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这个渣男爱家暴（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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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是有家里钥匙的。
尽管她结婚，嫁给了江俊才，家里的钥匙也永远让她留着，用赵母的话来说就是，你回自己的家，钥匙都没有一把，像什么话。
只是自从结婚后，她就把钥匙收了起来，每次回家，都是规规矩矩的敲门，等着老两口给她开门。
说到底，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另一家的人了。
不过这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有一个家的感觉。
她在江俊才的房子里住了八年，都像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没有产生丝毫的安全感，如今回到了自己家，门才刚刚拧开，她的眼泪就潸然落了下来。
这是在面对江俊才的时候都没有落下的眼泪。
如果说出了法院流的泪，是委屈和心酸，在家门口流的泪，就真真切切的是害怕。
江俊才杀死了她，他杀了她啊！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
门缓缓打开，两张满是泪痕的老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玉儿。”见到女儿，赵母忍不住心中悲痛的情绪，大步上前抱住了她。
真正抱住母亲，赵玉才惊讶的发现，母亲似乎矮了不少，以前和她几乎同样高度的女人，如今抱着她，额头竟然只到了她的眼睛。
和变矮了的身高相对应的，是她瘦了许多的身材，赵玉甚至能够摸到母亲身上隆起的肋骨。
什么时候，她家那个有些微胖，一天到晚闹着要节食减肥的妈妈，竟然那么瘦了。
“妈，你瘦了。”赵玉的声音哽咽。
赵父抽了一口闷烟之后，将手里的还亮着的烟头掐灭，转身往客厅走去：“行了，闺女儿才回家，先进来再说。”
“对，对，先进来，先进来。”赵母松开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帮她把的行李提了进来，关上门之后，才笑着说道：“我真的瘦了呀？千金难买老来瘦，瘦了好，瘦了好，不枉费我天天跟着你李老师他们去跳广场舞。”
赵玉眼睛通红，赵母跳广场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瘦早瘦了，怎么会刚刚好赶在她离婚的时候。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让她操了太多的心，硬生生累瘦的。
“吃晚饭没？”把行李给她放回房间，赵母招呼道。
“没呢，妈。”
“那正好，把菜端上来，咱们就可以吃了。”赵母高兴的说道。
赵玉起身，打算去厨房帮忙，被赵母按了下来：“你今天辛苦了，手还伤着呢，帮什么帮，别瞎添乱，陪你爸说说话。我跟你说……”赵母笑嘻嘻的冲她眨了眨眼睛：“今天这只鸡，可是你爸专门下乡给你买的，杀鸡炖鸡全是他一个人干的，碰都不要我碰呢。”
“说说说，汤都要漫出来了。”赵父打断了她的话，赵母也不生气，一个人乐呵呵的进了厨房。
和父亲同出一片空间里，赵玉有些拘谨，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腿上，乖巧的像个小学生一样。
赵父是个极为大男子主义的人，当老师的时候学生们都怕他，回来当家长了，赵玉也打小怕他。从小他们家就是严父慈母，母亲对女儿宠爱些，父亲便骂她慈母多败儿。
赵玉一向知道父亲的厨艺其实很好，只是作为男人，他很少下厨，除非特殊时候绝不会轻易的露一手，更别提这种为了做只鸡，专门下乡去给她挑一只的情况。由此可见，不管嘴上多不在乎，骂的有多凶，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还是非常在乎的。
只是想到自己死后，眼前这个被自己叫了十多年爸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那个杀死自己的男人，赵玉又觉得心里面打了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咳咳……”赵父轻咳了两声：“你的手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赵玉轻声答道：“医生说再去换几次药，注意感染，再养养就好了，只是以后不能用力，伤了筋骨，可能用起来不是那么方便。”
“没事儿就好。”赵父说道：“还好这伤的是左手，影响不大。你也不要想太多，离婚了就离婚了，我赵家的女儿不是说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我刚被学校返聘回去，还能再干几年，养你一张嘴没有问题。”
赵玉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一声叹息，尽数化作了一句：“知道了，爸。”
说完这一句，父女之间便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
赵父伸手去摸烟，想到女儿在，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他突然开口道：“这一次，是爸爸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结婚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自己慢慢来，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现在才刚刚离婚，不着急，慢慢来，遇见合适的就谈一谈。”赵父很少说这些细腻的话，语气里多多少少透着别扭，不过对女儿的关心却一点不少。
