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37、第三十七章

　　宋瑜翡吃完晚饭在床上给肚子里的小家伙胎教，带着耳机闭目养神。
　　平时这个时候秦暮在整理厨房，给她切水果。现在从家里搬来了医院，他也没什么可忙的了。
　　耳机里的广播剧播到一半，宋瑜翡按了暂停，睁开眼就看到秦暮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两个毯子，一个铺在了陪护床上，另一个搭在了床边，看来准备晚上盖。
　　“秦暮。”宋瑜翡叫了他一声。
　　对方整理枕头的动作停下来，转过头看身后的宋瑜翡，“听完了？我水果切好了，等我给你端过来。”
　　“不是……”宋瑜翡开口说，对方却先她一步行动，快步进了会客室，过了十来秒，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了。
　　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做好了喂宋瑜翡的准备。
　　“我……自己可以。”宋瑜翡伸手去接，被对方躲开了。
　　“我来吧。”秦暮扎了块儿苹果，送到宋瑜翡嘴边：“来，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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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和同样婚龄的人相比，两个人确实腻歪了些，但要是和热恋期的小情侣比，又平淡了许多。
　　结婚这么多年，恩恩爱爱占了百分之九十，但逐渐开始相互间出现了一把量尺，把亲密尺度降低。
　　像这样喂食动作，宋瑜翡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多久以前，还是根本就没有过。
　　她犹豫不决，对方朝她挑眉示意，她这才探头过去，一口咬住。
　　“怎么样？甜吗？”秦暮问。
　　宋瑜翡点了点头，又在秦暮的投食下继续吃了几块。刚吃完饭并不是很饿，吃了几块摆摆手示意不要了，扶着床下去活动消食。
　　宋瑜翡在房间里面转悠，注意力一直在秦暮身上。在她的记忆里面，这个人从当年她住院开始就很照顾她，她怀孕之后更是，除非必要的事情，否则基本不会让宋瑜翡亲自做。
　　此时此刻在待产病房里，秦暮也一直没有闲着，宋瑜翡看着他，总觉得他手里的事情永远处理不完一样。
　　晃了几圈就自然而然走到了秦暮的身边。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蹲在行李箱前归置东西，忍不住说道：“预产期在国庆节尾，不用这么早收拾。”
　　“顺手的事。”秦暮说，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顺便再检查检查，有缺有少及时准备，真到你生产时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可是……”宋瑜翡想不可能缺东西了，这个待产箱从她怀孕四个月后秦暮就开始准备，这几个月里开开合合上百次了，里面东西摆放的位置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怎么可能还缺东西。
　　宋瑜翡才张嘴，就被秦暮笑着打断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再检查一遍。”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秦暮在她身上花了太多心思。事实上她并不希望秦暮把大部分生活重心都放在她身上，毕竟……他以后的人生还有很长。
　　“你明早还有课。”宋瑜翡提醒他：“已经十点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明天休息，到你坐完月子前我都休息。”秦暮站起来，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稍稍弯腰与她视线相平，“下午和系办那边请假了，”他转了个身揽着她的肩膀，把人往床上带：“现在你是第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先靠边。我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照顾你，直至你坐完月子。”
　　秦暮把人安排到床上后又起身去了卫生间，打了盆温水回来，“先躺好，我帮你洗漱。”
　　秦暮一直是个脾气怪异的人，在乎的人掏心掏肺，不在乎的人视而不见。

