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150、Chapter 149

　　寒冬里，体质弱且本身又十分怕冷的小茜两手各拎着一兜子的食材往家走，那两袋巨大无比的超市袋子和她娇小的身影对比在一起，更让路人我见犹怜。
　　这是站在秋元宅前的迹部一家人看到时不约而同想到的事情。
　　“诶？叔叔阿姨……还有迹部学长……”
　　有些惊讶本在东京的人出现在神奈川，但小茜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从厚厚的围巾圈里扬起小脸笑了笑：“叔叔阿姨是带学长来看奶奶的吗？”
　　迹部慎吾点点头，看着眼前女孩子一个人拎着两大袋东西走那么远的路但一脸习惯了的样子，饶是不动如山的男人此时也有些动容。
　　不等温柔的迹部澪说什么，迹部景吾已经走上前从女生手里接过了东西，感受着手中的重量他忍不住皱皱眉头，目光从女生手心深深的红色勒痕上划过。
　　“谢谢你，迹部学长。”小茜淡淡笑了笑，“学长还有叔叔阿姨快进屋吧！下次来也提前告诉奶奶嘛，大家突然过来我也来不及准备些茶点。”
　　“没关系小茜，不用这么客气的。”澪笑道，“我们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在意这些礼节。”
　　小茜顿了顿，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是啊……他们不是外人，外人……一直都只有她而已。

　　秋元奶奶见到他们来也很高兴。夫妻两人见到老人和上次发病时相比状态好很多，心底也有些安慰，但老人的身体精神大不如前也是事实。
　　小茜每日细心照顾着，照顾着老人的生活起居，照顾着这个小家的每个细节。虽然辛苦，但只要奶奶能好好的，她就觉得怎样都不累。
　　听他们聊着天，小茜得知正如方才自己心里猜想一样，明天就是新年了，迹部家是特意过来神奈川这边想陪老人一起过年的。小茜看到奶奶笑得很开心，嘴角也微微弯起。
　　往年，都是她和奶奶两个人过年的，今年总算可以热闹些。
　　只要奶奶开心就好。
　　不过，家里的客房并不太够。索性迹部一家财大气粗，过来也没打算要住在秋元家里，而是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倒是让小茜意外的是，迹部夫妇让儿子留宿在家中了。
　　小茜只怀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真的能住得惯他们的平民小宅吗？
　　那硬硬的床不会睡坏了少爷娇嫩的腰背？
　　那小小的房间不会压迫到少爷的神经？
　　那一点点大的淋浴间不会限制了少爷自由舒展身躯？
　　呃……小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操心惯了。
　　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和被褥，小茜很自觉地跪在床上铺着床。迹部景吾双臂环抱于胸前，就兴味盎然地站在一旁看着。
　　秋元茜被看得隐隐有些火大……这人就这么习惯让别人给他干活吗？站在一旁闲在那里看着她做这些就这么好意思？
　　然而最终这些只是她个人的腹诽……秋元茜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迹部景吾的生日宴上了，也记得两人之前不算自然的状态，因此她完全没有要主动和他说话交流的打算。
　　如果可以……没有必要的话她一句也不想和他说。
　　“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个人照顾奶奶。”
　　没想到迹部大爷先开了口。小茜铺好了床走下来，只好转过身看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辛苦你了，秋元茜。”
　　“……没什么，她也是我的奶奶。”小茜抿了抿嘴，“她把我养大，我为她养老，应该的。”
　　迹部景吾眯着眼看着她，女生说的话让他若有所思。
　　在这里的一天，他大概了解了秋元茜在家里一天要做的事情。听奶奶说，平日里上学女生也是照单全收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不让老人操劳。
　　说实话，迹部景吾确实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娇气的女孩子，实质上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软弱。
　　想到这里，他兀自笑笑，有些嘲讽。
　　是啊……他当然应该清楚，秋元茜不是个乖巧伊人的小女生。
　　“小茜啊，还有景吾。”秋元奶奶走过来，“你们两个今晚有事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
　　秋元奶奶笑笑：“没事的话，和奶奶一起去新年参拜吧。”
　　“……诶？”秋元茜和迹部景吾不约而同地愣住。

