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28、第二十八章

　　秦暮是国画老师，主带大二、大四还有大一的美术史理论课。理论课是下午第二节，秦暮把书落在家里了，趁着课间二十分钟回来取。
　　一进门，就听见宋瑜翡的声音。
　　“妈上学的时候学习就不好，也交不了你啥，你多听听爱情小说攒攒经验，以后早恋的时候肯定能用上。”
　　秦暮在换鞋，稍稍侧身看到宋瑜翡正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只手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根据你妈我过来人的经验，爱情小说对你的人生帮助非常大，别听学校说什么早恋有害之类的话，你得趁着年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能白青春一回！”
　　秦暮实在听不下去了，走了过去：“作为妈妈，你不应该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吗？”
　　宋瑜翡看到秦暮自动伸手抱住他，：“我这不是丰富他的生活呢嘛，再说了早晚都得经历的，我只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宋瑜翡说完，又问：“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书落在家里了。”秦暮抽出手环住她的肩膀，向着书房走：“在家很无聊吗？”
　　“还好，”宋瑜翡笑着说，“我刚刚在给小朋友做胎教。”
　　从打算取名开始两个人多次讨论都没有结果，最终决定等他出生后自己抓阄决定。
　　“教她早恋吗？”秦暮笑着问。
　　“早恋是人生必经之路，我提前给她普及下知识，让他少走弯路。”宋瑜翡笑着说，“可不能让他学他闪闪干妈，这么多年吊在一棵树上，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她之前还和我说要向前看呢，结果没过几天又说要回国，她虽然没提学长，但我总觉得她就是忘不了，才要回来的。她就是一根筋，要是青春期多谈几次恋爱，就不会把爱情看得那么重了。”
　　秦暮拿了书，“照你这个理论，你就谈了一个就结婚了，还挺遗憾的？”
　　“那倒没有。”宋瑜翡还是挺有求生欲的，虽然她现在是家里的老大，但也不能口无遮拦乱发言，“我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要不要跟我去上课？我和黎院长申请过了，你要是愿意，以后我都带着你去上课。”
　　宋瑜翡不是个能在家待住的人，一听以后都能出去，立刻开心了：“等我五分钟，我去换个衣服，我可以带电脑去吗？”
　　“可以。”秦暮说。
　　“那你帮我收一下电脑”
　　“好。”秦暮答应。
　　找黎靖批的申请在写生前就拿到了，但一直没有和宋瑜翡说，怕她不同意。今天也是看到她一个人在家自言自语心里有些不舒服，才试着问一句。
　　秦暮把电脑装好，宋瑜翡也收拾完了。
　　五月份T市开始热了，她穿了一条宽松的无袖长裙，带着一个太阳帽，在秦暮面前转了一圈：“我穿这个显胖吗？早知道你要带着我上课我这这几天就不犯懒不敷面膜了，我现在有没有很显老？现在的形象没有给你丢人吧？”
　　宋瑜翡接连抛出来几个问题，而秦暮的眼里只有无袖的连衣裙，“再穿个外套吧。”
　　“啊？”宋瑜翡低头看了看，“这身不行吗？要不我再去换一身？”
　　秦暮：“露太多了。”
　　“……”
　　最后在秦暮强烈要求下，宋瑜翡穿了个外套，跟着秦暮去了学校。
　　西方艺术史是四个班一起上的课，他们过去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宋瑜翡没敢跟着秦暮走，从后门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暮一进来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他拿出优盘插在设备上，“上课了，今天讲文艺复兴，我们来讲达芬奇，他出生于文艺复兴时期，这个人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他的一生也比较“神奇”，有兴趣的课余时间可以了解一下，我们今天要讲的是他的画……”
　　宋瑜翡把电脑放在一旁，双手托腮看着讲台上的秦暮。
　　她大学期间跟着秦暮去上过研究生的课，当时坐在他身边看他认真听课的样子，觉得这是这个人最迷人的时刻，现在再看他当老师给学生上课的样子，顿时觉得当时年轻了，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而讲台上的秦暮也接收到了来自教室最后角落中的炙热的爱慕视线，他轻咳一声，拿着书走下讲台。
　　宋瑜翡视线跟着秦暮移动，眼神中的爱慕毫不避讳。
　　“同学，别看了。”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声，宋瑜翡收回视线，发现她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小男生，白白净净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啊？”宋瑜翡愣了下，“你说什么？”
　　“你是慕名而来的吗？”小男生小声问道，“我们这届的小姑娘已经打听过了，秦老师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早就结婚了，听说他和他老婆感情可好了，你别想了，没有希望。”
