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211、Chapter 208

　　早上，在切原妈妈第三次叫她过去吃早餐后，秋元茜终于还是走出家门朝隔壁邻居家走去。
　　“早上好，晴子阿姨。”
　　小茜有些忐忑地走进去，显然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赤也，却在走进餐厅时并没有看到他，只有切原春日坐在那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早上好春日姐姐。”小茜坐下后忍不住问道，“赤也呢？”
　　“……啊？哦……那家伙起得很早，出去跑步去了……说是晨练。”
　　“这样啊……”小茜莫名松了口气，看他们的反应是不知道赤也其实今早才刚溜回家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面对着晴子阿姨和春日姐姐顿时一阵心虚。
　　“小茜怎么了？脸颊怎么红红的，是生病了吗？”
　　“诶？没、没啊……有点热啦……”
　　切原春日手托着腮好笑地看着她开口道：“小茜，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啊？唔……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啦。有些要完成的外拍作业，一次学校安排的大一学生的户外教育，还有在东京的打工，就没什么了……”
　　“嘿诶？难得的暑假哦，你不出去玩玩嘛？”
　　“呃……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小茜吐了吐舌头，心想她还打算存钱出去租房呢。
　　“机会难得，等以后上班了可就没有这么多假期咯，不如暑假和赤也一起出去旅游吧？”
　　“啊？那个……确实没考虑过这些啦，旅游的话也很花钱呐。”
　　“这个家里可以给你们赞助呐。”
　　“嗯……”
　　小茜没再说什么，继续吃早餐，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现在和赤也要怎么独处。
　　“我回来了。”
　　正在喝着粥的小茜动作一滞，然后把头埋得更低。晨跑完的切原赤也进屋就看到低着头认真吃饭的小茜，心知女生是故意埋着头不看他，默默撇了撇嘴也就不强求对方能有什么反应了。
　　“哟少年，还真是青春呐，假期里居然还会早起去晨跑。”切原姐姐调侃道，“莫不是少年怀春精力太充沛无处发泄吧？”
　　“噗——”
　　“咳咳……”
　　正在喝水的赤也和正在喝粥的小茜同时被呛到了，反而看得一旁的切原春日一脸狐疑。
　　而此时脸颊微红的两人自然不会接话说什么，只是继续沉默地吃饭，似乎吃饭就是他们人生全部的意义一般，全神贯注在眼前的食物上……
　　以至于切原春日早已吃完离场，这两人还在沉默地吃食……或者说，他们谁都不知道怎么打破此时这个平衡的局面。
　　终于，赤也先开口了。
　　“那个，小茜……这两天有什么打算吗？”
　　“我……”秋元茜思索了片刻，“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大概会出去采风吧……老师布置了外拍作业。”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那，让我陪你一起吧。”
　　“呃，不用了……”小茜下意识地开口拒绝，但又觉得自己反应这么快的态度显得太明显又解释了一句，“陪我去摄影，会很无聊的。”
　　赤也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她：“怎么会，和小茜你在一起我从不会觉得无聊。”
　　“……”
　　小茜顿时愣在那里，面对赤也眼中的深情和相当于告白的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干脆地低下头……继续喝粥。
　　好大一碗粥啊。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赤也神情略有些失落。
　　秋元茜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诡异的气氛，终于吃完了早餐，收了碗便匆匆回到自己家了。虽然刚才赤也问她时只是随口说的，但她也确实有功课要做，所以换了衣服便拎着她的单反出门了。
　　却不想，推门而出时又看到了靠在门口的切原赤也。
　　切原看到她出来，原本靠着大门的身体一下子站直了起来，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朝她摆了摆，嘴角翘起一个完美帅气的笑容。
　　“走吧，小茜。”
　　秋元茜怔愣，眼前等在门口的赤也和多年前的男孩渐渐重合，仿佛他们之间空缺的那三年毫不存在一般。
　　“嗯。”赤也都已经堵在门口等她了，她总不能再推开她了。
　　“想要去哪里？”
　　小茜其实完全没想过要去哪里，她点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就从最近的走起吧，边走边想。”
