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浑水摸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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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一回来就忙个不停。向铁路销假，跟齐桓交接，制定新的训练计划等等。而且，他当然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打击大家的信心—---他用具体行动证明了大家对他行为可能性预测的准确性。回来第二天就开始带队训练。一大早，穿着作驯服的袁朗站在队列前训话：“一个月没见，大伙养的不错啊，又白又嫩的。今天开始，皮该紧紧了。其实也没什么，例行训练，简单的很，小菜几碟。”半点正经没有。奉上的几碟小菜包括跑个10公里，爬绳墙，攀岩，最后是搏击。
吴哲本来心跳过速的站在队列里，等看到袁朗，听他拽完几句话，忽然觉得跟他的距离从来没这么远过。袁朗并不回避他，从来没有，他看着他所有的兵，眼光当然会滑过吴哲那儿，可是，他看他跟看别人，不，跟看一棵树，一根草没有区别。而袁朗是谁？他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部下身上的时候，都会传达一种信息，兵们会感受到。吴哲当然不会幼稚到认为袁朗在队列前会对他眉目传情，顺便送把秋天的菠菜；那是对队长的身份，对军人的身份，对责任和双方的可笑的不着四六的羞辱。吴哲认为就算东水西流了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可是，袁朗的不经意，或者说若无其事，带了点刻意的痕迹。这让他有一点点沮丧。
体能训练吴哲一般都保持中游水平。其实除了牛的不得了的，如许三多，齐桓，别的人大多属于中不溜的，大伙差不了多少。差的南瓜早被连秧拔了，还能留到现在？今天吴哲还挺争气的，爬完绳墙的时候前边只有三个人。攀岩的时候有块石头松了，不过还好，吴哲反映迅速，一纵身扽着绳子在石头掉落之前找到了另一个落脚点。有惊无险。到了搏击训练场，吴哲有点怵。他怕跟牛人分到一组，也怕不分组一团混战，都占不到便宜—柿子都捡软的捏啊。最好跟个势均力敌的打，比如成才酒窝，哥俩你来我往还能大战几十回合，你好我也好，不丢面子。不过最近成酒窝很有市场，三多，C3经常抢他，跟齐桓，徐瑞老抓吴哲一组一样。吴哲这样想着，不知道自己脸上表情变幻，忽喜忽悲的，还直往成才哪儿看。袁朗冷眼看着有点想笑，到底还是小南瓜，心里有点小算计就七情上面的。其实袁朗也知道吴哲就是想在自己刚回来第一天表现的彪悍一点，别让人打的落花流水的。
结果该来的总是躲不掉。抓阄分组，吴哲抓到了袁朗。袁朗的搏击水平全队最高。吴哲想上帝一般关了门还留个窗，估计这次把门窗全关了。不过，败在高手之下是正常的，赢了才是反常的，所以绝地反击，没啥心里负担也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吴哲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磨磨蹭蹭的走向袁朗。别的组你一拳我一脚的都打开了，袁朗老神在在的等着呢。
吴哲脚下跳跃，眼睛紧盯着袁朗，伺机出拳。袁朗摆出拳击的架势，不过也是守式。两个人就像两只豹子，咻咻的喘息着，寻找机会。转了两圈了，吴哲终于开动，高高跃起踢向袁朗头部。袁朗侧身闪开，吴哲落地，袁朗出拳。几个回合下来，吴哲被踢中小腿，倒地不起。袁朗其实只用了两分力气，可是一个月没跟人对练，力道有可能拿捏得不准。当下有点担心踢重了，就走过去伸手要拉吴哲起来。手刚触到吴哲的胳膊，吴哲迅即出手，抓住袁朗手臂，侧身，就要把他拉倒压住。袁朗反应极快，顺势倒下，将吴哲压住，一只手作势索喉，令一只手却下意识的触了身下人的发稍，边笑边说，“长进不大啊，吴哲。”袁朗身上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让吴哲呼吸猛然间变得急促，没办法，他说，“这不算，重新打过。”
袁朗站起来，说好。于是重整锣鼓另开张。可惜的是吴哲依然是输的那个。其实倒后来吴哲体力不支，动作都拖泥带水的不利索，脸上全是灰土，被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像个泥里打完滚的猫，可还是不服输。袁朗心疼，有心相让，又不可能骗过这个高智商的家伙，那可比打他还让他痛苦，只能是冷着脸接招。除了开始的那两句话，两人再没交谈，整个过程像老式的默片电影。整场训练下来，吴哲大概是唯一一个一场未赢的，真正的灰头土脸。虽说这个结果早就预料到了，大家还是不忍心看吴哲。训练一结束，C3，成才，许三多就跑过来，挟持吴哲一起去吃饭。
强撑着吃完饭，吴哲慢慢腾腾的走着。他心里一直有股无名火。袁朗从回来到现在，都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他难受又没办法。也许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可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在意？训练又摔得那么狠。。。什么时候大家都考考通讯专业，或者语言学就好了，也让小爷我出口气。。。其实吴哲一向挺厚道的，不会这么巴望着以己之长攻人之短。。。今天是气糊涂了。回到宿舍，吴哲进卫生间洗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吴哲忽然觉得迷惘，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其实他真是不需要任何解释。都是男人。
