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鼠亦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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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从窗户离开客栈时，咚咚鼠正在楼下吃东西。
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大晚上要求加餐，就是想要看唱戏他们都能一甩袖子上台。
感应到徒弟火急火燎飞走，咚咚鼠很是奇怪。
什么事那么急？明明她就在楼下，就算一时间找不到她，放一下神识就能感应到啊！
咚咚鼠放碗上楼，回客房后发现自由的留言默默驾云追上去——那两头狼就暂时留在客栈，反正第二天大概还会回来的。
“你要去哪？”自由的速度比不过咚咚鼠，没一会儿就被追上。
自由就把她刚碰到的事长话短说讲一遍给咚咚鼠听。
咚咚鼠点点头，“手给我，我带你过去。”
咚咚鼠用起电光遁比自由快了许多，几个呼吸后就到地了。
自由在梦中——那状态太诡异，勉强这么称呼吧——看到的大寺院已经完全坍塌下来，除了残垣断壁也不剩什么了。
寺院多得是泥塑木雕，这把火一放那烧得叫一个又快又好。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热气，自由吸了吸鼻子，冲下去翻找。
咚咚鼠神念一扫，锁定到两具妖尸，看来那群放火的凡人没有把尸体搬走。
估计是不知道妖怪尸体的作用。
这样也好，虽然妖怪不兴入土为安那一套，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尸身被糟蹋。
咚咚鼠没告诉自由她已经发现了她朋友的尸体，就眼睁睁看自由在杂物中翻找，那颗心跟拴了石头似的直直往下沉。
自由从头到尾都没想起来她还可以用神念扫描！
啊，好烦，看来要教的东西还有好多！
咚咚鼠揉揉太阳穴，头一次为人师表，考虑的事情还是不够全面。
虽说咚咚鼠可以不必教这些，只要放养到自由成仙就行，但是谁让她不能忍受明明知道问题还要她放着不管呢？
自由把蝎子精兄弟的尸身都找了出来，身上炼妖壶有些蠢蠢欲动，被自由警告地拍一下才重新沉寂下去。
死亡后的蝎子精眼睛仍旧睁得老大，看着自由的方向，仿佛在等着什么。
自由当然知道蝎子精在等待什么，她就木头般杵在那里，咬着下唇很是挣扎。
许久才一掐手心，哑着声道：“……好，你放心，我答应你，不去报仇。”
话音刚落，蝎子精的眼睛才阖上。
自由不哭不闹，在山里找了个好地方把蝎子精和他兄长——一个有琵琶大的蝎子——埋进去，整个过程都极为平静。
“老师，您能帮我算一下动手的人是谁吗？”自由回到咚咚鼠身边时突然开口，脸上满是祈求之色，“老师您放心，我没想去报仇，只是想知道仇人是谁。”
既然好友不希望因为他的死耽误她，她就不会去报仇——在成仙前不会。
这只是一个小事情，咚咚鼠很爽快就同意了。
“难怪你朋友坚持不让你去寻仇。”咚咚鼠望着云下那些人身上的功德金光，不带感情感叹了一句。
尽管不多，那也是功德。
烧了寺庙的人是一队兵，专杀流寇的兵。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队兵杀了不少流寇，身上自然而然就积累了功德。
蝎子精的兄长就是看到他们身上的功德才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人直接弄死。
那寺院已经荒废百年，又是在深山之中，蝎子精的兄长早已把这当成是自己的窝，他虽然不主动害人，但是人都闯进他老巢了他也不会放过。那队兵由于功德因素被放过，只是疼一下当作警告。
后来的事，概括下来就是蝎子放过人，结果人把蝎子当恶妖放火烧寺。
不过说是恶妖其实也没差，以往进入寺中的人回去后没几天死了，就是死于蝎毒。
身负功德之人，自由敢弄伤一个，身上气运就能削去大半，弄死了，她也可以考虑哪块地风景比较好提前立好自己的碑了。
这种人，连咚咚鼠也不敢轻易动，功德是万界通用的，她可珍惜自身气运了。
虽然咚咚鼠身上功德出于做任务原因更多就是了。
自由像被当头打了一棍，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舒解开来恐于修行无益。