　　—— ——
　　宋瑜翡极力反对秦暮留下来陪护，但对方坚持，甚至为了留下，提前通知了双方父母。
　　双方父母平时工作忙，这几个月里面也是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他们两个，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
　　听说提前入院，都各自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回来，在长辈们的轮番劝说下，宋瑜翡终于同意让秦暮留下来陪护。
　　晚上，练完助产操后，宋瑜翡满头大汗。
　　九月底逐渐开始冷了，白天依旧暖洋洋，晚上气温骤降。宋瑜翡裹着被子在床上等秦暮暖好卫生间后，带她去洗澡。
　　因为傍晚那个梦，宋瑜翡记起来许多过去的事情。
　　在她来例假弄脏床单后，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尽管换了一个新床单，可她总觉得那一块暗红色的血渍就在床上，她躺在床上时都尽量绕开那个地方。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持续了两天，她实在受不了就想等夜深人静，去卫生间洗澡。
　　因为腿受伤不能沾水，只能用毛巾擦拭身体。
　　宋瑜翡旁敲侧击问了护士查房时间，保证错开时间不会被人发现，才行动。
　　她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只能用轮椅代步。深夜的病房里面异常安静，折腾了十几分钟，才顺利从病房里面出来。
　　她平时坐轮椅都是秦暮推着，自己很难操控。艰难的关上了病房门，一转头看到病房外站着的秦暮。
　　宋瑜翡有些意外，以为这个人早就回去了：“你怎么还在？”
　　“我在等你出来。”秦暮说，向前几步到宋瑜翡身边，从她腿上拿起毛巾，推着人向卫生间走去：“你现在还不能碰水，我知道你难受，我帮你准备了热水擦身体。”
　　时隔多年宋瑜翡还记得当时秦暮帮她擦手臂时，手碰在她皮肤上的触感，她长大后，这是第一个帮她洗澡的人。
　　再想起来，多多少少还有些怀念。
　　“宋宋，可以洗澡了。”
　　宋瑜翡正感叹这件事居然过去这么多年时，就听到秦暮在卫生间内喊她。
　　“这就来。”宋瑜翡应了声，趿拉着脱鞋过去。
　　卫生间内，秦暮把一个凳子摆在了花洒下面，又在洗手台旁放了条浴巾，见宋瑜翡进来，柔声说：“过来坐，我帮你洗。”
　　宋瑜翡歪头看他，和记忆里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重合了。
　　医院并不是会拥有好的回忆的地方，可最初两个人就是因为一场车祸“相识”的。
　　宋瑜翡脱下睡衣过去坐下，对方手里掐着花洒调水温。
　　她侧过头，稍稍仰起看他，看着他认真调水温笑了，“我还记得当年你在医院帮我洗澡时，整张脸通红，手忙脚乱，几次热水都烫到我了。”
　　秦暮手上动作没停，宋瑜翡听到了他极其轻微的笑声：“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孩子，没经验。”
　　说起这个，宋瑜翡又想起来当时他偷偷帮她换了染血的床单，还买了卫生巾给她，而且明显是做过功课，比她挑的还专业。
　　想到这里，宋瑜翡止不住笑意：“看来，你从我这里学会了很多经验。”
　　秦暮点头，“可以这么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之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在照顾你这方面的经验，无人能及。”
　　这倒是句实话。

　　—— ——
　　在医院的日子不算难熬，除了秦暮每天守在这里，两家的长辈趁着国庆假期回来，每天都要过来待上小半天。
　　中午两家人一起吃过午饭，秦暮去送两家长辈，宋瑜翡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一边戴耳机听歌一边看小说。
　　看了会儿困意上来，她放下书摘下耳机准备睡觉，刚一翻身突然觉得不对，立刻下床去卫生间，一看见了红。
　　宋瑜翡之前做过功课，临产前会见红，见红后还要一到两天才能进入分娩期。
　　知道自己不能过多活动，便用呼叫铃叫了孙妍。
　　秦暮送完两家长辈回来，就见孙妍从病房里面出来：“孙医生。”
　　孙妍点头，说道：“宋瑜翡见红了，这两天多留意她宫缩情况是否规律。”
　　“见红了？”对于产前这一套流程他也了解过，知道见红和破羊水都是正常现象，但听到是他不在这期间见红，还是有些不放心，应了孙妍一声赶紧进去病房。
　　宋瑜翡正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秦暮快步过去，急声询问：“没事吧？”
　　“没事。”宋瑜翡朝他笑：“小家伙等不及要出来了。”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宋瑜翡都没有过多的感觉，除了见红外其他都好，她都怀疑小家伙是不是在试探她。
　　上午两个人调相机，宋瑜翡让秦暮先把三脚架拿出来，把相机架上：，“我们先走一遍流程，你该怎么拍，我也想想我都说些什么，以后刻成碟给小家伙看。”
　　秦暮应了声，把相机拿出来调成录像模式，开始前问宋瑜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瑜翡想了好半天，眉头一皱：“肚子疼。”
　　秦暮慌忙放下相机，按床头的呼叫铃，没过两分钟孙妍带着护士进来，“宫缩了？”
　　宋瑜翡点头，“有点疼。”
　　孙妍简单做了检查，“你之前没感觉到疼吗？已经快开二指了。”
　　“这么快？”宋瑜翡之前听说三指前都异常慢，有的可能开三指需要十几个小时，怎么她这么快？！
　　但很快宫缩频率增加，疼痛也增加了。宋瑜翡不是那种对疼耐受性强的，稍稍一点疼额头就开始冒汗，此时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才开了二指。
　　她疼的受不了，问孙妍：“孙医生，我要打无痛，太疼了。”
　　“你现在才开二指，三指才能打无痛针。”孙妍说完，又交代了护士一些事情，宋瑜翡太疼了，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脑中只有一件事——什么时候才能打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