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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血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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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早已落下,夜色降临。信夫人抬头望望四周,似乎在等什么。孛罗实在按捺不住,道:“我出去帮忙!”便带着伏兵冲出去。
这一下,天水教又有些吃紧。三怪应付不过来,只得将年默成放下。趁孛罗与洪符术、朝天啸等人缠着三怪,年默成又杀向商师逆,谁想只一招,便十分轻易打落了商师逆手里的剑。
年默成冷笑一声,对商师逆说道:“真是想不到,原来阁下的手……”
听见一个手字,商师逆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嘴角有些抽搐。
年默成眼中冷光一闪,脚下蹬,利箭一般冲向商师逆。眼见剑将至,却不见商师逆有丝毫要接招的意思,他不禁心中犯疑——疑心对方早已设下陷阱,他放慢了速度,剑势也弱下许多。也因此,倪汝松才有时间赶过来,将他截住。
白布怪手中一匹白布在孛罗、洪符术、朝天啸三人之间飞穿缠绕,阻了三人的视线。不知哪里打来一掌,正中孛罗胸口。孛罗连退数步跌倒在地,伸手撑地,却碰到了被年默成打落在地的比翼剑。他看看那剑,又转头看向只身站在不远处的商师逆,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
商师逆紧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丝嗜血的笑,看得他心里直发寒。
孛罗随带领蒙古军队四处征战,但不过也是个武夫,不像年默成那样多顾忌。心一横,握住剑柄,大吼一声,起身冲向商师逆。只闻得“欻”一声,冰冷的比翼剑深深没入商师逆的胸膛,鲜血浸透了衣襟……
可此时的孛罗却愣住了——怎能如此轻易就将剑刺入了对方的身体呢?眼前之人不应当是深藏不露的吗?这不应该是神闲气静、智深勇沉之人吗……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疑问后,他终于注意到对方胸前渗出的鲜血,也终于反映过来——自己是要杀他。
正当孛罗要拔剑,却听年默成大喊:“别杀他!”
几乎同时,朝天啸也喊:“留活口!”
孛罗只稍稍一怔,胸口突来一阵闷痛,却是挨了一掌,打得他连退数步。未及站稳,便听得一少女的声音:“好大胆子!”
孛罗稳住身形,定眼看去,只见一红衣少女扶着商师逆。很快,她身后又来两人,架起商师逆飞身离去。
忽然响起一阵异样的风声,众人头顶飘过一片黑影。众人抬头,只见身着黑衣、白衣,头戴宽沿笠帽,垂着纱巾,如此四十九人,以一、三、五、七、九、十一、十三人各一排,排成一个三角阵——正是仙客四十九阵。适才是妖魔鬼怪,现在又出来了神仙似的人物。这些人一落地,就四散开来,加入混战。
仍藏匿在暗处的信夫人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双唇一动:“出去吧。”声音依旧如她平时那样轻柔,却如黑夜里荒野中飘扬一缕的白纱,透着阴森的诡异。
会稽派的人这才杀了出去,飞鹰镖局霍夫人也带人冲出去。一直沉着气的左丘、苏、颜三家也才跟着杀出去。
出去之后,霍夫人因见信夫人平时文弱的小女人模样,便一直在近处跟着她,以防她遇上劲敌,可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
那个女人,并不是如大家所见的那样,她的武功很不一般。轻盈敏捷的身手,那应该是极上乘的轻功了吧。她一直在那群最后来的四十九人之间穿梭,准确地说,是在那群人中穿黑衣的人中间梭巡。她只跟每个人过两三招,便换下一个黑衣人,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她与一黑衣人交手超过了三招,紧接着连拆二十招。她用的是剑,黑衣人用的也是剑。但明显,她剑势不足,或是说她手上无力。
赤澜一个旋身,剑光一闪,围攻她的七八个人纷纷倒下。寒眸一转,环视四周,开口喊道:“退回仙霞关!”
话音一落,天水教教众纷纷撤退。一会儿功夫,不管是妖魔,还是神仙,全都消失不见。
各大门派之人聚拢在一起,都心有余悸,纷纷议论:“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孛罗走至各帮派掌门跟前,看着信夫人,面露不满,道:“信夫人是什么意思?”
信夫人微垂着目光,轻淡地问道:“将军何意?”
孛罗目光紧紧盯着她,道:“刚开始时,对方不过那么几个人,他们的援手还未到。我们这么多人,若是早些一同杀出去,他们还逃得了么?”
