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16、第十六章

　　忙的晕头转向的赵星辰，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秦暮的电话，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秦暮两个字的时候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魔幻了，这个人不是最讨厌他了，怎么可能主动给他打电话？
　　抱着这样的疑惑接了起来：“秦暮？”尽管上面写了来电名字，他还是确认了一遍。
　　“是我！”秦暮回答，“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这边赵星辰都被对方的话震惊到了，很难想象秦暮会有找他帮忙的一天。那一瞬间，心里突然有一种膨胀的感觉，挺起了胸膛：“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尽力帮忙。”
　　秦暮：“宋宋来做人流手术，我不清楚具体位置，麻烦您和我说一下。”
　　“你说什么？瑜翡来做手术？”赵星辰瞬间坐不住了，她昨天虽然来过，但是并没有说这件事，只说了林媛找她，他以为是叫她过来说会诊结果的。
　　“你不知道吗？”对方语气中的惊讶不是刻意的，秦暮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赵星辰回复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冲。说完又补了句：“你先挂了吧，我问问瑜翡什么情况。”
　　秦暮：“那做人流手术的地方在哪？我先过去找她。”
　　赵星辰顿时觉得头疼，一个是曾经喜欢的女生，一个是曾经的情敌，他怎么就认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在妇产科。”说完不等秦暮说话直接挂了电话给宋瑜翡打过去了。
　　另一边，宋瑜翡在排队等抽血，就接到了赵星辰的来电，“学长，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还没呢！”赵星辰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呢？你是不是要做人流手术？”
　　“是。”宋瑜翡回答，“我昨天和秦暮商量好了，他稍后就会过来签字。”
　　“你们两个啊！”赵星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准备劝两句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突然跳出来个消息，是一封国外发来的邮件：“瑜翡你千万别冲动，你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嗯。”宋瑜翡答应了句，正好叫到她抽血：“我要抽血了，挂了。”
　　“……”
　　赵星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放下手机先打开邮件，邮件全英文，满满一大篇，他皱着眉头看，越看到后面眉头越舒展开，看到最后一拍大腿笑了：“我就说啊！”兴奋之余不忘回复邮件，然后赶紧拿起手机给宋瑜翡打电话，手机号码还没拨出去，先他一步进来一个来电。
　　赵星辰微微皱眉，迟疑一秒还是接了：“你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联系你了？”另一边，李闪闪的笑声传了过来，“就是问问你醒没醒酒，昨天喝了那么多，还……”
　　“你闭嘴！”赵星辰气愤掐断电话，直接拿着手机往出走。
　　才到门口，迎面遇上要进来的医生。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抱歉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赵星辰边说边要错开出去，被拦住了。
　　“哎赵医生，你朋友的鉴定报告。”孙医生拦住赵星辰：“你朋友把把手机号留错了，我只能送到你这边来了。”
　　赵星辰接过来，“谢谢谢谢，还麻烦您跑一趟，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没事，正好我下来找林晋来，顺道给你送过来了。”孙医生笑着说，“我看你有急事的样子，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经孙医生一提醒赵星辰立刻想起来他十万火急的事情是什么了，“那我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说完拿着鉴定报告匆匆朝妇产科的楼层走去。
　　与此同时，宋瑜翡填完单子交完钱抽完血，等化验之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秦暮打电话：“过来签字。”
　　秦暮气喘吁吁跑到妇产科的楼层，正好接到宋瑜翡的电话，“马上。”
　　原本宋瑜翡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刚挂断秦暮就到了。她偏头看他：“挺快啊！”
　　“我跑着过来的。”秦暮没听出宋瑜翡话中其他意思，以为单纯字面意思。
　　她低头，不再说话。
　　秦暮靠在墙边，距离宋瑜翡就两步之遥，侧着头看她。
　　还在春节假期里，医院里面人没有往常多，但排队做流产的倒是不少，有一家来的，也有一个人来的，有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有四十来岁的女人，月份小的月份大的各色各样都有。
　　秦暮看着她们，再看看宋瑜翡心里突然开始舍不得，明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再有，可一看到宋瑜翡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看到护士扶着一个刚做完流产脸色煞白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姑娘出来时，差点当场哭出来。他简直想立刻拉着宋瑜翡离开，“宋宋，”秦暮朝她的方向走过去一步，稍稍屈膝与她视线相平：“我们不做了好吗？你生下来我们共同抚养，哪怕你……你嫁给别人，他叫别人爸爸都可以，我……我不想你受那份罪。”
　　“这个痛是一时的，留下来才是一辈子的痛。”宋瑜翡看着他，冷静开口。
　　秦暮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让他两难的情况，留下来面对的是以后长久的痛苦，可不留……想起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姑娘，秦暮揪心的疼。
　　宋瑜翡也害怕，特别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更加没有胆量进去了。而秦暮的话又动摇了她几分，从她提出离婚开始，他一退再退，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底线这么低：“我……”
　　“宋瑜翡！”
