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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四章 不期而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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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内室血池中。
“几度萧萧情难了,百转千回夜未央,细雨蒙蒙披衣起,零落残瓣泥中陷,花香似从梦中来,雾里看花香更浓,可怜玉宫殿上简,从此玉指不相顾。”修长的手指捏着釉彩陶瓷杯,转了个来回,化成细粉流沙满地。懒散无骨的男子侧躺在软塌上。
“哥,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难不成舍不得那丫头!”血池中端坐的女子,双眼红异闪着丝丝血光。
“胡闹!素容!现在还没到时候。”男子手握成拳,跳出条条青筋。
“还说不是!你不行,我就自个儿动手!如今她中了诅咒,就算是在重华宫也只是待宰的羔羊,只要用冤气和怨气诱发它,自然可以把她给毁了,届时还可以把整个羽族连根拔起,怎会不是时候。难道你忘了和她离开前对族人许下的誓言吗?”女子捏碎了手中的面具,平静的声音颤抖起来,“不过是为她守了个把个千年的血池,怎么就整个性格都变了,甘愿做起她的侍从来了,鞍前马后得好不愉快!连那悲天悯人的愚蠢,倒也是沾染了不少啊!哼——”
“修蛇!”清冷的声音砸了过来,“不要让我说两次!”
“哼——随你!不送!”女子疏忽身子变长,人头蛇身游往远处。
“呵呵!又有谁会知道你已变成了兽类呢?凰!”刚合上门,男子嘴角弯了个弧度。时间快到了,我的爱人啊,让你看看你最珍惜的世界如何消失。
我走出小屋,伸个懒腰,瞪直了眼珠,张开的嘴巴差点脱臼,擦擦眼睛抬头,又擦擦眼睛再看,居然不是幻觉,我向四周看去,似乎所有的侍卫都不在,连琅珩也没个影,松了一口气。
“天哪!你怎么进来的?”冲了过去,我逮着穿着斗篷的凤,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你怎么又来了,找死啊!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地方——阎罗绕道的宰相府!那位闻羽见血的素容的府上啊!在宫中已经很忍耐了!如果他知道你在他的地盘,还不将你给灭了!”
“呵呵!我这不是看你没离开嘛,昨日不是说过要再见的吗?今日凉亭等了数个时辰不见,于是我上门道歉,怕你生气不理我了!”凤压低被我扯开得帽沿,四处观望,“那个素容真有那么恐怖吗?到处都在传得神乎其神的,连面都不敢露的有什么真本事?”
我想起这洞府的邪气,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那是自然有几分真的。你是究竟如何混进来的啊!算了,你还是先走吧!等改日素容不在时,我再带你进来查查!”我推了推他。
“什么?你一下就看出来我的目的了!你是我的知己啊!我一定要和你长谈,你的房间在哪?我和你就住一块了!”凤煞有其事地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凤耍赖,最后只好绷这个脸:“你再不出去,我就不理你了!”
“啊!这可不成!不成!我立刻就走!”凤一闪就没影了。
“呼——”我轻吐一口气。
“不对啊,我以后怎么找你!”凤倒挂着,把头探到我面前。
“呀!咳咳!”我狼狈地坐在地上,生生呛了一口,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不意外地看到他眼中的捉狭笑意,恼怒地撇过头不看他,“城西‘有来’!”
“哦!有来客栈!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疯老板梧桐吧!”凤翻身,落在我面前,两眼放光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确实是个角色!曾记得我家那口子,从小嚷着要开间客栈赚尽天下金钱,和你倒是同好,改日定要让你们见上一面!”
“呵呵!恐怕我小小一个祭祀巫祝高攀不起。”见过了,“她”——很好。我嘴边化不开的苦涩,起身离开。
“怎么了?你们可以做姐妹呀!”凤皱眉。
“休要枉我!羽族凤凰自是成双,岂容得下外人。更何况羽族最是注重身份世家,异族本是不容许有交集的。主上自重!经你一闹,恐怕三门都有重兵把守,从北面绝望园可以避开守卫审查,今日没有狩猎,也不会碰到高手,以你的速度来回足以,不容易引起疑心。”说罢,我背过身。
听不清凤低声说了些什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凤早已离去,失落地闭上眼睛,脱力地靠在转角的墙上,实我也能在模糊的身影中找到你,你呢?这样也好,把案子结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梧桐?”
似乎听到重颈的声音,我迷茫地转过头,模糊中看得出个影子,“你是?”
“重颈。怎么在这里难过得哭了。”重颈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食指挑起我眼角的泪水,靠在舌尖,“真苦。”
“啊!哈哈!”从呆愣突然转为狂笑,我摇头,“你是傻瓜呀!泪水又不是糖水,当然会苦!”
“哦。现在知道了。”重颈甚是自在地拉起下摆坐在我旁边,“会痛,就选择比较不难受的方式,不是更好了吗?”
“可还是放不下!每一次的相遇,这里只会更疼、更伤!”我捂着胸口,抱成一团。
重颈冰凉的身体环住我,大手掰起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无声的叹息从头顶逸出。
“咚咚!”我的的心跳渐渐缓慢下来,安抚了我酸痛的心。
这宰相府虽一点阳光也透不下来,可那月亮的光华却在四周涌动,一波一波的银色,独给小园镀上清冷的外衣。我坐了起来,身上裹着的是重颈的衣服——蛇纹黑袍,地上似乎还残留有他的气息。
“梧桐。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踪迹。”宰相用斗篷半遮着脸,站在黑暗中。
“也许吧!”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飘渺凝视着银波。
“你可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宰相放低了声音。
“嗯。”我点头。
“早就知道你不正常了,死气沉沉,报复就算了,明日回去吧!”宰相不耐烦地一口气说完,甩袖离开。
“嗯。”我坐着,坐着,直到那美丽的银白消失了,整个园子换上了绿色的荧光,阴森之气横生。
“大人!宰相吩咐您以后可以住在府外了。”恭敬的管家隔着门说道。
“琅珩?”身体有些僵硬,我正奇怪自己怎会在外面呆了一个晚上,隐隐似乎有和谁攀谈过,“宰相怎会有这好心?”
“大人饶命!切莫如此说!”琅珩跪了下来,惊吓得地发抖。
如此他更不像个好东西,我无奈只好改口:“知道了,这就收东西!”
时运兮,
或好或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