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潇潇ps

3、三 反正全怨那天杀的老师

　　清醒时阳光明媚仿佛穿越几世光阴匆匆流转，下意识地翻身去摸闹钟看见清晰无比的10点45，顿时忽然懵了。

　　“井柏然现在几点？”

　　井柏然侧着身子把闹钟翻来覆去在手上调转了几个方向，最红仔细打量了kimi几眼说“快11点了。”

　　“11点了！”kimi柔柔头发开始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井柏然懒懒打个哈欠说你干嘛，双休日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kimi回头脸色发白声音立即拔高“你那俩儿子现在还没放出来哪！你打算把他们饿出胃病送进医院就甘心了！”

　　“!”

　　井柏然一个鲤鱼打挺窜起身，胡乱地找衣服，kimi一边嚷嚷一边扯他的裤子“你有没搞错那是我的！”

　　好吧，教育是要讲究方法的，但是他们都不是个好爸爸，在很多时候他们自己就是小孩子，那是相当的，非常的，嗷嗷的孩子气。

　　kimi要求买把吉他的时候井柏然正打算闭上眼睛数羊，然后猛地就醒了，干干净净毫不犹豫地蹦出两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以后再说…………”

　　kimi坐起身哗啦掀了井柏然的被子，一扭脸面目狰狞龇着牙指着井柏然“干什么不行啊！”

　　井柏然没了睡意也坐起身，拽了拽被子扳起指头开始教育“这个月的水电煤，孩子的补习班，午饭，保险费…………”kimi眼巴巴地听着眼睛闪了闪，抱着胸反驳“喂，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井柏然说“怎么现在成我儿子了？”

　　kimi摆摆手关了灯说“困了，明天要上班，睡觉！”他现在早已不是bar的台柱了，只是在乐队里安安心心打打鼓也挣不了太多的钱，就是他当年风靡一时的时候也没什么钱买非常昂贵的乐器。虽然心又不甘，去也没什么理由一定要买下那把吉他，总之人生总会有很多梦想，而有些注定就只能沦为梦想。

　　安静了会儿没什么意愿睡觉，边上井柏然小心翼翼推推他说“你睡了么…………”

　　“………………”

　　“那我睡了………………”

　　“…………………”

　　“老实说，你想买吧………………”

　　“我睡了…………”

　　井柏然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啊…………”顿了顿还是说“你想要多少钱的给个价吧。”

　　kimi内心就结了阵说“三千。”

　　“…………”

　　井柏然没搭话，kimi理理头发说“六千…………”

　　“………………”

　　井柏然还没吱声，kimi终于气势如虹来了句“一万二！”现场氛围僵硬着持续着莫名着…………

　　“…………”井柏然说“我就知道你丫的天生就一败家的货色…………”半晌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看着kimi说“不过现在还不能买，过六个月在看，这样我们每个月剩两千差不多………………”kimi一听愣了愣慢慢笑了兴奋地一招铁砂掌席卷着冷风而来，井柏然计算着下个月下下个月的省钱项目连躲都没都狠狠挨了一下之后，发现乔任梁他妈就一神经病哪有这么样的！随后更加沉痛地领悟自己大概也就一脑残，随便答应他不找死么！

　　“那么以后烟就不能随便抽了，电脑也少上，出门都步行，再是空调不能随便开了，到远点地方买买菜然后等到大减价的时候再去，要不把咱家里废报纸可乐平都收拾收拾到了礼拜天我把他们全卖了！唉，井柏然你说我要不要在去找个工作？”发现井柏然直勾勾盯着自个儿kimi的脸色也不太好，“怎么啦？”

　　井柏然眨眨眼睛表情真实而恳切，缓缓作了下深呼吸，笑笑说“好歹给个奖励啊，啵一个？”kimi说你吃坏了吧，烧坏神经啦，哪有这么晚犯神经病的！甩甩手说“睡了睡了………………”井柏然拍拍他的背说“你又不会少块肉！”

　　“我长肉怎么得也和你没关系，明天上班睡觉，你要不睡就出去睡。”

　　井柏然拉着被子倒下来说“靠，做人要厚道！”

　　kimi一下起身，斜眼瞪着井柏然“这么晚你想打架是不是？！”

　　即使是有了孩子，却依旧还是男人未满的稚气。

　　ok我最近比较脑残…………= =|||

　　kimi和井柏然每每提及闫安的时候就容易愤世嫉俗，在他眼里闫安就是病毒是ET是恐怖分子是暴力狂人！总之优点全部抹杀，不过哪天闫安要是真知道了那kimi的好日子也确实是要到头了。井柏然撇撇嘴说“你别老埋怨别人的不是，凡事先检讨下自己先~”

　　kimi愤愤地翻翻白眼“我都检讨了那么多年了，偶尔抱怨下怎么着你了？”

　　井柏然只有悠悠然叹着气“反正也就这样了…………”kimi跟着也闷闷地叹气“也对…………”

　　待家里俩小恶魔的数学成绩恐怖走高渐渐挨近井柏然的理想高度，终于有一天捧着两个满分顺利回归，井柏然觉着闫安真是不赖，到底是拿过骏马奖数学年级组头把交椅啊！

　　孩子们眼里闫老师那绝对是超人，是战神，是Super star，是全校最最最，最帅的数学老师！！！kimi就想不明白了，俩孩子自打跟了闫安上课根本就是奸细一双意志不坚定居然胳膊肘尽往外拐！

　　闫安那小子哪怕有一点点魅力，咋就是全校哪啥的老师………………审美观超常非正常人么！kimi心里一激动指着鼻尖向几个人转了圈说“那你们说我和闫安谁比较帅？”