　　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她暂时完全没有头绪，只能随走随拍，就当熟练基本技术好了。虽然她离开这里了几年，但是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都还印在她心上不至于感到陌生。看着那些熟悉的店铺都还在，小茜无意识地挂着淡淡的微笑。
　　“小茜你去东京之后这里其实也没怎么变的。”赤也似乎猜到了女生此时在想什么，“不过也有个别的店铺倒闭了换了人的。还有你以前打工的那家神乐拉面也已经不在了，颖姐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样啊……”小茜认真听着，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反，“这个相机还是在颖姐那里兼职时赚的钱买的。”
　　走过小公园，还有些在散步的老人和遛狗的人们。小茜抱着练手拍人像的心态抱着单反在一旁抓拍着，时而获得一些老爷爷或者老奶奶的微笑，时而也被一些很介意的人奇怪地看了两眼后转身就走。小茜自觉确实会被当成奇怪的人，便再拍了一会后抱着单反和赤也离开了。
　　“要不去人少的地方吧。”赤也顺其自然地就牵起她的手，“去那个小时候常去的花田走走？”
　　“那里啊……”小茜喃喃道，“国中后就没去过了，我和小景……”
　　话音顿时止住，小茜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听到她未竞的话赤也一愣，也没再问下去了。
　　朝着记忆中那个地方走去，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棵高大的榕树，相视一笑，知道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方。然而等走近一看时，又纷纷愣住。
　　“……确实是这里吧，应该没有走错。”
　　“嗯……”小茜点点头，“那就是，花田已经不在了吧。”
　　是了，两人走到这里却没有看到记忆中的那小片鸢蓝色的海，而只是一片偶有小野花点缀的绿草坪。
　　“呼……”小茜抱着单反在大榕树下坐下，托着下巴胳膊撑在大腿上，“说不定我还没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嗯……也许吧。”男生也在她身边席地而坐，偷偷地扭头看着她的脸，想从女生平淡的神情中看出她此时是什么心情。
　　秋元茜深呼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心胸一片宁静与开阔，除了意外和惊讶，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与忧伤。
　　只是一片以前常来的小花田，还是小学时的事情了，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现在仔细一想，甚至都不太记得小时候自己在这里都跟小景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甚至连那个车祸是在哪条路上发生的都没印象。
　　一切都只是儿时的突然插入的一段回忆罢了，那种儿时意外萌生的感情，甚至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
　　“小茜，我们在家里的院子里也种一片矢车菊怎么样？虽然小了点，但是如果你喜欢……”
　　“呵，笨蛋赤也。”小茜笑了笑，“我又没有那么奇怪的执着啦，没有就没有啦。其实草坪也不错啊，你看那野花也蛮可爱的。”
　　“是吗？”赤也看着小茜嘴角的笑，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嗯！花田的话那些小朋友都不好在里面玩耍啦。”小茜指了指那边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呐，赤也你以前不是孩子王嘛，你说你现在跑过去还能不能顺利得到那些第一次认识的小不点的青睐呀？”
　　“啊？”赤也对于小茜的跳跃思维差点没跟上，“小茜你是叫我去带孩子？”
　　“嗯呐。”小茜点点头笑得十分明媚，“去吧去吧，我在一旁给你拍照哈哈。”
　　看着切原赤也一脸无语的表情，小茜顿时觉得逗一逗海带确实很有意思。
　　女生脸上明显的坏笑让切原无奈地轻抚额头，但还是站起来跑到了草坪上。小茜就坐在大树底下远远地看着，不知道赤也凑过去做了什么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几个小孩子一开始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但是很快就凑近到一起，再看一会甚至真的就打成一片，尤其那两个小女孩，一人一只手的拉着赤也的大手撒娇的模样。
　　秋元茜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抱起单反凑近过去，举起单反将镜头对在他们身上。从取景器中，小茜眯着一只眼看着被几个小孩子拽着做游戏的赤也，他脸上的笑容单纯而快乐，这么一看和那几个孩子没什么两样。看他那个样子，托着相机地小茜也不禁被牵动起嘴角露出笑容。
