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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她没有回来。

      夜深的很了,昊邯在石阶望了眼没有一丝光亮的小茅屋,转身进了自己的宫殿。

      渥丹离开父神的院子后来了这里,彼时昊邯不在,待他晚间回来,听见了渥丹在贝壳里的留音,说泽兰中了厉害的毒,他给送师父那里去了。昊邯连忙赶了过去,在父神的院子门外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月正圆,即使是深夜,庭院里依旧光亮一片,在昊邯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之时,父神披着一层单衣出现在他面前。

      “回去吧,她没事。”

      昊邯听着他声音似乎与往日不大相同,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便是身上的气味儿也是以往未曾闻及的。

      他毕竟不像渥丹那样不知深浅,既然师父让离开,自然就告退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昊邯晕晕乎乎的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就在踏上石阶时,一阵光亮闪过大脑。

      是了,师父身上有泽兰的气味儿。

      昊邯转身离去,将刚陷入沉睡的渥丹从床上拉起。

      “怎么了啊?大师兄,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他之前一直没睡着,今夜似乎极其躁动,如同精血在体内乱窜,却又引起一种隐秘的欲/望,对他而言,那种感觉即陌生又难耐。搞得实在睡不着觉,便开了窗子,跳上去坐下,这才发现不止是他在躁动,山间小动物们似乎都有些过分活跃,直到刚刚,一切才平静下来。

      眼合上还没一炷香呢,又给他大师兄叫起来了,真是火大。

      “泽兰中了什么毒?”

      渥丹嘴都张不开了,闭着眼睛似乎又睡了过去。

      昊邯“啪”了两下他的脸,再次将他打醒,“问你呢,泽兰中的是什么毒?”

      “蛇毒,在你那座峰的葡萄藤里,别问我了,我要睡觉。”渥丹将自己的下巴从他大师兄手里抽出来,倒床上又睡了过去。

      昊邯在他被子上擦了把自己的手,去了葡萄藤。

      即使没有月光也影响不到他视物,更何况是有,很快便找到了那条蛇的身体。

      是它!

      通体发黑,唯额头处有三角黄斑,这个物种前两天他才整理过,对它的习性特点了如之掌。

      师父和泽兰竟......

      ......

      待昊邯离开,父神便没在回去,找了块地儿,背靠大岩石坐下醒脑,惨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一如几万年的日日夜夜所见。

      松散的白袍披在身上,开襟有些大了,弧度流畅的胸膛,肌理分明,触手温凉,仿佛匠师精心刻出的石雕。

      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天方吐白,才又起身回去。

      泽兰还未醒来,身上旖旎的红痕看的人喉间一干。

      昨日采来的果子还待在那里,未被食用,他拿出去丢掉,又采了新鲜的,徒步到灵泉处洗净,再徒步而归,泽兰醒来时,便是他逆光的身影。

      隐隐约约,不大真切,却是她期盼已久的情景。

      泽兰和衣盘坐在床上,身上干爽,应该是已被清洗过,彼时她已睡了过去,不记得此事,但被妥善对待,没有人会不觉得心间一暖。

      父神迎上她的目光,身形一顿,还是以往那副清冷如玉的脸庞。

      “去哪里了?”泽兰笑弯了眼,在和煦的阳光下,煞是恬静。

      父神将手中的果子搁下,“泽兰。”

      他俯视,却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泽兰拿起一个轻轻咬了口,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确实很饿,看父神的样子像是要谈正事。

      “嗯?怎么了?” 泽兰抬头问,心里却不大平静。

      “在你的世界,若发生了昨日之事,会怎么处理?”

      会怎么处理呢?

      泽兰虽然还在吃,可心思已经跑了,眼睛直直的不知望向哪里,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实际上,也不会怎么处理,主要是得看两人间什么关系。

      不过她敏锐的感觉到,今日她说怎么处理,父神便会怎么处理。

      她想让他怎么处理呢?

