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绯墨》弘十壹

3、第二章

　　意识渐渐模糊……轩麟再次有些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好像处于一个又黑暗又狭小的世界。好难受啊！轩麟拼命得挣扎，想要更舒服些。突然发现一处亮光，拼命、努力地向着亮光处爬去。

　　“终于出来了” 轩麟心里狂喜，终于舒服多了。迟钝地想到怎么听到有人说同样的话。愣了下，睁眼想看，可模糊的紧，瞧不到。不过，感觉……好大。东西都好大。

　　“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位小皇子呐。”明明听起来喜气十足的话，害轩麟吓得如沐冰水。不是吧，皇子？！轩麟不禁希望自己听错。皇家最麻烦了。

　　“真的，太好了，臣妾终于能为皇上诞下皇儿。臣妾、臣妾也不枉此生。可惜…..”听着女人的声音渐弱，轩麟心里喊道，“我再世的娘亲。妈妈已经死得很早了，你不要再……”

　　仿佛要印证轩麟心中的揣测似的，一声“娘娘，娘娘，您一定要坚持住，小皇子不能没有娘啊。您忍心……”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啊，太好了，太医来了，娘娘，您一定没事的，坚持住。”

　　“仲伯，娘娘怎么样了？”

　　“不太好，似乎是动了胎气，提早生子的吧。耗了很多灵力……”

　　“……”

　　听到这儿，轩麟急得哇哇大叫，可婴儿的叫声喊不出“娘”。后来想想，如果当时真的喊出来了，怕是早被当妖精给杀了。

　　那个喊着“娘娘”的婢女，好像这才发现轩麟似的。忙抱起轩麟拍拍，带着哭腔地说：“小皇子，不哭，没事的，娘娘会没事的。”仿佛心里□□似的，不断喃喃自语。

　　轩麟心里难受的紧，反而不叫了，傻傻地拼命往床的方向望去，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这一世的娘亲正躺在那儿。过度的紧张，产生疲劳，轩麟渐渐陷入梦乡。

　　□□□□□□

　　再次醒来的时候，轩麟吓得忙睁开眼睛大叫，因为突然想起自己的娘亲。

　　“兰儿，兰儿。快，看看皇儿怎么了。”是娘亲的声音，娘亲还活着，呵，太好了！放下心来，轩麟也就不叫了。那个叫兰儿的婢女，也跑了过来，把轩麟抱起送到轩麟娘亲的身边。轩麟伸出小手，努力地摸摸，竟摸到一手的水，听到娘亲低低地哭泣声，才明白，原来是泪水。

　　轩麟又有点难过了。为什么哭，娘亲，我都还没有见着你呢。至少，让我能清楚地看看你吧。

　　“娘，别哭了，我帮你擦擦。”心里想着，却说不出。小手努力地在娘亲的脸上胡乱的晃动着。

　　“唔。皇儿，来，娘亲亲，娘的好孩子。”轩麟娘亲似乎一扫刚才的低愁，听声音高兴起来了。“唔，就叫墨儿吧，你父皇姓皇甫，皇甫墨。我…我永远会默默等着他，真希望他再看我一眼，我也好希望能看到他也抱抱你，我的宝贝。”

　　“好，这一世，是您给了我生命。我就叫皇甫墨。爸爸妈妈，对不起了，我要接受这一世的娘亲给的名字。我要感谢她诞下我的辛劳。”轩麟心中坚定的下了决心，要重新活出生命的精彩，自己也要接受这个世界给予的一切，包括名字，要和“祁轩麟”这个名字说再见，那个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要好好活出个“皇甫墨”的样子。

　　“啊、啊、啊……”感到娘亲又一次泪流满面，不知怎么地，心中不禁有种娘亲好像会离开自己似的感觉。所以，轩麟很想叫声娘给娘亲听，以挽留她活下去的意志，可惜还是没能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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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皇甫墨而活】

　　可惜，墨的娘亲等不到墨叫声娘就走了。墨也再没有机会看看自己的“娘亲”。一个只陪伴了自己不到半个月，就已经万分牵挂了的娘亲。她，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很像自己早逝的前世妈妈。墨想有个人疼自己、爱自己。感叹为什么娘亲这么早就离自己而去，是因为那个人说的“活着就伴随着痛苦”？

　　可是......真的好想有个娘亲。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又走了。

　　娘亲下葬，墨是看不到的。兰儿也不能去。那是个冬日的下午，本就冷冷清清的屋里，感觉更冷了，明明炭火在燃烧着的。兰儿抱着墨直哭。嘴里念着：“娘娘，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皇子的。您，放心。”一个下午，兰儿哭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斜下，怕饿着墨，才抹了泪，弄吃得去了。

　　后来，兰儿告诉墨，墨的娘亲是思念皇帝，想病着的。以前，皇帝对墨的娘亲很好的，但自从“那件事”后，皇帝就把她扔在这儿，不闻不问。墨的娘亲怀了墨，却没有被好好地照料。加上心中郁结，太医仲伯说能撑到生下墨已经很不容易了。仲伯，是唯一一位在墨的娘亲失宠后，还会为她出诊的太医。白白的胡子，很长，一个慈祥的老先生。

　　墨很奇怪，既是皇子，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再怎样，皇子出生，来过过场总是要的。但是，从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有。或许，皇帝早已厌倦了美人，把自己的娘亲彻底抛弃了。甚至，连她死后，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墨心中感叹：娘亲，您的希望似乎落空了呐。

