候就会闲聊几句。
　　“怎么就是编的了？人家恋爱日常甜就是编的？”女老师瞪了王庆一眼，不满道。
　　“哎呀我就是猜测嘛，你别生气啊！”王庆笑着说，“这样好了，你发我个链接我去瞧瞧，凭我多年经验给你判断下到底是真是假。”
　　女老师撇撇嘴，还是发给了他一个链接。
　　王庆刚打开，鼻子立刻嗅到了饭香，抬头就看到秦暮走进来。笑着说：“老秦，靠谱！”
　　秦暮没说话，把早饭放在王庆的桌上。
　　王庆对面的女老师曾经是秦暮的学生，虽然现在工作了，但见到他恭敬：“秦老师。”
　　秦暮依旧点头，没说话。
　　王庆边把早餐往出拿，边和秦暮说话，“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十块。”秦暮说，心里一秒都不想多留，就担心宋瑜翡在门外出点什么事。
　　秦暮说完，转身要走，突然扫到王庆电脑上熟悉的图片，他停下脚步。正在这时，电脑中传出消息提醒，王庆笑着和对面的女老师说：“这不巧了，她发微博了，让我看看她到底是编的还是真事儿。”他说着，F5刷新。
　　女老师回呛回去，“肯定是真的。”
　　王庆笑笑没说话，余光发现秦暮居然还没走，抬头看到他正在看自己的电脑：“怎么了吗？”
　　“这是什么？”秦暮指着电脑屏幕里面问。
　　“微博。”王庆说，拿起手机解锁，指着一个app说：“就是它。”
　　秦暮除了工作必须要用的□□和微信外，根本不知道其他的社交软件。
　　“把这个链接发给我，”说完，又补充一句，“谢谢。”
　　王庆口中咬着包子，口齿不清应了声，看着秦暮离开心里琢磨，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与此同时，宋瑜翡发完了报平安的微博，又随便看了看评论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