　　井柏然支着脑袋想想道“闫安。”

　　kimi心里那叫一憋屈一委屈一别扭一沉重，“你良心被狗叼了吗？凭什么啊！为什么啊！”说着说这越说越起正打算爆走，屋里俩孩子顿时也被吓着了连连对着kimi正色曰“爸，你不是不帅啦…………呃…………爸你会作饭啦，老师大概不会吧，呃…………可是老师那辆警车真的狠拉风啊！还有那个警察哥哥像电视里走出来一样！老师拿过音乐节大奖啊，还拿过几个见义勇为的奖状，还有老师上次在路边抓小偷…………”

　　kimi心说，你俩咋不说你俩爸爸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咱家局里没人除非作奸犯科，你们也甭指望什么哪天能警车接送，还有别提什么音乐节，老子和他一起去的一起拿的团体奖…………揉揉太阳穴kimi说“我靠！这俩死人孩子究竟是谁家的！”

　　井柏然也不理会黑着张脸一手搂着一孩子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电视，硬是死一般寂静地瞪着电视屏幕。

　　kimi凑过来拍拍井柏然的肩，语气婉转这般轻轻地说“宝啊，咱什么时候能不能换个数学老师转个校什么的啊？”

　　kimi见到闫安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不是在同学聚会，不是在摇滚派队，走廊上缓步擦肩而过。一个是学生家长，一个是人民教师，kimi喊了声“闫安！”本来一掌打在闫安的后背，直打得闫安的东芝手提差点由此天人永隔，恶狠狠回头一眼，就看见kimi嬉皮笑脸地站在阳光下一回眸仿若千年轮回缓缓流逝，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你小子没事跑这里溜达干什么？”说完便提脚踹踹kimi，“怎么，你孩子在这念书？哪个，让我认识认识！”

　　kimi笑笑赶紧从教室里牵出两个孩子，双胞胎眼睛挺圆白白净净像是两个磁娃娃，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在一指自己“像我吗？”

　　闫安拖着电脑，微微点头“有点…………还挺像的吧。”

　　kimi眯着眼睛笑容烂漫“那是~井柏然家的孩子！”

　　闫安颔首漠然道“乔任梁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欠揍！”

　　kimi浅浅一笑道“闫安你也是老样子，还是这么高眼睛这么小~”

　　闫安提了提自己的电脑，眼中寒光泠泠“乔任梁你今别跑，有种和我单挑，信不信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实施的结果就是，kimi被闫安高举这人民教师专用的笔记本电脑打得够呛还被拖去咖啡店狠狠敲掉一笔，最后赔给闫安一个砸坏的鼠标。kimi说闫安就是个扫把星！井柏然表示赞同，忍不住补充一句“所以你们叫物以类聚~”

　　井柏然和kimi闹得最厉害那阵，学校里十七八岁热血沸腾青春洋溢的时光也没见过打得这么狂这么不要命的。kimi疯起来就把井柏然老婆的遗照给掀了，又冲上去踩几脚最后被井柏然向后拖着脑袋磕在书桌上砸出一个包，井柏然也不是省游的灯一甩手把kimi的手机往外飞几下摔得粉身碎骨好不可怜。kimi那几张喜欢得不要命的女儿的照片就放在里面，看到这场面脸扭曲的厉害朝着井柏然轮了一巴掌，之前这两个当年打架完全只能倒数的家伙开始觉醒。在此之前就是真的打打架也就是小打小闹，也从来没冲着脸来，井柏然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你怎么能打脸！

　　kimi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抽得挺爽………………可你不也打了！

　　井柏然皱皱眉说你又不白天上班，你就躲在鼓架后面你怕什么！

　　kimi“切”了声，“怎么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了！”

　　“你有没有脸不都一样嘛！”

　　那是有史以来打得最为惨烈的一次，就是亲生父母也认不这俩人，伤口消停了些就开始冷战，见着就和空气一样，非在孩子面前打招呼不可就绷着脸装个样子，脸上永远像粘着层浆糊。谁也不肯先放低身份，就这么僵着。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搁kimi心里从来也没把它当回事，可是伤人。特别对井柏然这样内心汹涌澎湃外面还老披着羊皮的生物，闷着不说就旁敲侧击地问，kimi忍着不说。这件事他很小心，很私人，也诡秘。

　　井柏然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不早说…………”早说了干脆也就不打了，不打了你也进不了医院，你要不进医院………………人生有假设的存在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人要现实要活在当下不是？

　　kimi经营着一家有名的酒吧和一家西式咖啡馆，说有名并非为真的装潢富丽堂皇华美异常引得报道无数，井柏然去过那家店不止一次怎么看都是简简单单平平常常。但人家刘禹锡有先见之明，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说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所以kimi的店是因为常常有些明星才会这么出名，店里的音像设施很好，顶上那些个吊灯都是托了朋友专门定制的挂在脑袋上暧昧无比地绽放，为了几个灯当年kimi没少奔波，井柏然偶尔在白天来看这这里的一切，总有那么中熟悉的感觉，没错就是活脱脱地把什么从心里揪出来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极尽张力地展开一丝不差。他有时候托着脑袋到巴台边上喝酒，俨然还是孤单小孩子的模样，而那时的乔任梁永远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从架子鼓后面带着汗水的面容飞扬跋扈。他们似乎就是毫不相干的人，他喝酒，他打鼓，然后他看着他，他却不知道他一个人寂寞。

　　井柏然不知道kimi有这么个店，更加不知道他还有个咖啡馆，kimi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房子也是租的，结婚的房子给了前妻，每月惦记着女儿的抚养费，怎么看不像是肩负着百万巨款的有钱人。在生日会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kimi的保密工作做的出色，尤其对他，偏偏是他。他们需要给对方空间，可是井柏然没想到这空间会有这么惨烈，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沟渠，为什么这些事只有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