　　□□□三个月后 □□□

　　墨已经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墨发现，这个宫殿好冷清。自己娘亲的屋子，除了看起来大些，也就一张寝榻，几件必要的家具，梳妆柜、桌子什么的，空旷矿的。而且，物件都看起来不但不华贵，还有些破旧了。墨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冷宫。自己的娘亲是不是被皇帝弃置此处，才抱病身故。

　　墨好心疼自己娘亲，但又不能责怪那个所谓的“父皇”。又有哪个帝王不是对女人始乱终弃的。又感叹下自己出生皇室。一个政治漩涡的中心。

　　墨心想，一定要想法子离开皇宫。抬头望天，喃喃说道，“娘亲，对不起了。墨儿一点儿不想见到那个让你苦苦等候的男人。但若有缘，我会用我的眼睛替你再次好好看看这个男人的。”

　　当婴儿的日子的难熬的，什么也不能做。让墨庆幸的是，婴儿需要足够的睡眠，而墨希望快快长大，所以他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睡眠上。墨想到前世，考大学前，挑灯夜战。考完大学还没轻松上，为了赶方案，也经常熬通宵，现在的日子，真是舒服得没话说了。不过人还是贱贱的，有得睡了，又有些抱怨睡得久了，无聊。

　　兰儿待墨极好，听说是娘亲入宫前救了的女孩，和娘亲贴心的紧，娘亲过世了，就更加细心地照料墨。

　　□□□三年后 □□□

　　墨已经三岁了。现在，兰儿也更忙了。

　　原因无它，墨的娘亲在世时，还至少是个娘娘，虽然受了皇帝冷落。奴才们势力地很，晓得没必要讨好，但也不能怠慢了。物资、月银上给并不多，但也够用。等墨的娘亲过世后，那些个奴才们怕是观望了一阵儿，可皇帝三年未入居雨阁（皇帝赐给娘亲的住处） 。一般而言，皇子十八岁前不得由生母养育。在一周岁的生日宴上就交由其他娘娘养育成人。可墨倒好，从未见过父皇。墨的娘亲过世早，墨便居于居雨阁也没人管。想是觉得墨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吧，极懂得观望的奴才们也就大着胆子开始给得更少。

　　况且，墨的娘亲并非名门之后，听兰儿说，自己的娘亲是皇帝去他国游玩的时候，看上带回宫的。早些的时候，她是做琴女的，专门在茶楼弹琴给人听的。虽然红极一时，但她把挣来的银子都分给穷苦人家。她很善良，所以也救了兰儿。兰儿的身世，也就像8点档泡沫剧似的，是卖身葬父，却正好碰上恶少强抢。为了救兰儿，花了不少银子打点。等她到宫中时，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没了银子，不好打点公公们，自然伺候的也就差了。有皇帝疼宠时还过得不错，可惜现在人都死了，奴才们长眼，就不时地给些剩饭。不得已，兰儿去了绣房，就为了多做些活儿，好养活墨。

　　墨很难过，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明明已经20多岁了，兰儿比自己还小些，却要做这么多，来养活自己。可叹这短胳膊短腿的，倒是长得快些啊。

　　有件事儿，墨也一直琢磨着。那个帮自己重生的人，到底要找谁？！更郁闷的是，自己当时没听错吧。给个孩子。自己现在是男人，让自己找的也是个男人，还要陪伴终生。陪伴终生的话，没理解错应该是情人的关系。那……给个孩子是……？真希望是人家养好的宝宝。墨勉强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心想，这个世界的医学还不至于这么发达吧。

　　另外，墨还琢磨着“学习”。上回偷偷看过兰儿写的字，好在这个世界的字和原来的世界的繁体字差不多，墨很庆幸不用全部从头学过。

　　还有就剩下出宫的问题。如果要出宫，就要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可是学什么好呢？

　　武功？不可能！没有人会教自己。偷学的话，武功好的人一般很感觉敏锐的，宫里的侍卫应该不至于这么次，连个小孩都发现不了。更高级别的自是更不用说了。墨可不想被抓。

　　医术？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偷学，问题是医书，上哪儿去弄医书。太医院！只是不知道守卫如何。所以墨决定，赶明儿先学写字好了。

　　好在，墨的娘亲是识字的，居雨阁再破也配有个小小书房，可惜书不多，不过暂时也够墨看了。白天，墨决定暂时当个白痴小孩。虽然皇帝对自己是放养吃草的养，不过，就不信没有什么势力派人监视什么的，怎么说这个皇帝都很没用，妻妾成群，女儿不少，不过儿子嘛，算上自己，就3个。听说还夭折了一个。自墨出生，还没听到传出啥喜讯的。在皇家要保命还是笨点儿好，心里儿清明就成。

　　晚上学写字的麻烦就是，墨得等兰儿睡了，爬起来仗着月光写，没法子，穷的。找只小树枝，墨挽起袖子开写。好在，地上有厚厚一层灰层，很适合用来写字。写完，墨立马找了扫帚略一清理。字迹即刻就被抹去。打理好一切，墨决定睡觉，昏暗的月光下写字弄得眼睛酸酸的。

　　墨没有发现的是，阴暗的树丛后，一个黑影在笨笨的、自认为很聪明的墨走后，也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异世界的具体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