信夫人垂首不语,却听霍夫人道:“刚开始那几个人也是身手不凡,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杀出去,他们入了绝境,必然以死相拼。我们也不见得一时半刻就能将他们拿下。等我们都疲累了,他们的援手也到了,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孛罗听着有理,也便不多追究,于是道:“仙霞关有军队镇守,我们现在追去,正可以前后夹击。”
各门派赞同,于是大队人马向仙霞关追去。
走了几里地,上了山道,周围是不正常的寂静。借月色回头直望山脚的廿八都,山坡陡削,直冲下去,有二三千尺的高度。抬头看,明洁的月光反射在石头上,一条石级铺得像蛇腹似的鸟道,高高隐没在雾霭与黑色的树木中间。
孛罗叹道:“好险的关口,我打了这么多仗,也少见。”
苏文卿也说道:“早有听闻,仙霞关是异守难攻,也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前面……应该还有很多许多险隘。”
周围忽然沉寂下来,惟有山风呼啸,弥漫着寒意。秋风萧瑟,吹萎众人的意志。
“大家不是怕了吧?”封奎突兀的叫了一声,众人依旧沉默不语。他不免也有些泄气,挥挥手,丢出一句:“接着走吧!”
又过几个险隘,远远地望见了火光,是一座城关。所有人都驻了足,孛罗说道:“到了。”话音才落,便闻得“嗖嗖”声,关上万箭齐发。
“啊——”当即有许多人应声倒下。
孛罗急忙往后退,一边大喊:“往后撤!”
大家一边挡箭,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到射程之外。孛罗的军队举着盾牌挡在最前面,护住众人。
左丘义回身望向仙霞关,道:“看来仙霞关已经被他们占了。”
“什么有军队镇守,不是给人家送箭射我们吗?”洪符术眼睛虽看着仙霞关,但明显是指桑骂槐。
孛罗瞪他一眼,怒道:“你倒是早说啊,我就命守军撤退了,哼!”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霍夫人开了口,“还接着攻仙霞关吗?”
“我可不想变成刺猬!”后头一些小帮派嚷了起来。
孛罗摇摇头:“我们要是都有弓箭就好了,光靠我的弓箭手是不可能攻破仙霞关的。”
年默成望望关上,从持盾的士兵身后走出,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
关上,赤澜拉着弓,眼中精光一闪,对天一箭放出。此时,年默成刚跨入射程。嗖——笃!一支利箭深深钻入离他脚尖不到一寸的土里。
“啊!”身后有人惊得叫了出来。
年默成望向仙霞关,眼里掠过一道冷光,嘴里道:“射得好准。”
赤澜远远地望向那边,寒眸中闪着一丝凌厉。烛影站在她旁边,看看她。许久不见她这种眼神了,似乎在初见她时,她的眼中还有着这种锋芒。原来,人真是难以改变啊。转头,遥遥地望向远方。
“二小姐,已经安排妥当。”身后走来一人说道。
赤澜应声:“嗯,照计划去办。”
“是!”
赤澜转身看烛影,脸上已换了神情,却是柔媚可人,说道:“先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烛影接过她手里的弓,微笑:“好。”
她对他一笑,转身离开。
“门开了!”忽然有人喊道。果然,仙霞关开了一扇门,从中冲出一队人,迅速站成一排,手持盾牌。紧接着后面又跟出一队人,手持弓箭,在盾牌的掩护下,一步步向向前逼近。
“我们不去进攻,他们可出来打咱们了。将军,现在该怎么做?”颜扈问。战场之事大家都不懂,自然是只能指着孛罗。
孛罗叹道:“我的弓箭手少,怕是……”
“那就是要撤呗!”封奎叫道。话音刚落,对面的利箭就射了过来。
孛罗忙道:“大家后撤!”
在军队盾牌的掩护下,众人往后撤退,孛罗的弓箭手也一边向对方回击。走了近一里地,才摆脱对方的弓箭手。
大家刚松了口气,却听一阵呐喊声,两侧忽然杀出两伙人。左边是连奴,右边是香附子,正是玄武分野的那几个宿。各大派匆忙应战,可来人出来厮杀了一通,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年默成四下看看,低声道:“还好来人不多,我们伤亡不大。”
小帮派中好些人都有些心灰,说道:“那就快走吧,免得他们的箭又射来了。”
一旁孛罗冷着张脸,怕是他打了这么些年仗,也没打得如此被动且狼狈的。可此时局势似乎掌控在敌方手中,他心知硬拼不是明智之举,唯有当退则退。于是带上自己的人,与各帮派继续南行。
可谁知行了不到二里,突然间又有敌人杀出。左有青雳子,右有菡萏、芙蕖,带领苍龙分野。也是杀了一阵,又突然消失了。
各门派一下慌了手脚,急急后撤,跑了二里多地,忽然左右又杀出两路人来。左有三怪、野猫,右有边莲子带领着白虎分野,杀得各门派仓惶南逃。
但是,没走几里地,却又遭埋伏——这回是飞霰、飞霜兄妹带领朱雀分野几个宿。各门派已经疲惫不堪,草木皆兵,如同丧家之犬。
又撤了几里地,洪符术呼出一口气,道:“这伙人真不简单,真是不能小瞧!看来他们有个厉害的军师,给我们来了个八面埋伏啊!”