　　取景器中，小茜看到赤也扭过脸朝她的镜头看来，然后起身越走越近，直到镜头里是他被放大的衣服，小茜奇怪地放下相机抬起头来。
　　“怎么了赤也？”
　　切原赤也俯身一把拽起她：“一起吧，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有什么意思？”
　　“诶？但是我还要拍……”
　　“好啦快来吧~”
　　赤也将她从地上拽起，那几个孩子也起哄似的围着两人跑。一个女孩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用树枝野草野花编的花环递给她。
　　“姐姐你能蹲下来吗？我想戴在你头上。”
　　秋元茜受宠若惊地蹲下身来，眼前可爱的小女孩就真把那个手工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她愣愣地说着“谢谢”，又茫然地抬头看向切原赤也。切原耸耸肩只是笑了笑。
　　旁边另一个孩子凑过来多嘴地告诉了小茜：“大哥哥说姐姐你是他未来的新娘，但是他之前做错事了让你不高兴了，所以找我们帮忙要一起哄你开心！”
　　那个送花环的小姑娘也跑过来说：“大哥哥说姐姐最善良最喜欢小孩子了，说我们帮忙你肯定会开心的！”
　　秋元茜愣了愣，又默默看向切原赤也，只见对方一脸尴尬的笑容偏过头不敢看她，只是干干地笑着。
　　“姐姐不喜欢我们的礼物吗？”
　　秋元茜看着眼前四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生不生气的，面对这些小可爱就算真有气也没有了。她好笑地瞅了瞅一旁正心虚的切原赤也，又扭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小孩子。
　　“喜欢哦，谢谢你们的礼物~不过这应该是编了很久的吧？我不能就这么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茜伸手摘下那花环，小心翼翼地还给他们。
　　“亲手编制的东西是很珍贵的，你们要收好啦，下次可不要随便被一个陌生的大哥哥就给骗走咯。”
　　秋元茜意有所指地说着，听得切原赤也更是尴尬地笑了笑。
　　“那姐姐还生哥哥的气吗？”
　　小茜无奈对着认真的孩子们摇摇头：“不生气啦，所以不用把这个给我啦。”
　　“那姐姐还会继续做哥哥的新娘吗？”
　　“呃……”秋元茜看着面前几个孩子一双双期待的大眼睛……嗯，还混入了某个早已不是孩子但同样期待的大眼睛，一时语塞。
　　什么叫会不会继续？从来就不是好吧……
　　秋元茜嘴角抽搐地看了眼切原赤也，然后不再去理会他。
　　“即使不做新娘，姐姐也可以和哥哥一直友好地在一起玩耍的，所以你们不要担心啦。”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孩子们听到好的结果后也就甜甜的笑起来点了点头。
　　偷偷瞄了眼计谋没得逞而不开心地撇撇嘴的某人，小茜心底觉得好笑极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拽着某人离开了这里。
　　赤也时不时地往身旁人瞄上两眼，实在不确定此时女生的心情状态如何。
　　小茜自然能感受到身旁人时不时飘来的目光，忍不住撇了撇嘴。
　　“去立海大看看吧，好久没回去了。”
　　“啊……好啊！”见女生主动跟自己说话，赤也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脸天真的样子让小茜差点就被他这副模样忽悠过去了。
　　清醒清醒！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家伙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单蠢的赤也了啊秋元茜！你忘了清晨那时候还被对方压倒在床的事情了吗！
　　兀自的又在心里给自己挖了个坑红了红脸的小茜默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得身旁的赤也一头雾水。
　　两人如国中时一般，搭上了那趟前往立海大的公交车。
　　上车投了币的小茜抬头就对上了司机的微笑，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往后走找到位置坐下，直到赤也在她身边坐下后，小茜才不确定地说了句：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难道这个司机开了这么多年吗？”
　　赤也笑了笑，朝她肯定地点点头。
　　秋元茜默默地转过头去，想起方才对方似乎是熟稔地在和自己打招呼，一时间觉得有些玄幻。
　　回到国中部，两人不禁都有些感慨。
　　“以前印象中立海大的楼好高校园好大……现在再回来总感觉其实学校真的很小也没印象中那么威严耸立的样子呐。”
　　赤也同感地点点头：“大概是因为我们早就毕业了吧。”
　　小茜默默点头，拿起相机，将对焦环转到底拉到最长焦，找好角度后在大门外拍了一张立海大国中部的照片。
　　“进去吧……话说会让我们进去吗？”
　　赤也嘴角勾起笑容朝她扬了扬下巴。
　　“跟我来，没问题。”
