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12、支持

　　找到康熙的时候，胤禛已经在康熙后面皇子的队伍里，但看康熙面色并无不妥，还是兴致十分高，想来四阿哥并没有跟康熙禀告我向他放冷箭一事。向康熙问过安，我低头避开胤禛冷冷的目光。冷静下来，我心里有些懊悔，不是懊悔杀不了胤禛，也不是懊悔我想杀胤禛，而是懊悔我怎么可选择以在背后放冷箭的方式去刺杀他！我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阴险小人了？我不是向来不齿雍正的虚伪狠毒，欣赏八爷党的光明磊落吗？我在心底暗叹口气，可要我光明正大地干掉未来的雍正帝，我那有那个机会？不死得很惨就不错了。在那一刻，我对胤禛起了恨意，以前即使我再厌恶他，也没想过要恨他，原来在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我才不要变得像我所鄙视的人那样！我抬头向胤禩看去，胤禩正微笑回应康熙的询问，八八也有黑暗的一面吗？他会是为了什么？我决定了，我只要做我自己，不要因为恨意而改变。
　　“记琉丫头，在想什么那？”我还在思考当中，听到康熙叫我，忙转头向康熙道：“记琉没在想什么？”
　　“哦！”康熙没有深究，“丫头可有收获？”
　　我摇摇头，“记琉可比不上皇上和阿哥们。我的箭术也只是初练。”
　　康熙看看我又看看胤禩，感叹道：“你的箭术不好，没有猎到猎物，朕可以理解。倒是老八，也是什么都没有猎到就奇怪了。”言里有几分揶揄，“不会是为了陪你吧？阿哥们都有收获，连十四都猎到了两头鹿，就你和老八什么也没有，你们倒是一对的。”
　　我有点勉强地笑笑，向胤禩看去，他也正淡淡地看着我。康熙又微叹口气道：“看丫头你没什么精气的样子，是不是不喜欢狩猎啊？我还以为以你那活泼的性子会喜欢那。”
　　我虽然不是吃素的，还可称得上是肉食动物，但我毕竟也是接受了多年现代教育的人，支持保护野生动物，特别是珍贵稀少或可爱的野生动物。看他们打的那都是什么，野兔、狐狸、梅花鹿等。但这些不是可以和他们讲的理由，跟没有保护生物品种多样性观念的古人谈动物保护，我又没病。只好再想其他的理由解释，“狩猎需要很高的技术，记琉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耐心。”
　　康熙笑着摇摇头，“小丫头做事就是没耐心。朕也不勉强你，你有兴趣就跟十四多练练，不喜欢就算了。”
　　十四得意地朝我笑道：“要不要我教你箭法，我的箭法可是很好哦。”
　　我朝十四做个鬼脸，“没兴趣。”
　　十四摇摇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你这丫头可真不识趣！”
　　我回视十四，眼里明显写着，我就不识趣，你能怎么样？十四再次摇摇头。康熙看看我们笑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斗嘴了。今天的狩猎就到此为止，起驾回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随驾回营。

　　随后的日子里，我又随康熙巡幸了几处地方，我也渐渐熟悉了坐马车，再也不会晕车晕得那么厉害。胤禟知道了康熙对我和八八的态度，虽有几分疑虑，但也为我高兴，我并没有将我向四阿哥放冷箭的事告诉他，让此事就此过去没什么不好。八八对我的态度好像又冷淡了一点，他原来对我也是冷淡的，但现在更冷淡了，也许从态度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我就是有那种感觉，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回去的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由于这一路上都是以御驾前行，我都是坐在马车里，也没有什么体察民情，我根本就没接触到什么平民就直接又回到紫禁城里了。回到皇宫的时间已是八月十三号，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皇子们各自去向额娘们请安，我和胤禟、恪靖一起回宜妃的翊坤宫和宜妃相聚，一见到宜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宜妃一把揽进怀里，关切道：“可回来了，可让姑姑挂念得紧！”然后微松开我，仔细上下打量，“让姑姑看看你有没有吃苦？你才九岁，怎么就让你跟随去巡幸塞外那？姑姑可要给你好好补补。”依然揽着我，吩咐宫女把补品拿来。
　　我从眼角余光看到胤禟微笑地看着我，一点也不嫉妒宜妃对我的宠爱。恪靖也是一脸温柔的微笑，可我从她眼里看到了暗藏的羡慕。恪靖并不得康熙的特别宠爱，和宜妃一年也不见几次面，实在是不如我和宜妃亲，但那个女儿不希望得到母亲的关怀？我也回抱宜妃一下，然后退开一点道：“姑姑，我很好，没有什么事，是我自己要求跟随巡幸的。姑姑知道了没有？”我看看恪靖，“恪靖表姐十一月份就要下嫁到蒙古了。”
　　宜妃一愣，随即淡淡道：“是吗？”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消息，看向恪靖。“那恪靖你可要好好准备了。”
　　看来宜妃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胤禟的笑容瞬间凝顿，但很快又恢复，向宜妃道：“额娘，姐姐能够嫁给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敦布多尔济是蒙古第一骑士，骑术连我们这些皇子都没有一个人及得上，来日必受重视，姐姐跟着他是不会吃苦的。敦布多尔济为人也不错，待人都很温厚。”
　　恪靖敛起受伤的神情，恭敬回道：“恪靖会好好准备的。”
　　宜妃点点头，又转向我，表情温柔亲切多了，还有浓浓的宠爱，“恪靖已经是大人了，她的事，琉儿不用担心。”接过宫女奉上的补品，递给我，“快点喝吧！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不然姑姑也不会同意你去练武，看你都瘦了，还不补补。”
　　我无语！这两母女俩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看来宜妃把宠爱都给了我。只好接过补品乖乖地喝完，对宜妃笑笑。“谢谢姑姑。”
　　宜妃推一下我的脑袋，“和姑姑也说谢谢？小丫头跟谁学那么多礼的？”
　　我只能暗地里对恪靖感到抱歉，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恪靖也很快就要离开了，现在我也不想惹宜妃不高兴，于是说起了一路上的趣事，恪靖偶尔也会在我的刻意带领下讲几句话，胤禟也向宜妃讲述了我在众人面前对八八的表白，并讲述了康熙的态度。宜妃开始还是很不可置信，惊讶地听胤禟讲完，恍然大悟地看着我，“原来你这丫头喜欢的是八阿哥啊！”
　　我笑笑道：“姑姑不反对吧？”
　　宜妃大笑道：“小丫头还真不害羞！八阿哥别的不说，单论外貌就是众阿哥里最好看的。小丫头还是蛮有眼光的！”
　　嘿嘿！我得意地笑笑，“八阿哥当然是最好的了。”
　　“怪不得你老往钟粹宫跑。”宜妃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和惠妃那么亲近了？原来是为了八阿哥啊！”
　　啊！原来宜妃一直都知道我偷溜到钟粹宫的事，搞得我还以为很秘密那，我有点郁闷地看着宜妃。宜妃敲敲我的脑袋，“还看什么？去向惠妃娘娘请安吧，我可知道她也很宠你。”

