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147、Chapter 146

　　小茜为方才在网球部外看到的画面感到些许压抑。
　　她清楚说不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但尽管如此，看到另一个女生那般靠近赤也，还为他擦汗，说不动摇那是假的。
　　从来没有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个异性能让赤也那样触碰到。
　　明明那一直是自己在做的事情，突然有一天看到别的女生做着和自己一样的事情时，秋元茜深深地感到了一丝不安。
　　就像是补习，就像那幅画，就像祝他生日快乐。
　　自己并非独一无二，本属于她的每一个特权，都有可能被他人所取代。

　　站起身，小茜回头便看到了栗山玲奈站在那里，不知道来了有多久了。
　　眼前仿佛又浮现栗山玲奈站在切原赤也身后低头为他温柔擦汗的画面，小茜神情变得冷冽。
　　“你还是喜欢赤也的，对吧。”秋元茜目光锁定在栗山玲奈身上，“你还没有放弃他。”
　　在一瞬间里，秋元茜恍然看到了栗山玲奈眼中的茫然，但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对方唇角微弯的样子，仿佛方才的她捕捉到的茫然也只是幻影。
　　“呐，秋元，即使两个人结婚了都还可以再离婚。而你和切原也不过交往一年吧？凭什么其他人就不能有机会呢？”
　　栗山玲奈轻巧地笑了笑：“秋元你啊，我不知该说你是太自信呢还是什么的……还是你觉得，切原赤也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你呢？”
　　对方的话让秋元茜有一丝动摇。
　　或许栗山玲奈只是随口一说，但确实，戳中了她心中的缝隙。自从分班以来，她渐渐会觉得，赤也会喜欢自己，可能也只是因为他们刚好是青梅竹马，在一起久了，就自然而然习惯了。
　　可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不说或许是在遥远的未来，只是三年级的分班，她就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了。
　　秋元茜抿唇……她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自信，因为栗山玲奈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于赤也而言并非不可取代。
　　所以，她讨厌栗山玲奈，很清晰地反感着她。因为她有的，栗山玲奈也有；她能做的，栗山玲奈做得比她更好；而她不够优秀的地方，栗山玲奈比她完美。
　　“我猜，你和切原应该有许久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吧？”栗山玲奈慢悠悠地走近她，“之前听他说，你一直在帮他做功课。不过你大概不知道吧，切原现在，几乎每天来到学校，都要找我帮忙教他不会的作业。”
　　小茜瞳孔瞬间微缩。栗山玲奈并没有错过她短暂的错愕，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
　　“刚刚在网球部，若不是你那可爱的小学妹的坚持，大概你现在唯一可以和他共处的网球部经理这个位置，也要被我占去了呢。”
　　栗山玲奈缓缓行过她身旁，站在小花坛面前淡淡地说着。她低头看着秋元茜面前B组的那一簇簇小蓝花，想起前段时间她在打理花草的时候，切原赤也看着这一朵朵矢车菊时说的话，忍不住再度恶劣地刺激她。
　　“矢车菊这种小花朵还真是漂亮又令人怜惜呐……说实话连我都觉得确实比我栽种的花要好看。不过那又怎样呢？赢得第一的还是我不是吗。不论是美术，学习，还是这微不足道的班级花坛，你都输给我了。”
　　栗山玲奈蹲下来，手指不经意地在那些花朵上轻轻扫过。
　　“所以，如果起点一样的话，切原……你也会输给我的。”
　　秋元茜握紧的双手不断用力，指甲陷进手心也不自知。她转过身目光狠狠地落在栗山玲奈身上，因为愤怒身体微微颤抖着。
　　“栗山玲奈！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继续夺走属于我的东西！自己的幸福，就凭本事自己堂堂正正地去争取！但你别想再用什么心计去欺骗赤也……”
　　欺骗吗？堂堂正正去争取幸福？
　　“呵……说得好像你对切原有很坦诚一样。”栗山玲奈嘲讽地说，“你不过也是在他面前努力保持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吧？秋元茜，你敢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栗山玲奈死死盯着眼前这盆矢车菊，原本只是轻轻触碰的手指忍不住狠狠发力，将那朵娇柔可怜的小花的花瓣揉碎。
　　那天，她对切原说，想要再栽种些新的花草，丰富一下班级的花草坛，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可切原的注意力却全部都在隔壁班的那一小片鸢蓝色的小花上，傻傻笑着，自顾自地说着“小茜最喜欢这种小花”、“小茜的生日花就是这种矢车菊”、“她说矢车菊代表着遇见和幸福” ……
　　最后，她听见男生用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说：
　　“其实，能遇见小茜才是我的幸福，她就是我的矢车菊。”