　　夜晚的温度更是低上不少，秋元茜穿着厚厚的棉衣围着围巾戴着毛线帽，却依然觉得夜风吹在脸上着实刺人。
　　如果能把脸再全部遮住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侧过脑袋看向走在奶奶另一边的迹部景吾，看着对方就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外套，一副帅气休闲的样子深感对方和自己不是生活在一个季节里的人。目光再往上移，就看到了迹部景吾也正看着自己，脸上的嫌弃十分明显，眼睛仿佛就在说着——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
　　好气(｀)=3
　　但她不能在奶奶面前乱发脾气……
　　奶奶突然说要去参拜，小茜其实并不赞同，毕竟要走很远的路，奶奶自从身体变差后精神状态不那么充沛，腿脚也不似以前灵活，她心底不想让老人疲惫。可秋元奶奶今日却格外坚持，无奈小茜和迹部两人只好陪同奶奶一起。
　　他们特意算好时间出门，并不想在外面待太久。等来到神社这边时，已经有很多人为在这里等候了。
　　三人走到参拜的地方等候着，秋元奶奶拍了拍小茜的手：“小茜呀，奶奶想喝甜酒，小茜帮奶奶去那边拿一杯好嘛？”
　　秋元茜点点头，看向迹部：“那就麻烦学长先陪奶奶在这里等候一下啦。”
　　小茜朝取免费甜酒的地方走去。
　　老人见小茜走远，才又对迹部说道。
　　“景吾啊，以后如果有一天奶奶我走了……”
　　迹部景吾下意识皱起眉头：“奶奶……”
　　“听我说完吧，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即使我现在没生病，到了这个岁数离开也是迟早的。”秋元奶奶平淡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如果可以，我还想多活几年，看到小茜那丫头嫁人的样子啊。”
　　迹部景吾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奶奶说的都是事实。
　　“我这个老太婆，看到儿女现在都过得很好，事业有成家族兴盛，他们把你也教育得很优秀……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再活得更久也没什么意义了。”
　　“本该是这样的……但因为小茜这孩子的出现，我才又有了牵挂。如果不久的将来我离开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还没长大的孙女啊。”
　　“奶奶……秋……小茜她是个很坚强的女生。”迹部景吾安慰道，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老人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但她毕竟还小，又无依无靠。如果我也不在的话，只能拜托迹部家能支持她的生活和学习……如果未来，这孩子遇到困难，希望景吾你，念在奶奶的份上，念在她当年救过你的份上，能够帮助她……”
　　“奶奶，我知道的。这些您不用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迹部景吾难得严肃而认真地承诺着……这也让他更加了解到了，老人的身体状况。
　　秋元茜已经拿着两杯甜酒回来了，老人和迹部便不再说什么。
　　将甜酒递给老人一杯，另一杯小茜又递给了迹部景吾。
　　“学长，尝尝吧。”
　　迹部下意识皱着眉头看着女生手里的小杯子，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又听对方说：“味道很好的，喝了也可以暖身子的。”
　　秋元茜撇撇嘴：“你看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喝呀，一个参拜的形式，不要那么刻板啦学长。”
　　迹部景吾嘴角抽搐地接过甜酒……居然说他刻板？她是不知道青学的手冢国光吗？就算不知道立海大不是也有个真田弦一郎吗？！
　　怎么总觉得这一幕这么熟悉……
　　迹部景吾默默喝下甜酒，确实如女生所说，清甜的味道，咽下后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回甘，很好喝。
　　此时钟声响起，一下下沉重地敲击着，周围的人也跟着大声倒计时。
　　“5！4！3！2！1——！”
　　“咚——”
　　“新年快乐！”
　　随着最后一声钟的敲响，小茜也久违地露出喜悦的笑容，立马转过头来对奶奶说：“奶奶！新年快乐！”
　　迹部景吾也在同时对老人说了一样的话。
　　秋元奶奶笑呵呵地一手握着一个子孙的手，说着“新年快乐”。
　　小茜抬头看向迹部，目光也终于不再那般冰冷别扭，总算温和了几分：“迹部学长，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
　　迹部挑眉，纤长的手指轻抚眼角的泪痣：“啊嗯，新年快乐，秋元茜。”
　　跟着人流一点点向前挪动，总算排到他们参拜。
　　奶奶先参拜之后，小茜和迹部也走上前。小茜投了香火钱进去，两人一同抓着绳子撞了钟，两鞠躬，两拍手，行礼。
　　希望奶奶身体健康。
　　希望赤也顺利升学立海大高中部。
　　小茜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念到。
　　扶着奶奶从旁边走下来，小茜忍不住问道：“奶奶参拜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老人笑笑：“感谢神明，祈求新年平安……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这些内容了。”
　　小茜点点头：“迹部学长呢？我猜学长之前也没怎么来参拜过吧？嘿嘿，也会这样祈求神明吗？”
　　迹部景吾无语，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就是不接话。
　　小茜也不在意，耸耸肩继续挽着奶奶，三人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拿出来小茜看到了小光、夏妍还有阿彦等几个同学的祝福邮件，笑着一条条回过去。
　　是不是应该给赤也发一条呢？
　　小茜眼中闪过落寞。
　　去年还是一起来参拜的呢……今年连发邮件都会犹豫了。
　　嘛……毕竟是新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发邮件问候的吧，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想着，小茜不再犹豫，也编辑了“赤也，新年快乐”的邮件发送了过去，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她连忙打开来看，而内容也只是很普通的“谢谢你，小茜，新年快乐”这样的字眼。这让忍不住期待了一下的秋元茜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男生拿着手机，默默地注视着挽着老人的她，以及身边的迹部景吾，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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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依旧感谢神明，祈求新年一切平安，幸福。
久违地见迹部大爷出场，比心?(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