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许可 爱》柳敏

8、调任

　　“好感人喔，后来呢？为什么分手？”
　　“嗯……他去了英国留学。”许可想了想，下意识的把她不想承认却始终存在的东西给下意识的回避了。过去的，只记得美好就可以了。美国的五年，她以为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天崩地裂的痛。但是不料五年的时间渐渐将卫向航曾经对她的伤害一点一点的缩少，把他的好却一点一点的放大。过去的一切，只剩下一丝淡淡忧伤的温馨，就连回忆的时候都像罩着一层朦胧的轻纱，看不清的时候，反而会更美好。
　　她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可是再次遇到卫向航，这一切的一切，又渐渐清晰开来。
　　凌莉也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悠悠的说：“就算曾经再怎么相爱，一旦分开，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淡。不是有句话说吗？我们不是输给了爱情，而是输给了时间。”
　　许可一愣。
　　半天才转过头打量着凌莉，转而笑道：“看来研究的还挺透彻。怎么在自己身上就看不透了呢？”
　　“这就你不懂了，就是因为看透了才会这样。”凌莉往沙发里一躺对着天花板悠悠地说：“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谁不向往？那种爱让生命都为之黯然失色，太美，太激烈了。可是那只会发生在年轻的人和心之间，你认为我现在年龄还能归结于年轻人的队伍之列？”
　　“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苍桑？老气横秋似的，不太像你。”
　　“呵呵，人啊，都会有个两个甚至是更多面。你平时看到的那个我，是所有人都看到的我。但是偶尔也会有不同的面流露出来。但是有一点，不管是哪几个面，想让人看到的，或是不想让人看到的，都改变不了一点，就是已经不再年轻的心。就算你的笑的再开怀，保养的再好，但是你的眼神也骗不了别人。所以呢，我已经过了那个无所顾忌的去追求一个男人年龄，因为输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会是因为年轻，勇者无畏，如果换成现在，你还敢去追吗？”
　　会吗？肯定不会。许可心里默默的回答。
　　果然如此啊，年龄和阅历让曾经驿动的心渐渐平息，让激烈的热情慢慢冷却，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一个大壳子里，宁愿在别人的爱情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却不愿再为自己爱情流泪。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不觉聊了一夜，第二天才发现全在沙发上睡着了，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凌莉一面慌乱的推着睡的死死的许可，一面急急的换衣服。
　　到了公司都九点多了。一坐到位子上旁边同事就跟她们说，孔大人刚才在找她俩，好像挺生气的样子。叫她俩来了以后马上收拾这里属于她们的所有东西，去孔大人办公室报到。凌莉和许可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不是迟到一个小时，就要开除吧？”凌莉狐疑着说。
　　“我想不会……”许可揣测着，孔大人应该不会是因为迟到就随意开除员工的人。
　　许可还好，凌莉惴惴不安的收拾完毕，一起去了孔大人办公室。一进去也傻了眼，孔大人的办公桌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他坐在那里拿着什么材料看着。看她两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说：“坐吧。”
　　凌莉许可二话不说，颇为拘束的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动作之一致，让孔绪不禁失笑，看看两人的表情问：“被人打劫了？怎么那副表情？”
　　二人又一由的发生一声“啊？”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进来之前排练好了？”孔绪笑问。
　　一提到‘排练’，凌莉想起昨天许可和她说，要帮她和孔大人多制造机会，把她想对他说的话提前排练好，才不至于遇到机会说不出口。还让她‘该出的时就出手’，自己创造机会。这样想着就不觉的有些尴尬，脸也有些烫，但是毕竟过了冲动的年龄了吧，她几乎把自己控制的不形于色。
　　“孔经理，让我们收拾东西……”许可终于道出主题。
　　孔绪往椅子里一靠，握拳在嘴跟前象征性的咳了一下：“那个……可能……你们以后没有办法在这里工作了。”
　　“啊？”凌莉张大了嘴巴，不是吧？
　　“上面刚刚下了调任书，我们三个都被调到总部的设计部。”孔绪来了一个大喘气。笑着说，“所以我们三个以后，要去那边工作了。”
　　凌莉的欣喜激动和许可的震惊错愕立刻成了对比。
　　不是吧……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许可直到车开到远洋总部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属于哪种情况。
　　一路上恍恍惚惚的随着孔绪和凌莉走到了远洋上了27层的办公室。这里已什么都准备妥当，只差他们三个人上任了。
　　凌莉拉着许可一个劲的让许可告诉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昨天还在望尘莫及的事今天一下子就实现了。确实，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凌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非常迫切的寻找一个真实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事实。
　　许可的不真实程度比她强不到哪去，她倒不是因为惊喜。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算怎么回事？她以后要和卫向航在一间公司工作？他的下属？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晕哪，这都哪跟哪啊？