　　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眷恋的神情，栗山玲奈从来没有见过。可切原赤也，把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给她看了。而这些都只是为了秋元茜而存在。
　　栗山玲奈咬牙，满腔的悲伤与愤怒不可名状。她忍不住一把拿起了面前那盆矢车菊，优雅而可爱的小花此时在她眼里变得那般令人想要摧毁，那随风摇曳的摆动仿佛是在对自己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你最想要得到的人，却满心满眼都是我，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地对你吐露心声呢。
　　“幸福？如果这是代表你的幸福，我不介意亲手来毁掉它。”
　　栗山站起来，不甘而愤懑地看着秋元茜，毫不留情地松开了拿着花盆的手，任由那株开得最好的矢车菊跌落，粉碎。
　　就像那天在赤也家里，秋元茜将栗山玲奈的画故意滑落到地上一般。
　　陶盆摔碎在地的声音响亮又刺耳，一下子跌落在秋元茜的耳膜上。她怔愣地低头看着地上粉碎的陶片，一地的泥土上夹杂着散落开的蓝色花瓣，那样夺目的色彩此时刺伤了她的眼睛。
　　那是财前光一路从大阪抱过来，亲自送给她的礼物。他说，那是他亲自挑的，开得最好的一盆。他说，矢车菊代表着幸福。他把幸福带来送给了她，她一定要幸福。
　　小茜红了眼眶，酸涩的情绪一冲直上。她怒不可遏地瞪着栗山玲奈，一直压抑许久的情绪几乎要立刻爆发。
　　“栗山玲奈！你还想要我从我这里夺走多少东西……网球部经理？赤也的依赖？这些，这些就算你夺走，我也会凭我自己再从你手中取回来！”
　　可是、可是……
　　“你为什么要砸了我的矢车菊……那是小光送给我的矢车菊……”
　　秋元茜咬着牙强忍着不要在栗山玲奈面前落泪。可是地上那朵朵小小的花实在太刺眼，让她的眼睛酸涩不已。
　　“小光是谁？和我有关么……啊，是那天在比赛公园的那个四天宝寺男生吧？呵呵，秋元茜……看不出你还真能作出脚踏两只船的恶劣行径呐。”
　　栗山玲奈冷冷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甚至不经意地往前挪了挪脚，状似不在意地踩在一朵尚存的小花上，撵了几下将那花朵更是揉得支离破碎。
　　“你叫我不要夺……可我偏偏看你这副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的宝贝的表情就觉得心情舒畅怎么办呐。”
　　秋元茜瞪大了眼睛，看着栗山撵动的脚掌，那朵已经不成型的残花终于拨动了她的最后一根神经。她受不了地抬手一把推开了栗山玲奈，想要不顾一切地把她推离她的那盆花。
　　“栗山玲奈！”
　　秋元茜一把推开她，不知是真的因为她冲动而过于用力还是栗山玲奈故意顺势而为。总之结果是秋元茜把栗山玲奈推倒，她跌落在了身后的花坛里，身体摔在边沿的一排小石头上，上身栽进旁边C组的花簇中。
　　而小茜也受力没站稳向栗山的方向扑倒，不过她及时伸手还是撑住了身体没有狠狠砸在栗山的身上。
　　但是秋元茜被栗山玲奈恶劣的行为彻底刺激到而爆发，即使两人摔落在地上也没能浇灭她的怒火。她伸手揪起栗山的衣领迫使栗山上半身微微抬起然后抬手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女生脸上，眼神与她四目相对。
　　秋元茜的目光冰冷到了极点，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平日里同学们见到的温婉可爱的天然小女生的样子。她开口，仍是她那甜甜的软糯的声线，却是从未有过的冷冽语气：
　　“栗山玲奈，你还要和我抢是吗？好啊，那你来啊！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小茜！你在做什么！”
　　话语随着这一声怒吼戛然而止，秋元茜一愣，揪着栗山玲奈衣领的手也随之松了开来。方才激动的情绪波动带来的影响还在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深深喘着气，以一种抗拒的姿态缓慢回过头来。
　　看到了站在几米外一脸不敢置信表情的切原赤也。
　　“你在做什么！小茜……你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还把栗山她……”
　　切原赤也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相信。可是他确实看到了小茜毫不犹豫地把栗山推倒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巴掌，也确实真切地听到了小茜用那种冷酷到极点的声音说着他从未听过的凛冽话语。
　　她脸上的神情，她的语气，她的狠厉……这些都令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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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吧ε=(?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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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