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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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有事要奏请圣上。”年老的右相颤抖着脆弱的身子骨，在暖阁里向帝王跪拜。花白的胡子，都快触及地面。
久意坐在一旁，正专心地临摹着字。他现在开始学习了，今天他的功课之一就是临摹完这些字体。见到白胡子老爷爷出现，才分了神，望他看过去。老爷爷真的好老哦，久意在宫里从来没人看到过长长胡子的人，所以第一次看到，就有些好奇。白胡子垂到地上了，不会弄脏么？这爷爷好不爱干净。久意又思考了半天，终于又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这个地面很干净，应该不会弄脏吧。
“尚书大人，你有何事？”帝王见久意分了心，便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分心了。这个小家伙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变得越来越皮。小孩子的好奇心与不定性完全显露出来。
久意吐了吐舌头继续写起字来。
“请圣上为臣作主”花白胡子的大臣，伏地请求。“左将军御下不严，任由这些奴隶在市井横行，生事。”
右相连同左相以及西山王，曾经三人连手监国。现在帝王归朝，权力交回。但是这些跟着帝王回朝的近卫军中居然有一奴隶存在。奴隶身份低贱，哪配成为近卫军，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左将军的副手居然是平民出身。这些贱民，不懂礼仪，说话粗野，居然可以跟朝里名门出身的大臣一同为臣，这让朝里的文臣们好些不满。
当时帝王初回帝都时，就封赏了很大一批官员，无论文臣武将。是贵族出身的也就罢了，至于贱民，有功劳的赏些金银奴隶就可以让他们满足了，何必给他们官位。在他看来，帝王此举无疑是在给未来的统治埋下祸根。因为整个朝庭里的重臣无不自名门望族，帝王让他们与贱民同朝不但羞辱了大臣，而且也使他们族中的到了年龄的子弟，得不到合适的安置。可是当时他的反对并没有得到帝王的重视。而他本人也被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官给参了一本，幸好陛下英明，让人将那小官员剥了职。
“爱卿平身，只是小事而已，左将军已报于联，联已经罚了他一百鞭子，并且让他给受伤了的公子们送上四百金以作补偿。”
“可是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并不是一件小事，这说明……”右相急着表达自己对隐患的担忧，想说服帝王不要一意孤行，不要太过仁慈。
“爱卿，为帝国呕心沥血，联知道，但是一件争风吃醋的小事，右相何必小题大作。”帝王截断话头，让右相的话说不出来。
右相见帝王的态度，觉得自己真的还要多操些心了。帝王自登位以来，一直忙于战事。理政的时日尚浅，其中的疏漏，或许不能明白，作为老臣，他该多费点心思。
久意，安静地坐在榻上，一笔一画地描摹着字。见到那白胡子老头为难得胡子一翘一翘，就低下头来暗自偷偷笑。
“久儿，你在偷笑些什么？”帝王问他。
“老爷爷路都走不动了，爹爹，你不为什么不让老爷爷回去休息，他们好可怜。”
“父皇也想让他们回去休息，可是老爷爷不愿意啊……他们都看不清楚人了，人老了都会犯糊涂，所以，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给父皇想办法。久儿，你要记住，贵族和平民本质上没有区别。只要受过教化，平民也会拥有像贵族一样的智慧。一个君王，不仅仅是贵族之首，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守护者，更要保证让其它的平民和奴隶生活得更好。”帝王淡淡的向孩子讲述，孩子似懂非懂，不过重重地点点头，表示以后要帮父亲的忙。