孛罗转头看他,问:“八面埋伏?”
洪符术目露鄙夷之色,道:“十面埋伏没听说过吗?三国时呈昱给曹操献计‘十面埋伏’。我们汉人打仗靠的是脑子,不像某些人靠的蛮打蛮干!”
“哼!”孛罗本就心里郁闷,听此言愈加气愤,“你们汉人不是照样败在我们蒙古人手里?”
“我说你们别吵了好不好!”索竟不耐烦地叫道,断手的痛楚还没消去,“现在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我们不是就这样回去吧?我仇还没报呢!”封奎大吼起来。
大伙正商议着,忽听一声惊呼:“着火了!”
原来是路边的树木杂草突然起了火,火势迅速蔓延。各门派惊魂未定,又遇上火情,慌忙迈开腿来,加快脚步,逃离火海。正值十月入冬时节,夜里刮起西北风来,大伙往南跑,大火也一直往南追。大火烧得众人呼天喊地,马匹乱窜!
大伙跑了好一阵,却发现火一直紧紧追在身后。封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喘着气怨道:“真是邪乎,这火怎么追这么快?跑这么远了,还能追过来。”
霍夫人眉头一皱,道:“看样子他们事先已经洒了硫硝等易燃物。”
左丘义不禁摇头叹息:“看来他们是设计引我们入了圈套啊……还会用火攻,真是不可小觑。”
孛罗虽气愤,但也不得不叹:“真没想到乃颜还有如此厉害的同党。”
沉默许久的洪符术眼珠子一转,看向信夫人,问:“信夫人,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如何这样厉害?”信夫人脸上略带笑意,很冷的笑,却沉默不语。
朝天啸抬眼看看火势,喊道:“火烧过来了,快走!一切等避开大火再说!”
各帮派又急忙南逃,跑了不到半刻钟,便听前面有人大喊:“前面有河!”众人闻言大喜,过了河,火就烧不过去了。换口气,急忙往前冲,纷纷跳入河中。
“啊!”却听水中传来声声惨叫。
霍夫人停下脚步,往河里看去——大火烧得夜天通红,照见河水一片血红。
“水中插了竹签。”霍夫人一语道破,当年飞鹰镖局的人马就是跌入插满竹签的大坑而丧命的。许多人命丧河中,这条河,已然变成一条血河。突然耳边“嗖嗖”飞过两支利箭,霍夫人连忙闪开。
紧接着,四周矢如急雨,一时间死伤无数。
待停了箭雨,各门派的人都集在了河边。
空中两道黑影闪过,一眨眼便不见了信夫人。年默成、洪符术等人急忙去追,可只迈出一步便又退了回来。
只见火焰之上,仙客四十九阵从天而降,随即一个红衣少女从他们身后一跃而出,来到最前方。之后出来的是两个粉衣绿带的少女;再之后,两个少年,两个少女。一时间四下又冲出一大群人来——有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野,还有三怪和野猫,好大一个阵势!
或面巾,或面具,许多人掩去了脸,看不见相貌。无疑,当首的,是那个用头巾蒙住脸的红衣少女。可依她的年纪……众人不由诧异,又见她盛气凌人,心下更是惊叹:小小年纪就如此刁滑,再过两年还了得!
想起之前死伤的许多人,默成心中郁闷非常,开口道:“小小年纪,怎就走上这邪道!”
洪符术也道:“女娃娃,休随妖人学坏了。”
“哼!”赤澜冷笑一声,“邪道?妖人?你们半道劫杀,又算是什么人呢?难道要我学你们么?”
封奎上前一步,气道:“是你们五年前先杀了我儿子,今日我是来报仇的!”
赤澜却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坦然问道:“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
年默成道:“你们又为何抓走信夫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孛罗见对方人多,说道:“如此庞大的阵势,看来你们很不寻常啊。”
赤澜冷眼看他,笑道:“呵呵,将军过讲了。我们这群人哪及将军的兵马呀?现下,朝廷的兵马都去平乃颜余党,不知将军为何会在此?”
孛罗朗声道:“本将军就是来平你们这帮贼人的!”
赤澜哼笑一声:“我们怎么了?江湖事自有江湖人解决,还劳将军来平息么?”
“江湖事?呵!”孛罗冷笑一声,“尔等非法聚敛财物,助乃颜叛乱,还说是江湖恩怨?”
赤澜也笑上两声,道:“乃颜在岭北,我等在江南,如何助他?他们是蒙古人,我们是汉人,我们又为何助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孛罗正无言以对,又听她问:“不知是朝中何人派将军来的?”
