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66、长街雨夜 无人置信

　　竟陵城破之后，长街雨夜里的最后一战，令所有人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首先是宋阀中人不敢相信结果。

　　除了阀主天刀宋缺本人，其长子宋师玉同样是整个宋氏族人心中的偶像，从少年重整独尊堡到近日平灭大梁国，他几乎与其父一样有着不败的传奇记录。

　　他突然出现在竟陵守城，宋阀没有派人支援。一则太过遥远赶之不及；二则大家并不担心他的安全，单凭他那当世恐怕无人可出其右的“夸父追日”，他只要想走，随时可以潇洒离去。

　　宋师玉本人也没有向宋阀求援，除了以上两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此次去竟陵，为的是私人私事，或者明白一点说，为的是飞马牧场的美人儿场主商秀珣。帮助守城是他迫于形势下的个人行为，跟宋阀无关，否则他就答应接任竟陵城主了。

　　简单一句话，宋阀全体上下都对他们这个少主极有信心，只顾着替他自豪“义薄云天”这绝非人人当得起的四个字，并不虑他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出大事了。

　　在竟陵这些天，他为救人为守城，竟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而城破之时，他为了掩护竟陵军民安全撤离，独自断后，带伤苦斗杜伏威及其麾下数十高手，结果最后终于不支。若非被一个神秘高人救走，他恐怕已经当场毙命。

　　可这几天他一直音讯全无，至今生死不知。

　　宋家军子弟兵已经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倘若最后传来的是少主噩耗，誓要将江淮军化为齑粉。

　　宋缺至今未曾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不用说也人人都知道，倘若他这个最得意的长子，宋阀青出于蓝的继承人，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天刀必然会亲自出手向杜伏威为爱子复仇。

　　从竟陵撤往飞马牧场的人们，同样无法相信宋师玉失踪的消息。

　　商秀珣与双龙等人追悔莫及，后悔自己不该听惯了他的话，竟当真只留他一个人断后。

　　双龙耳畔还回响着他淡淡的话语：“两月后，洛阳见。”

　　商秀珣眼前还浮现着他淡淡的笑意：“场主既然有命，师玉自不敢有事。”

　　他们知道他有伤在身，可只道他即便如此仍比其他人强过许多，所以才最终被他劝服。他们不知道，原来他的伤比他们以为的严重得多。

　　即便是这样，他在面临杜伏威时，若是力战不敌，想走也是随时可以走的。可他为了拖延时间，好令最后一批撤离竟陵的军民走得更远一些，硬是咬牙死战苦苦支撑到了几乎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于绝境中被一个神秘高人救走，没有当场毙命。可这几日来他完全没有消息，究竟是重伤难愈，还是已经重伤不治？

　　即便是当天长街夜战中的当事人，也同样不敢相信那晚发生的事情。

　　杜伏威在苦苦等待着宋师玉的消息，他已顾不得宋师玉还欠他一件事没办妥了，宋阀那边蠢蠢欲动的压力如今令他寝食难安。

　　他原意只是想教训一下宋师玉这小狐狸，如不是他，江淮军占领竟陵本绝不用花费如此大代价。但没有想到，他一时没收住手教训得过了，引发宋师玉的奇怪暗伤导致他几近走火入魔，令杜伏威进退维谷。

　　杜伏威更不敢相信的是，明明跟自己是合作关系，更曾两度重伤宋师玉的婠婠，当时竟也会在场，甚至为了他对自己这拨人流露出过刹那的杀机。她临走前瞥向他的那一眼，即便是强如杜伏威也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而最令杜伏威不敢置信的就是，他刚刚才得知，秦川是慈航静斋这一代的入世传人师妃暄的化名。出手救人的那个神秘人，可不就是自称秦川么？

　　他简直对宋师玉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小子搞这么大拼这么狠，不就是要“义薄云天”那四个字，不就是为了和氏璧么？现在静斋仙子竟然亲眼看见你的表现，亲手将你救了出来，实在是值大发了。

　　婠婠也有些事情不敢相信。确切地说，她是想不通。

　　她跟宋师玉前后打了两架。第一架是他找上了她所居独霸山庄的门，第二架却是她找上了他所在的竟陵城头。两次二人都是绝对的敌人。

　　但是宋师玉明明知道她是阴癸派妖女，明明自己功夫比她更高一筹，却宁可自残也不愿伤害她一分一毫，相反煞费苦心暗助她安然遁去，再加上他那身似是而非的疑似天魔功，都让婠婠对这个宋阀少主有疑问有好奇：

　　他为何对自己如此示好，难道宋阀这样素来自持正统的势力也有意跟魔门联手么？

　　她主动上到竟陵城头第二次找宋师玉交战，就是想再次确定一下，她之前的感觉究竟对不对。
　　结果一点没错，宋师玉当时虽然已经负伤，功力比前一日差了不少，但要跟自己千招内斗个旗鼓相当还是没问题的。

　　可就在一众牧场高手马上要围攻上来之前，他恰到好处地“再也避不过”她的一掌，再次情愿自己受伤，也要给她创造安然离去的机会。

　　宋师玉与杜伏威的长街一战，她之所以窥伺在旁，原先目的是想看清前者的武功路数，看他的“天魔功”在别人面前与在自己面前可会有什么不同，又究竟练到了何等程度。

　　后来看他身陷危机，念着他两次暗中相助自己安全脱身，加上赠袍蔽体之德，婠婠的确有心出手相救宋师玉。

　　只是当她发现师妃暄竟然也窥伺在旁，却叫她立时转了心思。他们佛门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还是留给静斋门人去做吧。

　　师妃暄终于忍不住出剑相救宋师玉那一刻，已觑机良久的婠婠几乎同时就要挥出天魔带，务必趁这个机会重伤师门死敌。

　　但她最终还是收回了这一击。反正她们迟早要完成道魔二十年一战之约，这回就暂时放过她。

　　另一个不敢置信的人也是长街一战的在场者，传说中救出宋师玉的神秘高人，化名秦川的静斋仙子师妃暄。

　　宋师玉突然出现于竟陵守城的消息传出，师妃暄不能不怀疑他此举目的不纯，恐怕颇有几分沽名钓誉，有意要博名声的意思。

　　但师妃暄也不得不承认，宋师玉的确是当今世间难得的英杰，和氏璧可供托付的人选之一。她想给他一个机会，故此亲身来了竟陵，隐匿暗中想看个究竟：他会在竟陵守城守到什么地步？

　　可她竟看到了宋师玉独自断后，苦战到若不是自己出剑相救他肯定会毙命当场的地步。师妃暄终于知道，自己之前对他的些许怀疑，着实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