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 御 玄》南宫墨

2、青楼（２）

　　　文书言身边的随从马上点头哈腰地说:”对啊,公子,我们现在可以上去了,你已经过关了,人家都说这一关可是很难过呢!但公子居然这么轻易就过了,可见公子实乃人上之人……”文书言不听随从的溜须拍马,侧身将茶杯放到了弄剑的桌上,对弄剑一拱手说到:”谢谢公子了.”弄剑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文书言旋即迅速奔上了二楼.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伙计此时走到弄剑身边,疑惑地看了看文书言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口却不说话.他想问弄剑,为什么这个锦衣华服,但跟普通贵族公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年轻人会这么容易放他去见二位小姐.但见弄剑又坐回桌边,不理睬他.于是也就没有开口.这个平日里一直沉默的白衣公子让他捉摸不透,他的眼中似乎一直有一层别人看不透也无法穿过的雾霭掩藏着他所有情绪和感情.他淡然沉默,没人会知道他在想什么.身手不凡,似乎自从他来到了夜城,来到锦楼,那些寻衅滋事的人都因为他而销声匿迹了.
　　他清晰地记得几个月前,他们来到锦楼的情景.
　　那一天,一大清早.他还在锦楼里打扫着.为了开张营业而做着准备.这种烟花之地一般都要过了晌午才会开始营业.所以他边打扫边无聊地看着门外.
　　此时，门口出现了三个身影.背光使他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其中两位年轻女子，一个着紫衫罗裙，一个一身绯红衣裙.约一步后的距离跟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淡雅出尘，一派绝尘温雅公子模样，淡色冠带飘扬，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牙白衣，更显一股离尘清雅.手中一把白玉箫，通体晶莹，一看便知不是俗物.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
　　三人一同踏进大门，他便急忙回神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说道:"三位客官，本店今日还未开始营业，请三位…"还未等他说完，紫衣女子已打断他说到:"我们不是来玩的，况且我们两个女孩子来这里……也不大合适吧"说着拿眼望了一下身边的绯衣女子.绯衣女子即接到:"我们要找老板."简洁而明白地道出目的.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签，交给他说:"把这个交给老板，她自会来见我们."说罢也不多做解释，径自坐到桌边，斟茶独自喝了起来.白衣公子在此过程中更是没有说一句话.
　　无视他的怀疑，三人坐在桌边静默地喝茶.
　　只消一会，他便下来传唤说，老板在后堂二楼的"潜云阁"等他们.半个时辰之后，三人与老板一同由潜云阁走了出来.老板―锦华当即就宣布了一个消息"锦楼即今日起入住晴晚和霜夏两位姑娘，晴晚擅琴霜夏擅舞."在他看来，俱是天音仙舞，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唯独没有谈到的只是那位淡雅白衣的公子，名唤祁凡.而这个祁凡似二位小姐的护卫又似她们的兄长.但他的真实身份似乎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为二位小姐立下接客的规矩，便是先过他这一关并且每日只接见三位客人.然而能过他这一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就更位二位小姐增添了一份神秘，继而，祁凡也就变为许多江湖豪侠的目标和想要战胜的对手.由此，锦楼的生意便也一天天地更加红火了.
　　然而，始终让他这个小伙计好奇的是那一封信笺.这信笺里到底写了什么？是什么样的话语竟让平日里精明干练的老板舍得花这么大手笔在他们身上？自然，这已成为了不可能让他知道的秘密.早在锦华看过那封信之后，是他亲眼看着锦华烧了书信的.
　　这之后，他便被锦华指派到三人身边服侍.与其说服侍，他更愿讲是交朋友.二位小姐自是待他极好，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祁凡公子并不与他多交谈但也不把他当下人看待.所以，他们交代的事情他自是极力办好.
　　每日上门要见二位小姐的人络绎不绝，却都是失望而归.至今为止，他对祁凡公子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就连远近闻名的"武学奇才"高家二少来了，都也在祁凡公子手下走不过二十招.所以说白了，能见到二位小姐的，只要祁凡公子放人，就算武功再差的，都也不是问题.也有为数不少不会武功的富家公子前来拜会.只因祁凡作得一手好诗，而能对上祁凡的诗或为他所称赞的，也有极大可能见到二位小姐.虽说来此的也多为附庸风雅之人，却也不乏有真才实学的.
　　然而令人叫绝的则是，祁凡公子那一手苍劲的书法，却内透娟秀和霸气.如此矛盾的组合正如他的容貌一样，面容清秀但眼中冷漠淡定，一身桀然.却都在此人身上显得相得益彰.

　　"初七."听闻祁凡公子叫他，小伙计才从恍然中回过神.看向祁凡.
　　"公子有什么事？"
　　"初七，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初七呆呆地怔了一下.从十三岁起，所有人都叫他狗子.那些在大街上偷馒头，与乞儿争抢地盘，与狗争食的日子，原本以为被埋葬了的年少时光，随着那个名字淡入尘土.那些倒在脚边的尸体，娘亲淌着血的嘴角，宽敞的府第里叫嚣的声音……
　　苦笑漫过嘴角，小伙计开口:"公子不是知道么？在公子没有为小的取名时，大家都叫我狗子."
　　"是么？那你姓什么？"
　　"姓？……没有姓."初七低下头，掩过眼中的不安和伤痛.他曾无数次地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用干枯的柴枝一笔一划工整地写下"洛".深刻地提醒自己，这个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字.提醒自己曾经也有过的岁月.
　　"没有…么？"祁凡，不，应该是弄剑，用依旧清冷的目光看着初七，初七不禁瑟缩了一下.那道光似是清澈见底却又让人遍寻不着，如一个残忍的脍子手一般，一点点，一点点地揭开伤疤，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讪笑着，欣赏着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呵呵，公子说笑了，初七自小便是孤儿，父母的面都没见过，何来姓氏呢？还多亏公子为初七起了名字呢！"掩下慌乱的情绪，强压住如泉涌般漫上心头的痛.似是说笑般对弄剑说着.并伸出手去擦着弄剑身前的桌子.
　　"如果，我说你从前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呢？"有些玩味的笑容挂在脸上.弄剑拿着手中的白玉箫把玩着，口中吐出这样一句，随即抬头看向初七.
　　"公子切莫说笑，初七生来贱命怎么可能是富家公子呢？公子取消初七了."初七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抬眼看着弄剑.第一次，弄剑从他眼里看不到情绪."公子若是没事，初七便去忙了，若还有吩咐叫碧彩就好了.初七告辞了."话毕，初七急忙离开.眼里带了震惊的沉痛和不安.
　　看着初七离去的背影，弄剑若有所思.随即不再说话，又在桌边坐下，似在等待什么，看着二楼第三个包厢.

作者有话说

　　额.....前几天由于同学的关系发现了一个很失误的问题 第二章居然少发一段 造成理解问题 今天已经补上了 还望各位大大见谅~~~~~~(心虚地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