孛罗抱拳道:“桑哥大人。”
赤澜稍加思索,道:“原来的中书左丞相……现在是尚书平章政事么?管得还挺宽!”冷笑一声,“现在尚书省可狂得很呢,估摸着,中书右丞相安童也快被他搬倒了吧?到时候,桑哥可就独揽朝廷大权了。”
孛罗闻言暴怒,大喝:“放肆!”想起今夜如此让人追着打,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刀。
正值此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小队兵马疾驰而来。来人勒住马,当首者对孛罗喊道:“安远大将军,即刻收兵!”
赤澜嘴角轻扬,满意的微笑,目光冷冷飘向孛罗。只见孛罗一脸不满,吼道:“为何要收兵,谁的命令?”
来者自怀中取出一块符牌举起,道:“御史大夫令。”
“玉昔帖木儿?”孛罗低声自语,此次北征正是玉昔帖木儿率兵战胜了乃颜。他脸上已经显出一些顾忌来,嘴上却仍是道:“本将军是奉桑哥大人之命,前来镇压反贼。”
来人便又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太子妃的信函,请将军过目。”
孛罗闻言却笑了:“呵呵……太子已经去世,她阔阔真一个女人,还管到我孛罗头上来了!”
来人也不客气:“太子殿下是不在了,可还有三个皇孙。说不定,将来太子妃可就是皇太后。”闻言,孛罗脸色一变,又听那人道:“可汗亲征,可是特意带了铁穆耳皇孙殿下,其中寓意……还请安远大将军三思。”
看来玉昔帖木儿是有意保这个三皇孙了……孛罗眉头一拧,沉默了。年默成近前一步,在他耳边叫道:“将军……”
孛罗抬起头,举手拦住他下面的话。然后一挥手,极不情愿地说道:“收兵!”
“将军!”年默成急了。
孛罗却只顾带着人马走了,赤澜朝他喊道:“劳烦将军回去告诉桑哥,日后在下定当好好回报他。”语气里透着寒意与狠劲。
孛罗回过头,冷哼一声,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这丫头了。
不忽一走,便只剩下那些早已伤亡惨重的江湖帮派。霍夫人看周围一片凄惨,而对方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开口问道:“你想怎样?”
“哼哼……”那红衣少女忽然低声哼笑起来,那笑声教人听了毛骨悚然,“是你们自找的,我不招你们,你们倒来惹我。”语气虽淡,听者仍不禁打个寒战。
霍夫人又道:“五年前,我们不曾惹你们,你们却是为何杀死我丈夫?”
赤澜身侧的菡萏开口道:“怎么没惹我们了?”
芙蕖也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左丘义见不过是两个小丫头,不禁失笑:“好大的口气!”
“好。”赤澜打断他的笑声,“你们有谁要报仇,就找我好了。等我打败了你们,你们身后这干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阴冷的声音震慑着对面的每一个人。
封奎一振手中长刀:“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霍夫人一甩长鞭:“替我丈夫报仇!”
信天扬也道:“替我哥哥嫂嫂报仇!”说着拔出长剑,“我先来!”
赤澜却不以为意,淡然道:“一个一个来太慢,一起上吧。”
“呵呵……你是要以一敌三喽?”信天扬大笑起来。
霍夫人亦笑:“小丫头是太瞧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们呀?”
赤澜轻笑一声,道:“你们若是能赢得我,不就是救了你们身后那些人吗?”
三人听了有道理,身后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呢!也顾不得以多欺少、以老欺少的骂名了,三人一同冲上去。
封奎使长刀,赤澜在书院倒是经常练习过刀剑,足以应付他。幼时在飞天客栈时,她便看过五镇派的武功,所以信风扬不足为惧。霍夫人用的是鞭子,柔韧非常,走如游蛇,好在赤澜习得一身好轻功,打不过也还躲得过。况且他们经过之前的“八面埋伏”早已疲惫,几十回合下来弄得三人好没面子。
霍夫人收了鞭子,叫道:“丫头,别总是躲闪。我可老了,玩不了猫捉老鼠。”
赤澜闪身躲过信风扬的来剑,嘴角勾笑:“好,‘老人家’可要小心着点!”面上一派淡然,可眼中的狂野却是掩饰不住的。
言毕,她足下轻点,身子往后掠出两丈。双臂舒展开来,赤红的裙裾迎风飞扬,仿佛猛烈燃烧的赤焰。只见她挥动起比翼剑,招数怪异,不似一般剑法。比翼剑上,阵阵寒光泠泠泛开。但见那剑一柄化为两柄,接而两柄化作四柄,四柄变八柄……一霎那,似有千手,执剑千柄。
她身子向前一倾,身形似箭,一射而出,直刺对面傍身而立的三人。三人急忙接招,却发现对方速度奇快,眼前又无数身影在晃动,每次出招都被打回。剑不能出,鞭不得挥,刀不得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