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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杀跋锋寒 制钱独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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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扫一眼全场,宋师玉眼中划过一道满意之色,转向另一边,语气变得温柔了少许:“大江联江夫人?”
听他问到自己,大江联前盟主江霸的美丽遗孀郑淑明忙向他福了一福,娇声道:“郑淑明见过宋大公子。”神色间恭谨小心之极,生怕哪里惹得这瘟神一个不高兴,自己就步了金波的后尘。
宋师玉皱眉道:“夫人怎会淌这浑水,难道也是为了寇仲徐子陵二人不成?”
郑淑明眼见双龙与宋师玉显然关系匪浅,赶紧解释道:“宋大公子切莫误会,我等原是为跋锋寒而来,只因拙夫死于其手,大江联不得不寻他报这个血海深仇!”
她言语里到最后甚至已带了些许泣音,话外之意显然是我等报仇这事,你若插手便是不义。何况当日王通寿宴之上,宋师玉大败跋锋寒之事早已传遍天下,郑淑明赌的就是他不会无端为这个突厥人跟整个大江联作对。
她赌对了,宋师玉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说着又转向另一侧:“拓跋玉,淳于薇?你二人和这‘北塞十八骠骑’当也是为了跋锋寒而来?”
宇内三大宗师之一,突厥武尊毕玄的两位高徒傲然拱手道:“不错,我等奉了师命,务必为大师兄的性命找跋锋寒报仇雪恨,此事是我突厥人内部的恩怨,还请宋大公子不要插手。”
“突厥人内部的恩怨。”宋师玉淡淡重复一遍,脸色倏地转沉,“那为什么不在突厥内部解决,却在我中原之地妄动刀兵?”
“中原”的“中”字出口之时,他身形方起,到了“原”字,人已到了一丈开外的跋锋寒身前。
“妄动”二字出口之际,跋锋寒袍下的长剑二度被他夺了过来。
“刀兵”二字落定,跋锋寒一颗人头已飞向郑淑明身前,无头尸首一时仍立定未倒,手中刀刚刚自鞘中拔出一半。
这一下陡地再起异变,众人刚刚平定下来没多久的心神再次大震。
跋锋寒的身手有多高人人有眼得见,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追杀下仍能保得性命。可宋师玉竟瞬间便取了他的剑,再用他的剑瞬间取了他的命?!
纵然宋师玉这一招是攻其不备,可跋锋寒竟连刀还没拔出来就已丢了项上人头,实在是……
郑淑明接了人头递给身旁属下,面上神情复杂之极,眼内莹莹异彩连闪,向宋师玉远远盈盈拜倒:“多谢宋大公子为我夫君血此深仇!”
宋师玉忙一闪身上前扶住了她:“夫人言重了。当日若不是我顾忌通老寿宴不好见血,轻易饶了这厮,江盟主也不至在后来命丧他手。今日就算是在下将功赎罪吧!”
二人言辞应对,有礼有节,有情有义,彼此却都心知肚明,大江联如今欠了宋师玉一个天大人情,以后还不知要怎么还法。
扶起了郑淑明,宋师玉转回头看向拓跋玉这一路人马,淡淡道:“如今跋锋寒已死,阁下等也该转回突厥向令师复命了。”
拓跋玉一时不知该如何出言作答。
他请宋师玉袖手旁观,宋师玉却立刻用行动表明自己完全不买他帐。
可的确又是他为自己师门杀了大仇人。
宋师玉言语中对突厥人殊无好感,又径直将跋锋寒的人头送给郑淑明,很明显并无意对他们卖这个人情,可跋锋寒既然人死在他手里,这个人情他们如今想不欠都不行。
当下拓跋玉只得冷冷哼了一声,勉强向宋师玉拱拱手算是道谢,拉住身旁一撅小嘴就要上前找茬的俏师妹淳于薇,带着北塞十八骠骑一言不发离去。
饶是宋师玉对异族人从无好感,此刻也有几分欣赏他的痛快:到如今为止,还只有他这一路人马干脆离去。其他人纵然已经心中胆寒,却仍抱着几分或许事有可为的希望留于原地,想再等等看。
既如此,就让你们看个痛快吧。宋师玉心中冷笑,转而看向郑淑明身旁二人,皱眉道:“‘恶僧’法难,‘艳尼’常真,你二人不原是铁骑会任少名的手下么?如今难道投了大江联?”
不待二人答话,郑淑明已经赶紧出言撇清:“宋大公子误会了,两位大师只是凑巧与我们同路,并非大江联中人。”眼色更同时向宋师玉拼命闪烁,只差没有明言他二人目标是有弑主之仇的双龙,绝对跟自己这一方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就好。”宋师玉好似松了口气,轻描淡写道,“杀了。”
“杀”字出口,六道鬼魅青烟同时飘出,三个对法难,三个对常真,显然对二人实力比对金波高看了一层。
独尊堡影卫做事,从来不择手段不讲规矩,只求达到最终结果。
所以恶僧与艳尼也就没有了任何机会。
即便他们在宋师玉注意到自己二人时已经心中大凛,尽提功力全神戒备,各自甚至成功挡住了两名影卫的偷袭,却再无能抵挡刺向咽喉的第三剑,也是绝命一剑。
待到六道青烟逝去,两道血箭从法难常真的咽喉向天喷出,二人尸首颓然倒地之后,再无人敢抱任何幻想:谁知道这样鬼魅阴狠比之 “影子刺客”杨虚彦也不逊几分的手下,宋师玉还有多少?
郑淑明首先在宋师玉一句“夫人还有什么事么?”出口之后,带着大江联帮众告退。
为了“蒲山公令”想擒到双龙向李密请赏的“拥李帮”本就是乌合之众,在两名头领之一的金波死后早已胆寒,此刻更是作鸟兽状一哄而散,再不听另一名头领“金银枪”凌风的任何号令。
之前被宋师玉制住的那些人,在他一挥手间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后,也忙不迭抱头鼠窜,连散落一地的兵器都不及再捡回来。
转瞬间,场内活人只剩下宋师玉与双龙,还有毕竟自持城主身份,至少要交待几句场面话的钱独关及其数十手下。
这时宋师玉却转了笑脸,上前亲亲热热拉起钱独关一只手,边拖他向酒楼大门走去边道:“闲杂人等总算都走光了,平白耽误小弟跟钱兄叙话的工夫这么久。”
钱独关心中大骇。
他能做襄阳城主这么久,手底下自然强硬之极。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师玉好像只是闲庭信步向自己走来,未及眨眼已到了面前。自己明明戒备到了极点,却仍然不及稍作反抗便被制住。
如今他手上脉门被宋师玉扣得死死,一股阴寒之极的真气从那里透体而入,且不提难受之极,一身功力更因之被封,完全无从提起。
钱独关知道自己一条小命已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纵然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老老实实听从宋师玉的传音吩咐办事:
“钱兄请放宽心,小弟要的只是这座襄阳城,不是你的性命。你若肯配合,大可继续安稳做你的襄阳城主;但你若不肯配合,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