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圈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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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好么？”卫向航勉强压下胸中的怒火，讥讽的说，但是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许可。
“嗯。挺好。”至少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可以让她少想一些她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虽然这其中也包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卫向航冷笑一声，“那怎么舍的回来了？”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没底，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想知道。
“毕业在那里一间广告公司混了一年，后来混不下去就回来了。”
卫向航下一刻不瞠目结舌都不行了。屏息等着她的答案，虽然对回答没有多少些希冀，但是也绝对没有想到许可的回答，居然是这样。
“五年前……有多少人找你知道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突然失踪，一句话也不说，一点线索都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用一句话就全交待了？行啊你许可，去了美国？混的挺逍遥自在呀，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有别人吗？混不下去知道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你找的快发疯了！”
卫向航越说越是激动，他真的怒了，好像压抑了五年的火焰瞬间全部迸发出来，尽管他不知道这火是究竟是源于许可还是源与自己。
他这是代加绎在斥责她吗？有多少人找她？看着那里怒火起伏不定的卫向航，许可愣了。也包括卫向航吗？——怎么可能。她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去了英国。而且……
所以！不要再产生错觉了！许可狠狠的提醒自己。那么，他指的找她的人，除了那些想对她不利的人，大概就是加绎了吧。也对，除了加绎还会有谁呢？
五年前走的时候连加绎都没有告诉一声，虽说是情非得以，但是怎么都是自己理亏在先。再说，当初离开的时候……也确实是因为卫向航的因素有些不愿意理加绎。后来在美国的可以联络的时候，已经没有勇气再联络了。
她不想面对的那些事，不敢去正视的那些事，已经很熟悉地下意识的回避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加绎是无辜的，那都不关加绎的事。况且，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加绎当时一定很担心她吧？如果是加绎失踪，自己又会怎样呢？许可想到这里，一脸不可置否内疚，她缓缓低下头。
“对不起。”
向航强压着自己再度爆发的怒火。“除了对不起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许可摇了摇头。五年，好像会有很多话说，但是……当你真正要说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更何况，许可没有打算要说，尤其是对卫向航说。
卫向航双眼乱刀横飞，几乎能把她活活砍死，一句对不起怎么能弥补他五年的刻骨之痛。五年，三个字。
他突然有点恨许可。在她摇头的时候。
他知道是无缘由的恨。当初，是他先推开了她，伤害了她。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但是看到她面对过去一副无关痛痒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五年来的因担心牵挂所承受的惧怕，悔恨交加所承受的相思之苦，原来在她眼里是如此微不足道。
“加绎……现在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律师了吧？”许可牵强的笑着，转移了话题。“她以前最大的梦就是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律师。”
加绎的梦想卫向航不了解，但是他知道加绎现在的确是个很知名的律师。可是现在……是说加绎梦想的时候吗？
“谢谢你。”许可转过头，眼里有些迷朦。
也许正是因为有他，加绎才会呈现出那天在停车场时的笑容吧。或许说这五年来她真的很对不起加绎。她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先不管其原因，但扔下加绎一个人，真的是又自私，又任性。想到这里，她才觉得其实真的应该感谢卫向航的，五年前他对自己的伤害，就当是为照顾加绎所弥补了吧。
许可稍稍明白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无力。原来她是逃不过他的。即使是她想躲的远远的，但那股无形的丝总是能缠住她。就算是冲着加绎的情份，她也终将得面对这种尴尬的情份。她悄悄缓释了一下收结的心，逼着自己用以为已经很平缓的语调说。“谢谢你——这五年来照顾加绎。”
华灯初上。许可洗完澡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整个A城都像是落入一个美丽的景幻之中，氤氲的光圈伴随着忽远忽近的车灯川流在夜的城市。灯光依旧璀璨的让她有种锥心的疼痛。一座座的高楼里，点点亮起的灯火，是不是都在等着家人的归来？是吧？指引照亮远方的人归家的灯，是不是也会有一盏属于自己？
曾经吧。
泪从眼角滑落，嘴角依旧挂着言不由衷的笑。就这样装下去吧。今天在卫向航面前装的就很好。这样挺好。
这是个寂寞的季节，也是个寂寞的夜。许可看着窗外的灯火越发的刺眼。她拉上窗帘，面朝下的扑在了床上，试图挥去脑中不愿想起的东西。但事情好像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想逃避的事，便越是要一点一点扎根在你心里。
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她忘了这是谁和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使劲往被子里扎的更深。那就装一时是一时吧。
和许可一样失眠的或许还有卫向航。凌晨两天，外面的一切全部陷入了寂静，整个A城都睡着了。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他感觉脑里的，眼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下陷。地上已经是一堆空空啤酒罐。他想借助酒精将他催眠。但是越是这样，好像许可那一脸的淡薄便更加清晰。
他想起她用那种似乎感激的语气说：“谢谢你这五年来照顾加绎。”
他照顾加绎？卫向航愣了。从何说起？他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但是他要向她怎么说？怎么说都是累……但是她好像已经完全把自己划在了故事之外，一副外来客的样子。这他才隐约觉得五年前分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一些对话。他当时太痛了，急于摆脱哭泣中的许可，甚至于她说什么，他都根本没有留意。正当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却又想开口的时候。许可突然像以前和他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语气说：
“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过的怎么样？唉，其实都不用问，一看就现在成绩就应该知道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看吧，现在是堂堂远洋的CEO。看来我还是有一定的先见之明的。对了，向阳姐好吗？她应该结婚了吧？”
卫向航被许可搞的多少有些神志不清，他本来是想告诉她，他没有去英国的。但是，完全被她后面的话给打乱了。他知道，她绝对有这个能力让人晕头转向。“嗯。”
“哇，娶到向阳姐的人可真是有福气，温柔，漂亮，又那么体贴。我想你妈妈肯定是位了不起的母亲，你们都这么出色。”
卫向航的脸蓦地黑了。她以前也是这么夸他和向阳，不过那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后来会有发生那样的事。他的脸已经开始发麻了，下意识的转过脸，不再看许可。
许可也没看他，像是没话找话一样，“你们现在还住一起吗？在美国的时候常常都怀念向阳姐烧的菜呢。现在我都觉得奇怪，那会儿胃口怎么会那么好……”
这是实话。他那会最怕她每到周末去他家吃饭，每次都吃的走不动路了赖在向阳的床上不肯回宿舍，然后第二天再和他一起去学校。
“真是难得。”他不阴不阳的瞥了许可一眼，“美国大餐吃多了，难得你还会想念我们家的粗茶淡饭。”
许可并没有理会卫向航的蹊落，笑着说：“你给我一个向阳姐的电话吧，我哪天去看看她。我回来还没和她问个好……”
她要去看向阳？不行。“不用了。”他几乎不等她说完便脱口而出，然后在许可微微有些尴尬的眼神下，他说：“不劳你大驾了。我姐很好。”
许可怔了一下，马上讪讪的笑说：“也对，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去看她的话……多少有些尴尬吧。没事，那你帮我代个好吧。”
“谢了。”
卫向航的头开始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圈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