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玉火

25、番外一 鸾之旧事

　　旧事（一）

　　“焰儿！何苦糟蹋自己呢？”炎釜站在床边，端着药碗，扶着拐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刚生下芯儿身体很弱，就喝点药汤吧！难道连父亲这样，都不肯听一句吗？”
　　“父亲，您就让我带着孩子去见见他吧！”炎焰一脸病容，虚弱躺在榻上，微微偏着头看着他。
　　“什么？”炎釜眉毛倒竖，将碗摔得粉碎，“你还想见他——那个拐骗我宝贝女儿、打乱我安宁生活的凫傒奴！哼！就是你死，也不可能再见他一面。”
　　“啊——”炎焰白如霜的脸上，只剩下绝望，“那总得将芯儿送到他父亲身边吧！可怜她不能有个完整的家。”
　　“芯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们炎家的骨肉，必须继承炎家的使命。”炎釜狠着脸。
　　“爹！芯儿是我的女儿！”炎焰翻起身，扯着我的衣角。
　　“你是我的女儿！”炎釜甩开她的手，“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若不把他给彻底忘了，我就将芯儿送上祭坛！”
　　炎釜气红了眼，手指着她，“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几分能耐！”说完，他转身就走。
　　“爹——”炎焰挣扎向前想再抓住他的手。“碰——”她狼狈地摔在碎片上，满脸绝望。
　　炎釜看着摔在地上的焰儿，咬牙，将门关上起来。

　　次日，乌金长矛脱离了枷锁，朝焰儿的房中飞去。
　　“焰儿，终是肯接下重任了！”炎釜在院中微笑地捻着须。焰儿是炎釜最小的女儿且是儿女中唯一哟潜力成为鸾的孩子，即可以召唤乌金长矛的下任鸾。
　　片刻之后，天气大变，一只火鸟飞到炎釜的面前。“鸾祭！焰儿！好狠的心啊！你怎能忍心让老父看着你流尽最后一滴血呢？”炎釜退后几步，瞪大了眼睛，疯狂地冲了进去，颤抖地捧起炎芯的脸，“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你是骗我的。哈哈哈！”
　　“哇——”婴儿嘹亮的哭声响起。
　　鸾祭，接任最下策，以炎氏一族中受上天祝福的一位的鲜血祭奠长矛，可治疗和延续下任鸾的生命。

　　炎釜一身黑色紧身衣偷偷跟在那小女娃的身后。
　　“长老！”府中下人惶恐不安，神态古怪，虽这样不是一两天了可仍旧无法相信眼前的会是长老。
　　“嘘——”炎釜伸出食指放在嘴边，蹑手蹑脚地躲着。
　　只见那女娃被一堆坏小孩扯着辫子，拧着胳膊，一把推倒，居然还用脚踹。
　　太过分了，越来越不象话！炎釜气愤之余，裹了个面纱，冲了出去，举起随手拿来的扫把，“给我走开！你们这些个小坏蛋，尽欺负小女娃！”
　　那些坏东西作鸟兽散，嘴边还喊着“你这个杂种，居然还敢住这里！”
　　赶走那些讨厌的家伙，炎釜回过头来，看着芯在揉着眼睛，露出的鼻头红红的，手上一块青、一块红。
　　“别哭了！傻孩子，有我在没有敢欺负你的家伙，他们要是敢来，我把他们倒吊过来打屁股！”
　　“扑哧——”炎芯脏兮兮的脸上绽放出无瑕的笑颜，“呵呵！”
　　“我送你回去吧！”看着芯儿，炎釜心中忍不住酸涩：我的焰儿，鼻子酸酸的。
　　“你是什么人？”童声清脆。
　　“好人。”炎釜干涩地回道。
　　“哦！那你不会骗我？不会欺负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不会欺负你！小芯儿！”炎釜心想：没说不骗你哦！
　　炎釜看着花园里那些侯选圣女都在训练，那两只眼睛直发亮，于是炎釜又穿着夜行衣跳到她面前，“小鸟，你要学吗？”
　　“嗯。”炎芯捣蒜般捣着脑袋。
　　“那叫声师傅！”嘿嘿！杜悠我让你的女儿认贼作师傅！
　　“师傅。”炎芯干脆利落。
　　“啊——”能叫爷爷那该多好啊！炎釜有些苦涩。“要学些什么呢？”
　　“兵法。”炎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先兵法呢？学仙术不好吗？可以把那些坏蛋打得趴下。”炎釜有些意外。
　　“我要先万人敌！将火羽族的全部除掉！替母报仇！”炎芯握紧拳头，坚定地说。
　　“是吗？即使你学了也未必敌得过整个羽族。”炎釜摇头。
　　“那我至少要手刃炎釜！”炎芯眼睛带着坚定。
　　“哦！”炎釜有些不稳，扶者身子，“好！好！有志气！那就将我告诉你的故事给写下来，自然就可以了。”
　　“怎么了师傅？”炎芯伸手扶着炎釜，一脸担忧。
　　“有些隐疾，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一样，呵呵！”炎釜无力地说着，“哦！对了！你必须学会板着脸，这样才像个学兵法的！”
　　“为什么？”炎芯皱眉。
　　“你才能从气势上压倒他人！”炎釜心想：废话，要是用你那祸国殃民的脸笑，又被拐走了，谁来还我宝贝孙女啊！芯儿、玿儿，我族竟同时出了两位鸾的候补，呵呵！此乃大幸也！

