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157、Chapter 156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落在脸上温热的，让男生不得已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啊……头好痛……”
　　切原赤也勉强睁开眼睛，脑袋处传来的感觉似是要裂开一般。他坐起身来，弯起腿来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种手揉着脑袋。
　　“好晒……”
　　切原身体一僵，瞬间以为自己是幻听。
　　“唔……切原……吗？”
　　切原赤也白着脸，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旁，栗山玲奈就躺在他的床上在他旁边，唯一可以说让他庆幸的一点的也就是此时女生虽然衣衫凌乱但好歹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
　　切原觉得自己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此时眼前的状况实在太难以说清楚，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只能说喝酒真的是太容易出事了。
　　栗山玲奈眨了眨眼睛，待视野由模糊逐渐变清明，才渐渐的理清楚头绪，意识到此时此景确实有些尴尬。
　　昨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本来只是送她回家，结果……就变成了她陪着切原赤也回了家。
　　然后……
　　栗山玲奈揉了揉额头，坐起来下了床伸了个懒腰，暂时无视了一旁还在逃避面对事实的某人走到了窗口，结果没想到竟这么巧的，就对上了对面房间窗户的秋元茜。
　　栗山玲奈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种状况下与对方见面。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因为她发现对方的表情似乎比自己更加不敢相信。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秋元茜，你们之间的信任还有多少呢？
　　“那个，栗山……昨天晚上我们……”
　　闻言栗山身体一顿，就见对面秋元茜已经不在窗口了。她脸颊红了一下，又继续抬手系好衣服扣子转过身来。
　　“切原，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要求你要跟我交往什么的……”栗山微微垂着头低声说道，“希望以后如果见到，你也能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一样，不要回避我。”
　　“栗山……”切原愣住，女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再笨也明白了。
　　切原抬手，一把抓住了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栗山玲奈的手腕。
　　“栗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
　　栗山玲奈沉默地看着他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什么都没发生啊……我们两个……”
　　女生轻声说道，嘴角有一抹无奈的情绪。栗山最终也没有说出方才被秋元茜看到的事情，最后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坏心眼……如果这样简单就产生误会而决裂什么的，那也太不堪一击咯。
　　切原赤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了句：“抱歉，栗山……我送你回去吧。”
　　栗山玲奈轻笑：“好呀，走吧。”
　　随意地洗了一把脸，切原就送栗山出了门。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他甚至想到，还好爸妈这两天不在家，不然有女同学在家留宿一夜这样的事情，切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起来，小茜也时常会在他家留宿，小时候更是经常……妈妈她好像从没有说过什么，妈妈她真的很喜欢小茜……
　　想到秋元茜，切原赤也眼神又变得暗淡了。
　　回来的时候，他站在秋元宅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敲门转身回家了。
　　小茜已经拒绝他了……这还不够清楚吗。