袁朗就站在办公室的窗口便抽烟边眺望外边。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让他不由心生怜惜，可他不愿怜惜。男人不需要怜惜。怜惜是对一个真正的男人的侮辱。至于答案，他都没有，让他怎么给？一个月就能想明白了？笑话。既然没想明白就不用交代，仓促之下的决定不如没有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袁朗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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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魔鬼式训练之后，周末终于到了。齐桓说：“队长，皮紧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松松了？你回来还没跟大伙好好吃个饭呢。”
袁朗说：“你是说我还没给你们进贡是吧？”
齐桓说：“老规矩嘛，总不成到队长你这儿就改了？”
中队不成文的惯例，谁探亲休假回来都带点好吃好玩的，大伙一块聚聚，上演个相见欢。
袁朗说好，带回的东西都在，告诉食堂加点菜，啤酒准备几箱。
于是周六的晚上，中队聚餐。几张桌子拼到一起，袁朗带回来的风味小吃摆上，菜上桌，啤酒排排站，齐桓又弄来一套音响和卡拉OK，还真有点联欢的味道。就是音乐声太大，大家好像在对吼。
来的早的都已经人手一瓶啤酒晃来晃去找人对吹。三多东张西望了一回，问：“吴哲呢，怎么没看见他？”C3 说，“他搞他的妻妾去了。前两天练得连浇水的力气都没了。。。”
正说着，吴哲就进来了。成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我怎么觉得你哪儿跟我们不一样？”吴哲打着哈哈说：“狙击手的眼睛就是毒。。。看到玉树临风，鹤立鸡群的帅哥立刻分辨的出。。”
“我看你是鸡立鹤群。。。”C3很不屑。
成才不理他们，接着看吴哲。终于他大叫一声，又捂住了嘴。C3 很不满意的看着他，手里的啤酒被他一叫撒了一手，而这个人竟然不打算告诉大家他干吗大叫。过了一会，C3 摇窑头走了。这年头，不厚道的人忒多了，得躲着点。
成才拉吴哲道角落，“老实交代，穿长袖衣服干吗？”
吴哲说别的衣服都洗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我有多惨？每天得换两次衣服，每次衣服都带两斤泥。要不你回去帮我拿件你的，我先借借？
成才说这种天你穿长袖。。。我不信你，也不坏你的事。不过你过后得告诉我。。。还有，有啥阴谋诡计别使我身上。
吴哲笑了，说酒窝，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我就奇怪了，你长得又帅，性格又好，我喜欢的怎么不是你呢？不像有些人，拽的25八万的，跟谁都稀罕他似的。要不我明天就给你写封情书，你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音乐突然变成了摇滚，成才扯着嗓子喊：“吴哲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吴哲也扯着嗓子喊回去，“我说，我明天就给你写封情书，你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吴哲的声音太大了。其实不是他的声音大，是某位喝了两瓶的TX一脚踢断了连着音响的电路线。世界一下安静了，每个人都被那句话炸倒了。。。
吴哲脑子轰轰作响，顾不得什么了，赶紧一拉成才，走过去拿啤酒。C3 一脸花痴的看着他，作忧伤状，说，吴哲，我也要情书，过来哥哥先亲一个，你怎么可以肥水流到外人田。众老A轰的笑了。
C3 你大爷的。吴哲忍不住笑骂。说我们开玩笑呢。
那边齐桓把线插上，音乐又震天响起，这事就算混过去了。
吴哲举着啤酒，正在想找谁下手。许瑞凑过来，说吴哲这几天辛苦了，走一个！
吴哲咬咬牙，说好，走一个，干杯！趁他仰头，就折到袖子里。聊了一会说我得去趟卫生间。
袁朗远远的看着吴哲跟徐瑞，C3 等5，6 个人喝过了，加起来起码得3瓶了，他竟然没倒？吴哲可是有名的一瓶倒啊。厕所倒是去了好几次了。又看了会，袁朗乐了，这小子袖子里肯定有猫腻，搞不好塞了块毛巾，海绵什么的。
吴哲其实也一直留意袁朗那边。不管怎么讲，袁朗都是队长，而且吃人家的嘴短，最起码的礼节得有吧？所以就算吴哲搞不懂袁朗怎么想的，也拿不准自己该怎么跟袁朗讲话，他还是得跟袁朗面对面，吹几句，喝两口。
吴哲伶着一瓶啤酒走过来的时候，齐桓还有另外两个老A就溜了。吴哲稍有点不自在。不过看人间袁朗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局促纯属多余。不过心情更差了。
“队长，这几天辛苦了，属下先干为敬！”整人整得辛苦是真的。。。
“是你干，还是你的袖子干？”袁朗凑近吴哲，压低声音问。
吴哲楞了一下，想就知道骗不过老狐狸。他决定装作没听见。
“队长，你家里人都好吧？”
袁朗憋着笑。“挺好的，多谢垂询。”
MD，这人就不能讲正常话。吴哲咬牙忍着。
“队长你带回来的风味小吃都是你们家乡特产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谁管那些该死的小吃啊。吴哲在心里呐喊。那边有人叫袁朗去唱一个，袁朗答应着走了。
袁朗背后，吴哲一口咬住啤酒瓶。我还能找出更没营养的话吗？啊？他灌了自己一口啤酒，这次是真喝，没便宜袖子里的毛巾。
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绝对是真理。吴哲没有被别人灌醉，可他还是醉了，被自己灌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浑水摸鱼(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