　　到总部的第一天，许可没有遇到卫向航，本来孔绪说卫向航也会参加他们的欢迎会。但是卫向航并没有出席。不过好像没有人因为卫向航的缺席而受到影响，反而都好像盼着他不出席一样，一晚上热闹的很，很多人都和孔绪相当的熟悉，他们好像仍然在为再次可以再一起工作而兴奋着。又是唱又是喝的吵的许可脑子更加乱轰轰的。她躲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别人的狂欢自己坐在角落里呆呆的喝着酒。看来，她这次真的躲不过去了。
　　一个人回到家，拿着那天卫向航给她的加绎的电话。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那个电话。等到终于拔通了的时候，那边居然提示用户关机。许可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般放下电话。
　　她知道，这已经不是理由了。所以，该下决定的，还是要下决定。这样下去，对谁来说，都只会越来越乱。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辞职信放在了孔绪的办公室。孔绪盯着许可的辞职信半天都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给我一个理由。”
　　“我觉得……我并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所以……”
　　“我们合作的不开心？”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问题在我，我觉得我……”许可急忙解释着，“我……可能还会回美国，所以……。”
　　“回美国？”孔绪瞪着许可。“你不是说你会在这里定居吗？怎么突然……？”
　　“那个……我那边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许可低下了头，怎么好像哪里都没有她的落脚地呢，从美国逃回中国，现在可能又要逃回去。
　　“这个……许可，你已经调到这边来了，所以……我会尽可能的挽留你。但是，你的去留，已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那我……？”
　　“你找一下人力资源部的莫助理吧，他也是总经理的助理。”
　　“莫泽宇？”许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孔绪皱了下眉，颇为惊讶地看着许可：“你认识？”
　　许可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忘了这里是公司，这样直呼上司的名字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我……和莫助理，以前读的是一所大学，上次来开会的时候遇到的，所以……。”
　　“哦，还挺巧，那你就直好找他吧。”孔绪眼里突然变的很复杂，“不过许可，我真诚的希望你留下……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快下决定。”
　　许可拿起辞职信，点了点头。她知道，她是没有办法这样直接去回绝孔绪的挽留。但是她去意已定。
　　莫泽宇拿着许可的辞职信，盯着许可半天。直到把许可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终于忍不住说：“现在不一样了，敢这么盯着我了。”
　　莫泽宇一听，不由失笑。“你还是一样，只敢对我这么理直气壮。”
　　“唉呀，看来以后得改改了，毕竟现在的莫泽宇可是今非昔比了。”
　　“你就损我吧。”他拿着辞职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呢，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交给学长处理。”
　　“这些小事……应该不用和总经理……报告吧？”许可结结巴巴地问。
　　“这个嘛，特殊人群特殊对待。”莫泽宇意味深长的回答。
　　“什么？”许可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直到她战战兢兢的把信再次送到卫向航办公室的时候，卫向航像是早就得到消息一样，半天都没抬头看她，仍然专注着他手里的文件，把她晾在那里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这是什么？”他终于伸了伸懒腰，抬起头颇不耐烦地问。
　　“辞职信。”
　　“我会当作没有看到。”
　　“向航……不，”许可刚一叫出口，就发觉这样似乎不太合适，这毕竟是在公司。于是改口说：“卫总，我已经决定了，你就是不批，我也会走。”
　　卫向航定定的看着她，他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只要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把她扭转回来的余地，就像她当初追他的时候一样。不过。 “那好，麻烦你转告和你一起来两个人，一起递出辞呈，我会批的。”
　　“什么意思？”许可紧张的问。“要辞职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你不是听明白了吗？孔绪之前和我说你们三个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团队，缺一不可。既然这么棒的团队其中的一员在这种关健时候，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不顾其他队员要当逃兵，那么我想，那两个人也优秀不到哪去。”卫向航不紧不慢，却透着斩钉截铁味道，不容一点置疑。“所以，你们一起，把辞呈交给我。”
　　“你不会这样做的。”许可不自然的笑笑，卫向航不会这么公私不分。
　　“你可以试试。”卫向航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向航……”
　　许可欲说什么。就听到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接着一个熟悉甜美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
　　“向航，你看我买了什么……”
　　加绎高举起着的袋子停在半空中，袋子里是几条金色和白色的鱼在水里还不停的在摇摆着。不胜愕异的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还是目瞪口呆。
　　“加绎。”许可立刻蒙了一层泪雾，低低的唤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心里是越来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