“嗯。”赵玉红着眼眶，低头应是。
“如果再遇到江俊才这种禽兽。”赵父突然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就告诉爸，爸给你收拾他。不打他个终身残废我就不姓赵。”
“不姓赵你还能姓什么？”赵母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难不成跟着我姓陈？”
赵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妈，我看行。”
“说正事儿呢。”赵父脸上的神情有些烦闷，难得在女儿面前表一次态：“瞎打岔个啥。”
“吃饭了。”赵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赵德友，过来给你女儿添饭。”
……
入夜。
赵母和赵玉肩并肩躺在床上，两人同盖着一床被子，入了秋的天气已经渐渐染上了凉意，这一床薄被两个人盖着，暖烘烘的，正合适。
“盖着没？”赵母问道。
沈玉：“盖着呢。”
她睁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就好像望着自己的人生。
还有半个月，她的这一次复仇之旅，就结束了。
她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她走之后，她的父母要怎么办？
沈璐会不会难受的昏过去？
除了他们，还有谁会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玉儿，你别难过，江俊才不是个好人，他坐牢是活该，这种人渣，就该判他个无期徒刑，死在监狱里面。”
赵玉笑问：“怎么不判他个死刑？”
“死刑，死刑有什么好，一下子就给他一个痛快，我要说，就无期，终身监禁，关一辈子那种，不准减刑，我要让他下半辈子都受尽折磨，好让我家闺女儿受过的苦，在他身上体验一道。”赵母愤愤地说道。
赵玉转身抱住她：“别气啦，我已经离婚了，他也坐牢了，我和他离婚还分走一大笔钱，现在是个小富婆呢。妈，你就等着我包养你吧。”
“呸，说什么呢，还包养。钱你自己好好收着，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积蓄的可贵……”赵母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不管你有钱没钱，都是妈的女儿，妈养你一辈子。”
一行眼泪沿着赵玉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她听见自己心虚的承诺声响起。
“好。”
可是哪儿来的一辈子。
……
第二天，返聘了的赵父请了假，就坐在家里面看电视。
赵玉用一只手帮着赵母打扫起了屋子，忙上忙下。
其实她也干不了什么，就是跟在旁边瞎走动，倒是坐在沙发上的赵父，半小时被喊起来不下十次，不是拧个灯泡就是擦个高处的东西，一张报纸看了一上午，还没翻一页。
不过他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赵母喊到他就动，完全没了当年赵玉在家的时候，那副翘着二郎腿等吃等喝二大爷的样子。
趁着赵父又坐了回去，赵母笑着小声在女儿耳边说道：“你爸现在那么听话啊，是怕你觉得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干活是在告诉你，他可能真呢。”
“你们两个说什么小话呢。”赵父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去热。”
大扫除完毕，赵玉洗了个澡，坐在干干净净的家里，一边是备课的爸爸，一边是织毛衣的妈妈，电视里放着肥皂剧的声音。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眯着眯着，她就发现自己陷入了重生时进入的那片神秘空间之中。
以前她很怕黑，一个人从来不敢走夜路，有的时候赵父赵母出去家访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常常会因为恐惧而吓得大哭。
但是历经过一次生死之后，她反倒对黑暗心生了亲切之感，毕竟环境再黑，如何比得过人心。
“恭喜你，你的复仇完成了。”
神秘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现在就要离开了吗？”赵玉问道。
“不，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着急，你可以慢慢享受你接下来的时光。”
“我走了，那我的父母怎么办？”赵玉焦急的问道，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女儿因为家暴离异，要是再突然暴毙，要他们可怎么活：“我能不能留下来陪陪他们，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不用担心。”神秘人的声音缥缈，却给了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你离开这个世界，并不代表赵玉离开这个世界。”
“你来自八年后，但是现在的赵玉并没有死，而且你改变了赵玉的命运，八年后她也不会因为被江俊才家暴而死。时间一到，作为重生者的你会被抽离，但是这个时间点伤的‘赵玉’并不会因此死去。”
虽然不太明白神秘人的说法，但是知道自己离开后，父母并不会察觉，赵玉还是松了一口气。
神秘人是看不见的，她便深深地朝着正前方的虚空鞠了一躬：“谢谢您。”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这个渣男爱家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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