孩子稚气而认真的表情，让帝王莞尔。这朝里白胡子的七旬老者为官者甚多，大多是些前朝老臣，跟着先皇开创了新朝，也算是功于社稷。先皇定都之时，不愿落斩杀功臣的口实，便立了规矩，以约束这些新贵。凡入朝为官者，不得私养奴军，否则杀无赦。东郢以武立国，但也釆用了旧制。君权神授，神殿有加冕新王，为国祈福之责，而不得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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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写完了。”久意放下手中的笔，看看在旁批阅奏章的帝王。眼睛眨巴着，像只可爱的小狗。
帝王用朱笔在奏折上落下“准”字的最后一笔，抱起孩子，一边检查，一边道：“写得很好。”
听到帝王的夸赞，孩子害羞地笑了。
“爹爹写得更好。”孩童说出这句，然后又急着说：“久儿一定会跟爹爹写得一样好。真的！”似乎很少受到夸赞，久意有些不惯；可是脸上又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情。毕竟夸他的人是他的爹爹，最厉害的爹爹。
久意张大眼望着帝王，像是在说，爹爹，我要奖励。帝王看他渴望的神情，有些故意逗他，于是不提事先说好的事，只拍拍久意的肩，又欲执笔批阅奏章。
久意忸怩着，着急着，一下子拉住帝王的袖子，咬了咬唇道：“爹爹……”
怎么了?帝王故作不知。
“爹爹，你……你……说好的……”久意吞吞吐吐，希望帝王能想起来。
说好了什么？
久意等了好久，见帝王还是没想起来，便急得红了脸，大声指控道：“你说好要给久儿讲故事。”童稚的声音里有些委屈，带着些可怜与理直气壮。
小脸埋入帝王的怀里，不去看他，他生气了。爹爹怎么可以忘了。
“好了，久儿不要生气，是爹爹的错。”帝王哄道。这孩子真的生气了。
“好了，久儿乖，爹爹是坏蛋。”
久意听了坏蛋一词，从怀里出来，闷声道：“爹爹，才不是坏蛋。爹爹只是忘了。”爹爹最好……
“那久儿还生气了吗？”
“生气！”久意重重点头。
帝王又好说歹说，用半个月每天晚上都给久儿讲故事的条件，才让他又笑起来。
帝王看到孩子的笑脸，心情也放松起来。要给孩子讲故事真的是一件为难的事，他知道的无非是战争与朝庭之事，讲给孩子听，太复杂，也不适合。孩子央着他讲故事的时候，他不忍他失望便应了。
可是正要讲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帝王想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讲了起了故事：“久儿可知道以前有人家的花园里长了朵花，嗯，很漂亮。结果有一只坏虫子，它想把那朵花给吃掉，因为虫子认为吃了那朵花，它会长得更肥。”
帝王顿住，看到久意担心的表情，又快速讲后面的故事，“种花人很喜欢这园子里的这朵花，可是这花长在园子的中间，他的手不够长，又不能亲手将虫子捉走，他该怎么办呢？”
久意紧张道：“花不能被吃啊，一定要捉走坏虫子。”
“怎么办呢？”
“于是，种花人便养了一只鸟，把鸟儿放养在园子，让他捉虫。于是那只坏虫了就被捉走了，整个园子里的花都开得很好。”
听要这个结局，久意绷得死紧的小脸，终于放松下来。补了句：“以后御花园里也要养鸟儿，不能让虫子把花给吃了。”
帝王询询诱导：“花长得好，必然会长虫子，所以一定要训练出听话的聪明的鸟儿来捉虫子。久儿不要忘了这点，好的鸟儿很重要。还有要学会挑选合适的鸟儿，有些体形太大，会将整个园子弄得乱糟糟的，说不会还会将花吃掉。这样的鸟儿千万不能养，就算养了也要用绳子绑住，要时刻训练它，不要让它惹麻烦；有些鸟儿很听话，但是又不够聪明，我们就要让他学会怎么发现虫子，还要好好照顾它，让它认真工作……”
“做为一个种花人，为了培育出一个好的花园，他不仅仅要懂得如何照料这些花，给他们提供最好的生长环境，也要学会以最轻松的办法将威胁花朵生长的虫子除掉……”
帝王不徐不急地讲述着故事，不知道孩子能否听懂，其中暗含的莫名的期待，与隐秘的纠结。他帝王希望孩子将这当成一个故事，却又不只是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