      她想让他给她一个机会,可以让两人好好相处,可自己明明已经占了他大便宜了,如今还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太贱了吧?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行为。

      一步一步的来吧,现在这个进展速度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泽兰很知足。

      “在我的世界这种行为挺自由的,若是出于自愿,根本没理由让其中一方负责,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帮了我......”她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后面的话两人心知肚明,不必挑破。

      父神见她调皮的样子,心间也是一轻,不再如晚间一般沉郁,缓步走到桌旁斟了盏茶,给泽兰递过去。

      泽兰接过抿了一口,有点儿不好意思,哪怕听不出沙哑,但她嗓子确实疼,简直不敢回忆昨晚自己的表现,若不是被父神的体力优势强压下,她妥妥的攻了。

      什么蛇啊?药性这么强,她本想收敛一点的都做不到。

      听说,男人喜欢被夸,泽兰这么谄媚的人,怎么能不表扬他一番?立马张口道:“你昨晚服务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非常有潜力。”

      “......”
      他说不出一句谢谢。

      父神知道这是配偶间才做的事情,下界多数如此,哪怕泽兰说不用负责。

      他不讨厌她,他的寿命也足以陪她走过几度春秋,唯一担忧的便是......

      父神望向泽兰,清清楚楚的捕捉到她眼中的恋慕之意,当他不在刻意闪躲时,原来可以看的这么清晰。

      十几万了,他清冷惯了,怕是回应不了这份炙热,既知如此,又怎好给她靠近的机会?

      错一时,总比错一世要强,若她不强求,便如此吧。

      透过窗,泽兰不知看到了什么,踢踏着鞋跑了出去,“喂,快看!”

      父神跟在泽兰身后一起出来。

      有五颜六色的飞鸟,自高空飞过,此刻正在院子上方盘旋。

      大的,小的,尖嘴的扁颌的,全都是泽兰不曾见过的。

      父神这家伙未免太有福气,花是他这里的开的最好,水是他这里流的最清,连鸟都是他这里的最骚气。

      “这么多鸟!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她笑着回过头问道,眼睛水漾漾的。

      父神抬头忘了眼天,七彩的鸟兽正于上方盘旋,偶尔几声有规律的啼鸣,美妙悦耳。

      他道:“逢八十一年一次。”

      “哦,怪不得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余光瞥到不远处两人高的矮墙,山石堆砌而成,虽不如昊邯处的精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儿。

      “能把我送到矮墙上吗?我想坐顶上看。”泽兰试探性的问。

      彼时父神手上又出现了那只碧玉箫,不知道哪来的细绢,被他握在手中,仔细擦拭着箫身,听泽兰的问话,他只是随意点点头。

      泽兰心间一喜,原以为会被抱上去,谁知竟被他一阵风托起,没有防备,小腿筋抽了一下,但是上升的极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泽兰放下心来。

      坐在矮墙上,仰视是七彩斑斓的鸟儿,俯视是低头弄箫的父神,庭院里柳枝轻摇,泉水叮咛,美的虚幻。

      此情此景,两年前的她可曾想过?

      是上天的馈赠,她心情愈加美妙,双腿交替在空中踢踏着,不一会儿,箫声响起,那空中飞翔的势态更华丽了起来。惹得泽兰一阵惊叹。

      她回头,“嗯?哪去了?”

      环顾一周,他屈坐在那块光滑的大山石上,如同初见之时。

      “砰砰砰”不知怎的,那日的紧张感,于此时,又涌上了泽兰心头,哪怕是同一种姿态,他依旧使她震撼。

      泽兰想,完了,真中毒了,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起了箫,箫声依旧未停。

      未曾回头,他问:“可还喜欢?”清冷的声音一如往昔。

      泽兰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名字他看不过,依然猛的点头,道:“喜欢,非常喜欢,群舞很美,曲子也迷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都觉得自己前十九年白活了。”说完她便笑了。

      这样的场景他从未感到惊讶过,没想到泽兰会欣喜至此,到底是头一次见么?

      “嗯。”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十九岁?”

      “嗯,是啊。”

      才十九啊。
      好小。小到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衡量这个年龄。

      “待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

      泽兰摇头,“不会,见多少次我也喜欢,我很长情。”也不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父神没再搭理她,十九年,她才见过多少东西,哪里知道这只不过冰山一角。

      “昊邯他们怎么没来?”
      泽兰挺好奇,怎么说也是个大事儿了,他的徒弟们怎么能不来呢?

      “他们不会过来。”

      “以前也不来吗?”

      “以前来,但今日不会来。”

      “哦。”虽然很好奇,泽兰却不会再多问。

      还有一点她不知道的,虽然每逢八十一年群鸟来朝一次,但今年并不是第八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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