　　结果门卫真的让他们进来了。小茜疑惑地扭头看着还在冲他们摆手的门卫大叔又看向赤也：“你认识？”
　　“是啊。”赤也淡淡说道，“国中毕业后我也时不时就跑回来，几个门卫大叔全早都认识我了。”
　　“诶，毕业后还总跑回来干嘛呀。”
　　“……没什么，就是瞎转转。”
　　“这样啊……”
　　小茜漫不经心地搭着话，没注意被赤也掩盖后的情绪。
　　回到曾经的校园，小茜明显情绪更丰富了些，没怎么跟赤也说话，自顾自地转转悠悠走到哪里拍到哪里。特别是走过网球部还看到有部员在训练的时候顿时觉得胸腔一股热血再燃烧……明明她都不会打网球，可想起曾经他们那一届的辉煌时还是不禁热血澎湃。
　　反倒是赤也，这个曾经辉煌的创造者之一倒是情绪平淡得很。
　　走过小树林，两人走到了国三时教室外的花圃。
　　看着自己曾经天天过来转悠的那一小圈花圃里竟还种着矢车菊时，秋元茜真的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当年你种下的种子在我们毕业后长出一片花来，后辈们都很喜欢，还经常来这里拍照当成圣地了，所以一届届的国三生都没有换掉这里的花。”
　　“这样啊……”小茜愣愣地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抚过小小的柔软的花瓣。心里竟有些感动。她的手指流连而过，然后再次拿起相机按下快门，反反复复拍了很久才起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旁边的花圃里，只是那里的样貌早已和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秋元茜抿了抿嘴，顿时联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可以说国三那年许多许多不好的回忆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回家吧，今天感觉很累了。”
　　赤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女生情绪的变化，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为什么，自走到这个地方开始，他就会想起两人之间不那么开心的事情。
　　索性，都过去了。
　　“小茜，你不开心了？”
　　小茜摇摇头：“都那么久过去了，我就是再小心眼也该忘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了。”
　　但是不可避免地还是会想起，可能还是时间不够久吧。
　　“小茜！”赤也一把拉住她的手迫使女生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怎么了？”
　　“小茜，如果可以重写过去，我一定会去改！但是谁也不能改变过去。我不奢求你忘记，因为忘记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让那些过去变成回忆吧，那些没有一点实感也抓不住的事情，慢慢放开吧……”
　　“赤也……”小茜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认真的男生。
　　“小茜，再和我一起创造超越过去的现在和未来好吗。”
　　秋元茜又一次感觉到眼眶有点酸酸的，她连忙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生怕自己不小心又落泪……真是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多愁善感了。
　　“赤也，我知道了，其实我都明白的……”小茜嘴角努力牵起一抹笑，“再……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好好想一想……让我再认真地想一想。”
　　切原赤也有一瞬间地失落，但转瞬即逝，更多的还是欣喜的情绪。至少，终于不是否定的答案了，小茜说要认真想想，而不是再逃避开了。
　　他俯身轻轻抱住她，低声说了声“好”。
　　然后……回去第二天小茜就溜回东京了。
　　当切原赤也发现女生偷偷跑掉时，嘴角抽搐懊悔不已。
　　好个鬼啊！果然就该强硬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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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赶进度了。。不知道你们读起来会不会觉得情节有些赶和紧凑。。因为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我已经很多天没写过文了，存稿马上用完。
这两天在北京办事，我真的是各种无语= =
京城人实在太了不起了= =
我小时候也住在北京，在北京上学长大，也算是半个北京人，但实在是受不了。京城太大了，人们都很冷漠，这个城市好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