　　“……”
　　宋瑜翡懵了下，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是爱慕他的女学生吧？”
　　“不然呢？”小男生追问。
　　宋瑜翡刚要解释，秦暮拿着书停在男生旁边了：“不听课可以安静玩手机，也可以画其他课的作业，不准在下面交头接耳闲聊。”
　　最后“闲聊”两个字咬的尤其重，说话间还收到了秦暮的死亡警告。
　　“对不起老师，之后不会了。”小男生立刻认错，秦暮也没再说什么。
　　宋瑜翡看着秦暮笑，被对方瞪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告诉她要秋后算账。她立刻老实了，拿过电脑打开，安静玩她的电脑。
　　没过一会儿，小男生有朝她凑了过来：“同学，上课不能玩电脑。”
　　“窗口最后一排，刚刚被我逮到说话的男生，”秦暮自从发现了他和宋瑜翡搭话后，就时刻注意他的动作，“不要再和我老婆说话了，你在分散我的注意力，请让我安心上课。”
　　秦暮无波无澜的一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视线都朝她看了过来，她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注视，差点抱着电脑逃走，幸好秦暮及时拯救她。
　　尽管秦暮恢复了上课秩序，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周围时不时的就有视线投到她的身上，那感觉就像有人把蚂蚁放在她身上一样，分外不自在。
　　她忍到小课间秦暮说休息后，就想拿着电脑走，被秦暮拦住了：“还有一个小时就下课了。”
　　“我忍不了了。”宋瑜翡小声说：“他们总看我。”
　　秦暮失笑，把她怀里的东西拿过来放在桌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靠在桌旁握住她的手：“咱们两个名正言顺，你怕什么？”
　　“我就是受不了被人注视，”宋瑜翡拉着他的手：“你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这种场面肯定都习惯了，当然和我不一样了。”
　　“我有办法，你安心坐着。”他拍了拍她的手，上课铃声响起，又回去了讲台上。
　　“上节课讲的部分大家都听懂了吗？不懂的地方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再讲一遍。”秦暮站在讲台上，问道。
　　底下一片安静。
　　他手中的粉笔敲击着桌面，“那我抽几个人回答下问题，可以看书看笔记，但我讲的东西一部分没在书里，没抽到的也认真听，这几个问题期末考试必考。”
　　“……”

　　秦暮带着妻子上课的事情，第二天传遍了整个美术学院，两个人从停车场走向教学楼的一路，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让宋瑜翡瞬间回到了十年前两个人刚恋爱的时候。
　　“秦老师魅力不减当年啊！”宋瑜翡跟在身边，打趣道。
　　秦暮听出话中醋味，笑着放慢脚步，牵起她的手：“魅不魅力不重要，能迷住你就好了。”
　　“啧啧，”宋瑜翡叹了口气，笑看着他：“您这情话能力与日俱增，平时没少学吧？”
　　秦暮：“发自肺腑，句句真心。”
　　秦暮今天要去看大四毕业生的毕业作品完成程度，教室在六楼，两个人进了教学楼后秦暮带着她先去了二楼。
　　尽管多年不来，但宋瑜翡还是知道二层是办公室，她停在楼梯处，“你有事就去办吧，我在这等你。”
　　“自己可以吗？”秦暮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拿出手机，“我和闪闪聊天，她前几天说改成月底回来，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了，我问问她行李整理的怎么样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秦暮说完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宋瑜翡给李闪闪发过消息后就移动到了二楼正对门口的栏杆处，从那里往下看正好能看到一楼门口。
　　这个教学楼她很多年没有来过了，但再次站在这里依旧是记忆里面挥之不去的熟悉感，有一段时间她课少，但秦暮每天忙的见不到人，她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对方才答应让她跟着去上课，偶尔去办公室找导师，她就站在这里，看着楼下来往的学生，有几次碰巧还听到了几个女生讨论她和秦暮，因为各自持有不同意见争论起来。
　　时过境迁，这座教学楼没变，学生更迭，他们的故事随着一批一批人毕业，也一同存进了这座学校的历史中。
　　正在宋瑜翡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时，突然听到楼下有人提到了秦暮的名字，她再一听，还提到了她。
　　这座学校永远不断有人离开有人进来，但似乎和她秦暮，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们的名字，依旧能从这些陌生面孔的口中出来。
　　正在宋瑜翡竖起耳朵准备听一听关于她的八卦时，手里的手机震动了。
　　消息是李闪闪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江湖救急，后天下午七点，你和秦暮来火车站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