“罢了，我就出这一次手。”咚咚鼠心中善恶界限不太明朗，向来是帮亲不帮理，既然徒弟儿希望那群兵偿命，那她就出手好了。
不然这成为心魔阻碍到自由修炼多不好！
自由眼睛一亮，“多谢老师。”同时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努力修炼，争取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场景能靠自己出手。不能每一次都找老师啊！
纵使有功德在身，那群人仍是肉体凡胎，咚咚鼠祈雨落雷，轰轰几声雷响，就可以唤来黑白无常带他们下黄泉了。
经过蝎子精的事，自然也没那个心思在外边历练了，向咚咚鼠提出请求之后，她就回山闭死关。
数百年光阴一晃而过。
飞升天劫在天际肆虐，一道道粗壮的雷电打下，却通通被自由扔出的炼妖壶吞掉。
咚咚鼠在一旁看着自由渡劫，只等雷云散去接引天光投下她就可以回到训练家身边了。
咚咚鼠开心地吃完一盒子的苹果派。
自由一直都表现的特别乖，所以在她突然退出接引仙光时，咚咚鼠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师。”自由走到咚咚鼠面前，施下大礼，“多谢老师授业之恩，让自由从一只凡鼠成为如今的散仙。”
咚咚鼠又咬了一口苹果派，眸色加深：“你想清楚了？”
“是！”当初的小姑娘身量已经拉长，少女面容绝色，顾盼生辉，脸上的坚定让她不会像一个花瓶美人，“老师您说过，希望我拥有这世上最大的自由，天庭束缚太多，不如散仙来得自在。”
然后少女羞涩地抿唇轻笑，娇艳的红爬满双颊，“而且我有一件事想要去做，去了天庭就做不了啦。”
————————————————以下是番外的分界线————————————————
人间有传言，北海有一界，乃上古神器炼妖壶所化，界主是一妖仙，与北海龙族交好，界中皆为妖族。
有一修仙者误入此界，惊讶发现，界中妖已组成了一个国度，极为友爱。而且由于里边都是妖，他们可以尽情变回自己的原型，不像在外界，万事都要小心。
天知道这位爱捋毛的修仙者，看到那满街的兔子耳朵猫尾巴，用了多强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揉！
“界主，那个仗着术法奴役狐族的恶道姐妹们已经把他拿下……”
界主？
修仙者耳朵一动，往声音发源处望去，刹那间世界都失了色，眼里只能看到那抹艳丽。
修仙者看不出界主的跟脚，只在心中猜测或许是狐狸精。狐狸天生媚骨，界主艳比桃李，那双桃花目更是勾人，眼尾一扫就能引来一段风流。
……或者可能是花妖？
修仙者视线在界主额间灿金流云上扫过，那纹路使得界主气质比起那些随意的妖精更显得高不可攀。
“嗯，道人封了法力交给被他欺压的狐妖。那群狐如果愿意来妖界就带他们去阿二……”自由想起阿二已经改名，话语硬生生转了：“去阿洱那边登记。”
走在她身侧略后一点的女子脆生生应是。
自由轻飘飘瞥了一眼修仙者，心中给炼妖壶下了个关注他的指令，如果不作有害妖界的事就不用管他。
“十四娘你也快要渡劫了，可需要我帮守着？”自由感应了身边女子境界，顺道关心一句。
辛十四娘甜甜笑道：“谢谢界主，不用了，我为这天已经准备了百年，必定不会失败。”
自由点点头，又问：“你是去天庭还是留在凡间当个散仙？”
辛十四娘知晓自由是真心询问她对未来的打算，而不是想要强迫她留下。毕竟妖界这些年也离开过不少妖怪，从来没有一个被界主强制留下的。
就道：“当年要不是界主，我就要被那郡君强嫁她侄儿了，又哪来此间逍遥。天庭虽好，却比不得凡间自在，十四娘愿意留下，当个散仙也强过与那恶妇作同僚。”
要说辛十四娘也是倒霉，原本一心向道志在飞升，就是某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和仆从赶路，被个凡间书生看到了惦记上。书生被拒绝也不死心，还强闯内室，被赶走依旧不思悔改。凡人薛尚书死后做了五都巡环使，数百里内的鬼狐都供他役使，这书生正好是薛老太太的外甥，老太太以势压狐要给自家外甥做媒。不是自由碰巧路过，辛十四娘恐怕只能从了。
天庭虽好，但到底不如满是同类的妖界自在，辛十四娘喜欢妖界，喜欢界主，她要留在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鼠亦有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