　　旧事（二）

　　“你是谁？”扎着两个羊角的小娃戳着蹲在角落的小炎芯。
　　抬起脏兮兮的脸，却看到一个放大的笑脸，“炎芯。”
　　“有谁欺负你呢？告诉我，我一定让他屁股开花。”炎玿握着拳头，两个大眼睛放出精光。
　　“你不怕我吗？”炎芯心中惴惴不安。
　　“为什么？”她居然张大了嘴巴，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你又不是我爷爷！”
　　“你爷爷？咳咳！”红晕爬上了炎芯耳朵——唯一干净的地方，“你不知道我是凫傒？”
　　“凫傒？是你的小名？我叫炎玿，以后叫我姐姐吧！”炎玿伸手就将那小家伙拉起来，“呵呵！那么轻，蹲在那看不出来竟和我一样高！”炎玿搔着头傻笑。
　　“凫傒是奴族！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小炎芯颤抖着肩指着玿的鼻子。
　　“奴族又如何！竟是我炎族人，就是拥有最卑微的身份，也妄不会让他人任意欺负！”小炎玿叉着腰指着天，一脸无畏。
　　“嗯！”小炎芯绽开了从出生到现在的第一个笑脸。宽敞的花园，多了两个娇小的身影，串串铃音。
　　可第二日在去寻，炎芯却再也寻不到了那光环下的笑脸，一个月后才知道炎族唯一的小小姐炎玿被选进弘德宫，作为圣女候补进行训练了。

　　“炎芯！你还记得我吗？”在老地方拦住那位虽脱离了童稚，自身冲满光华的炎芯。
　　“你是谁？”炎芯不冷不热。
　　“我是炎玿啊！”炎玿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哦！原来是小姐啊！”炎芯身子一旋，脱离了制约，行了个家礼。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呢！”炎玿气得眼睛发红，“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小姐和炎芯可谓是云泥之别，莫要在胡闹！”炎芯眼底没过一丝波澜。
　　“什么小姐啊！你分明还比我大几天，照理说我还要叫你一声‘表姐’呢！我不管！”炎玿拽起炎芯的手臂就出了炎府。
　　“你要作什么！”随被师傅赞赏具有不错的资质，可在动武方面却不是炎玿的对手，气得炎芯眼中一片阴霾。
　　“去弘德宫。我要向他们评理！为什么我能去，就你不能去！我不知道你不能去，不然绝不会留下你的！”炎玿头也不回，带着炎芯飞了起来！
　　“啊——”炎芯差点没被打击垮，赶明儿碰到了个不讲理的主，亏以前还如此崇拜她，竟连奴族的后代决不可以参加这类官职，不，连普通的一员也是奢侈，要不是一身武艺，以及所谓的鸾的孙女这头衔，我还不知会沦落到如何地步呢！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兴奋。
　　“轰——”还不及多想，如密雨般的天雷在身边开了花，炎芯的脸都白了，咬紧牙关，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炎玿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可天火的速度和杀伤力确实是不一般，两两落到弘德宫门前时，早已经不成样子了。
　　“邰揖！邰揖！”刚着地，炎玿已经开始嘶吼起来。
　　“我的姑奶奶！刚回家一趟，又何苦匆匆赶回来呢！休假还有好些时日！”从宫内踉跄跑出来个中年的宫装佳丽。
　　“我要我姐也进来！”炎玿霸气地说。
　　“这——”邰揖看了两位也不惊奇，只直直盯着炎芯，又点头又皱眉，“邰揖无法做主！还请炎玿大人问问长老吧！”
　　“啊——”炎玿失声叫了起来，“那老头！”
　　“玿儿！是怎么说话的！”炎釜主着拐杖漫步而来拉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这样像什么话！”
　　“啊——”炎玿再次惨叫，“爷爷！”
　　“你俩给我回祠堂罚抄祖训一千遍！不完成不准出祠堂！”炎釜严肃地敲了敲地板。
　　“爷爷！我要炎芯也入弘德宫！”炎玿跪在他脚下。
　　“两千遍！”炎釜声音不喜不悲。
　　“总得试试她的本事吧！圣女并不只看身世的！”炎玿傲然。
　　“唉——”炎釜定着她俩，最后不得不抚额，“邰揖，开门！”

　　“唉——”炎玿几乎要哭了，“什么祖训啊！真不知道要这个干什么用的！”
　　意料中，炎芯通过了测试，还比炎玿的记录不相上下，不过擅长不同罢了。回到府中，自然是在祠堂抄祖训！
　　“你能不能少聒噪点！”炎芯烦乱地发起脾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芯——”炎玿留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炎芯。
　　“哼！”炎芯撇过头。
　　“芯儿！”炎玿娇滴滴地说。
　　炎芯从鼻子了哼了一下？
　　“芯姐姐！”炎玿坚持不懈。
　　“碰——”炎芯直接将她敲晕，“冤家！”挥洒起笔墨奋战第两千遍零一遍。
　　“我让你继续傻！”炎芯嘴上拼命叨念，可心中一阵揪心。

　　午夜梦回兮，
　　尽是从前欢乐。

作者有话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