　　我告别宜妃带着春香到了钟粹宫，惠妃正在看宫女和太监们布置中秋节的物品，看到我，很是高兴，立马就拉过我，“记琉来看我了。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就跑来看我，有心了。让本宫看看瘦了没有？塞外的生活可不比宫里。”
　　我也懒得向她请安了，直接笑嘻嘻道：“记琉想娘娘您了啊！急着来看您。我可是比以前苗条了，不好吗？”
　　惠妃笑着摇摇头，“你原来就够瘦了，应该胖一点好，有没有好好补补啊？宜妃那么宠爱你，肯定给你补了不少了。”
　　我点点头，又皱皱眉，“姑姑可是要我喝了一大盅燕窝。娘娘您可不能再让我喝什么了。”
　　惠妃好笑道：“不会，一次不能补太多。你出去那么久可有什么趣事？”
　　我说起了在路上的见闻，只拣有趣的说，惠妃也不时询问。我想了想还是把我和八八的事说了，惠妃一直微笑地听着，直到我没话说了，才安慰地笑笑，“皇上不反对我就放心了。”
　　啊？听她的意思她一直也知道我对八八有意思。惠妃拍拍我的脑袋，“小丫头的心思还当我不知道啊？你每次来钟粹宫都到处找胤禩，我不知道那就是瞎子了。”
　　嘿嘿！我傻笑道：“那娘娘您是不反对了？”
　　惠妃温柔亲切地看着我，“我等着你叫我额娘了。胤禩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痛，又不爱说话，有你喜欢他，他会快乐起来的，你会将快乐带给他。”
　　我定定地看着惠妃，可以看得到她的真诚，我不知道后宫妃子间是不是都有明争暗斗，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加入过那些争斗，但在这一刻，我相信她是善良的。我点点，坚决地回应，“我会的。”我也希望胤禩能够幸福。
　　惠妃笑得很是温柔，“我也相信你会让胤禩快乐，去书房找胤禩吧，我可知道你每次来钟粹宫，最想见的人不是我，而是胤禩。”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这些人都是明白人啊！把春香留在大厅里，告别惠妃，跑去胤禩的书房。钟粹宫我已经很熟了，轻而易举就到了书房。拍拍门就推门进去，胤禩正在书案前浏览文件，大阿哥也在一旁等候。看到我进来，胤禩倒没有什么惊讶的，也是，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第几次跑来胤禩的书房。大阿哥冷淡地扫了我一眼，可眼里又有我不解的情绪。“大阿哥吉祥。”我只好向他行礼，但对八八还是免了吧。
　　大阿哥点点头，继续看向胤禩。我又向胤禩道：“八八在干吗？”
　　大阿哥又目光冷淡地扫了我一眼，听到我的称呼，也不见惊讶之色，应该是知道了在塞外的事。胤禩对我温和地笑笑，“我在处理皇阿玛交给我的公事。恐怕没有时间陪记琉格格聊天了。”
　　这个康熙？刚回来就让人去忙公事，也不让人休息、休息！我乖乖地坐到一边，“那你忙吧，我在旁边不打扰你。”
　　胤禩有点犹豫道：“胤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天恐怕都没有空闲了，记琉格格不用等我，还是先回去吧。”
　　这个八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事要做？不会是在疏离我吧？“你怎么有那么多事做？”我有点不满。
　　大阿哥冷冷扫了我一眼，眼里有鄙夷。肯定是以为我在发大小姐脾气了，管他那！我只做我自己。胤禩仍是态度温和道：“皇阿玛出巡虽有在处理公事，但还是有些无法处理，积累下来，要尽快处理好。”
　　“那你有什么事要处理？也许我也可以帮你。”我接受了他的解释，也想帮帮他的忙。
　　胤禩莞尔一笑，“记琉格格还小，不懂这些的，胤禩可以及时处理完。”
　　大阿哥冷哼道：“这些是政事，记琉格格是想干政吗？”
　　这个大阿哥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哦？我曾得罪过他吗？没有吧？我翻翻白眼，摇摇头，“我只是想提供点意见。”
　　胤禩对我安慰地笑笑，“胤禩知道记琉格格想帮忙，但这些朝政的事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留下就要惹人厌烦了。我很郁闷地向两人辞别，又很郁闷地带着春香回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