　　宋瑜翡刚开口，听到护士站在门口喊她的名字。她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绕过秦暮。
　　“宋宋。”秦暮拽住她的衣角。
　　“你松开。”宋瑜翡回头，看到他眼睛都红了，眼泪跟着掉了下来，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暮眼睁睁看着宋瑜翡进去，却没有没法阻止。
　　他无力的靠在墙边，目光毫无焦距落在一处，从出生到现在，秦暮活的顺风顺水，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就连爱情也是，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喜欢的人要离开他，就连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要在这个房间内消失了。
　　秦暮站在墙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开门声，他立刻过去，“宋宋！”
　　“瑜翡！”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同秦暮的声音一起出现，赵星辰从远处跑过来，见宋瑜翡从手术室内出来，面色苍白，“你做完了？”
　　宋瑜翡摇头，“我有点害怕。”
　　赵星辰松了口气，笑着握住她的手，也不管秦暮在不在场：“我国外的学长刚刚给我回复邮件，化验结果出来了，孩子没有遗传到mci。”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骗我的？”宋瑜翡不敢相信，这些日子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她已经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了。
　　“真的！”赵星辰越说越激动，“这个研究室研究mci许多年了，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权威了，我这个学长也跟了这个项目有几年了，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那一瞬间，宋瑜翡终于松了口气，抱着赵星辰哭了出来。
　　而一旁的秦暮完全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啊！”
　　身边突然出现李闪闪的声音，秦暮转身看她，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啊……”她看着抱头痛哭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两个人，刻意拉长声音卖关子，“我知道宋瑜翡的秘密啊！”
　　“李闪闪！”秦暮低声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就问问宋瑜翡呗！”她笑着说，与赵星辰的视线空中相遇，笑的更灿烂了。
　　赵星辰立刻松开宋瑜翡，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李闪闪，像是看到什么病毒一样：“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过来帮你的！”李闪闪笑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赵星辰，我来帮你救人一命！”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看向秦暮。
　　赵星辰呵斥道：“李闪闪，你别无理取闹。”说罢过去就要拉着李闪闪离开，被她挣开。
　　李闪闪喊道：“秦暮，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拉走？不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事到如今秦暮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事情不简单，他伸手拦住赵星辰，问李闪闪：“你到底知道什么？”
　　李闪闪看了眼宋瑜翡，“你知道老年痴呆吗？”
　　她这一句出来，三人同时愣住了。

　　—— ——
　　李闪闪跟着一搅和，宋瑜翡所有的计划都作废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啊？”离开医院前，宋瑜翡忍不住问李闪闪。
　　“因为我讨厌你啊！”李闪闪笑着说，看了眼秦暮：“我都说我知道宋瑜翡的秘密，你非不听，早知道几天何必遭这份罪呢？！”她说完，又看向宋瑜翡，“我想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拜拜！”朝三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李闪闪！”赵星辰朝她背影大喊着追上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份宋瑜翡的鉴定报告，又折了回去，“孙医生说你留的手机号写错了，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宋瑜翡接过来立刻收到包里面，再抬头遇上的就是秦暮询问的眼神。她抿抿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隐瞒了，与其让他从李闪闪口中知道全部的事情，还不如她亲自说出来。
　　“我们……回家说吧。”她开口说道。
　　秦暮点头，“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谁都没有先开口。
　　宋瑜翡不开口是在想等会儿回家要怎么说，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侧头瞄了眼秦暮，阴沉的一张脸吓的她忍不住哆嗦。
　　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这次肯定很难哄。
　　一路沉默到进门，秦暮才主动开口，“你先去沙发上坐着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点了点头，“谢谢。”
　　秦暮愣了一秒，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们不要这么客气。”
　　宋瑜翡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总觉得这段时间里秦暮的性格改变了不少，可具体说改变了什么，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秦暮端着两杯温水回来，刚到客厅就看到宋瑜翡面色惨白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几张纸，牛皮纸袋掉在地上，她全身颤抖着，抬头看向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