　　切原暗暗用力握拳想着，如果小茜不能来主动找他，那最后即使他找到了她，也只是在他的死缠坚持下的妥协吧……他才不要这样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即使这时他去秋元家去找女生了，小茜她也不在家里。
　　……
　　东京，迹部宅。
　　秋元茜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依旧是那个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秋元小姐，该用餐了。”
　　小茜摇了摇头不说话，表示并不想去吃饭。
　　女佣没有退下，仍是坚持着站在床前。
　　“秋元小姐，老爷和夫人也在等您一同用餐，吩咐叫我一定要叫您下去吃饭才行。”
　　“……”
　　最终，秋元茜还是一把掀开了被子起身，缓缓走下楼去，就看到餐厅里迹部慎吾、迹部澪还有迹部景吾坐在那里，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眼前这一家三口随时穿着简单舒适的居家服装，可即使这样坐在餐桌前的姿态也同样优雅而自在，果真是一家人。
　　那样的图景刺痛了她的双眼，让秋元茜一点也不想靠近，只想转身逃离这里。
　　“小茜，来吃点东西吧，你昨天也什么都没有吃。”
　　迹部澪依旧是那个负责温柔劝说的女人，她优雅美丽，起身走向秋元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把她带到餐桌前。
　　秋元茜一坐下，站在一旁的佣人立刻将餐巾帮她整理好，然后又为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就算再没有胃口也要吃些东西……守夜也很消耗体力，更何况明天还要进行丧葬礼。”
　　迹部慎吾的话让秋元茜身体一僵，餐桌下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她停顿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端起粥来沉默不语地咽了下去，喝完了粥她就再次离开回了房间。
　　迹部夫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迹部慎吾从头到尾都没有再抬过头，只是沉默地用餐。
　　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看向秋元茜的房间门。
　　听说老人去世时她死活不肯离开神奈川的房子，坚持要独自为老人守夜下葬。但是今天早上她突然就打电话过来，说还是希望奶奶去世了能回到她真正的血亲身边，下葬迹部家，认为后事由迹部家来办才更妥当。
　　嘛……即使她不愿意最终肯定也是迹部家来处理，但是秋元茜态度突然的转变，以及这种立刻就过来东京的行为……
　　就像是逃避什么一样。

　　老人的离世虽然突然，但是葬礼依然低调而隆重。
　　秋元茜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迹部家当前的最高上位者，也是奶奶的丈夫，迹部景吾的祖父。就如想象中一样，虽然已经上了年纪面布皱纹，但是威严犹在，即使步伐缓慢却稳重，静静坐在那里也让人不敢轻易上前。
　　迹部慎一，坐在沙发上手拄着拐杖在胸前，抬眼望向秋元茜，让她忍不住身体一僵。
　　那眼神……完全没有属于老者的混沌，甚至可以说是犀利的如锋利的刀刃一般落在她脸上，她忍不住颤了一下，但依旧让自己镇定地站在那里。
　　“你就是白河的孙女。”
　　小茜眨了眨眼，然后轻微地点了点头：“是的，迹部……爷爷。”
　　她确实，差点没反应过来老人口中的“白河”是在说自己，她已经不冠以这个姓氏太久了。
　　秋元茜敏锐地察觉到，老人说这句话时那捉摸不透的语气，以及在听到自己叫他“迹部爷爷”时变化的气息。她有些不解，听这样的话，是认识她的爷爷的吗？
　　迹部慎一捕捉痕迹地将小茜打量了一番，最终似是不甘心还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用那样犀利的眼神看自己了。
　　“这个老太婆，一把年纪也是不改固执的脾性……连那个人的后代也要执着。”
　　“……”
　　秋元茜更加疑惑了，但显然，对方不打算对她说更多，朝她摆了摆手便闭上了眼睛自己休息了。
　　迹部景吾会意，拽着小茜就离开了。
　　秋元茜实在好奇，忍不住开口：“迹部学长，你的……爷爷，还有奶奶，他们和我家是认识的吗？”
　　迹部景吾瞅了她一眼，最终点点头。
　　“啊嗯，听说你爷爷是我爷……是我的祖父的对手吧。”
　　“哈啊？对手？什么对手？”秋元茜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忍不住猜想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难道是情敌？”
　　“……”迹部大少爷嘴角抽搐了一下。
　　嘛，虽然本质上确实就是秋元茜说的那个意思，但是迹部景吾总觉得这个词听着别扭，尤其是用到自己祖父身上后就更加……难以直视。
　　掩饰一般咳嗽两声，迹部景吾毅然跳过这个话题。
　　两人同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并肩坐在一口某个房间的阳台，外面的花园在夜空下静谧无声，完全没有了白天时的绚烂色彩。
　　“你好像没有通知你家的邻居，平日里不是关系很近吗？连奶奶去世都不说吗。”迹部景吾淡淡问道。
　　秋元茜抬眼无神地看着天上零星的几个微弱的亮点：“晴子阿姨和叔叔他们回娘家了，我联系不上……”
　　“哦？那切原在家的吧，让他打给爸妈不就好了。”
　　“……”小茜抿了抿嘴，“叔叔阿姨他们难得出一次远门，我不想再麻烦他们折腾回来了。”
　　“麻烦吗……”迹部景吾嗤笑一声，“照你的意思，大阪不算远？所以你连财前家都告知也不告知切原家？”
　　“……”小茜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迹部景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已经清楚是什么原因了但最终选择不戳破气急的女生。
　　但是最终，小茜还是兀自叹了声气，然后跑出去打了通电话。虽然她不想面对赤也……但是奶奶去世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告诉晴子阿姨他们，以后她会被骂的吧。
　　于是秋元茜很鸵鸟地打了电话给切原姐姐，然后果然在对方一番轻声安慰之后又被教育了几句。
　　第二天的葬礼上，小茜站在门口，看着许多她不认识的人穿着黑色的服饰来一一走到包括自己的迹部家人面前说着什么，她已经麻木了。
　　直到看到财前绘里和财前光的时候，秋元茜的表情终于有了动容。
　　财前绘里走过来就抱住了她，温暖熟悉的怀抱让秋元茜鼻头一酸，一直坚强着的女生忍不住留出了眼泪。
　　“小茜，要坚强。”
　　财前绘里低头轻声安慰着，一下一下顺着女生柔软的发丝。财前光走上前轻轻握了握小茜的手，同样无声地安慰着，他眼中的情绪让人无法看透。
　　切原夫妇最后才赶到，因为得到消息后他们连忙收拾东西清早就从娘家往回赶。其实原本小茜确实是不想让他们再从大老远折腾过来，但是晴子坚持一定要来，还同春日姐姐一样在电话里忍不住骂了小茜，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小茜握着手机，垂着脑袋顺从地任凭那边名义上只是邻居的阿姨骂着，心底却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有痛也有感动。
　　晴子赶到时，小茜一眼就看到了女人已经红了的双眼，便知道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哭过了。想到这小茜同样委屈地垂下头不敢看她，却再一次落入一个同样温暖的女人的怀抱，那种温暖她不陌生，那和遥远记忆中已经模糊了的妈妈的味道是一样的。
　　“小茜啊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立刻告诉阿姨啊……”晴子心疼地抱着女孩，她心底一直都把小茜当做女儿一样看待，想到这几日女孩子一个人面对着至亲的离世帮忙处理着后事，她就心疼得不行。
　　小茜同样伸手抱了抱她：“谢谢你，晴子阿姨……”
　　除了感激，她什么也做不了。
　　可这个女人却一直尽力地在她失去父母的这些年里不时地充当着母亲的角色，给了她同样的亲情弥补她内心的空缺。
　　小茜感到愧疚，自己竟然因为和赤也之间的不愉快就做出让晴子阿姨伤心的事情来，果然她还是不够懂事。

　　葬礼隆重，但请来参加的人其实并不如小茜最初想象中那么多，秋元奶奶的照片就放在巨大的花圈中间，老人慈祥和蔼的笑容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财前光离开之前对她说：
　　“小茜，要不要来大阪找我？放松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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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方才心血来潮看了看才发现，有小伙伴还去隔壁我的老文转了转，去看了我以前的黑历史。。。
尤其是越早写得越是不忍直视，第一部根本没眼看，第二部勉强看看后半段，也就第三第四部还能凑活看结果“死笔同人”的那部还被锁了= =明明那部我写得最开心
然后我直至今日才看到在我的旧文《提拉米苏》下一年前的几条留言，真的很感动，虽然在这里写可能她们也看不到了，到我还是很感激。一直以来看我文的人也不多，现在这样的情节风格更是不受欢迎，但是至少还是有过那么几个人在看过我写得故事后受到感动和安慰，能理解到我塑造的主人公的本质，我真的很开心。
一直以来看过我的文给予过支持的小伙伴们，不管你们是否为我留过言，我都谢谢你们，这才让我即使如此艰难还是在开心地写着我心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