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14、慈航静斋 同病相怜

　　“晚辈若输了这赌局，便送江淮军千匹出自飞马牧场的良马，如何？”宋师玉直盯杜伏威。

　　杜伏威大为心动。飞马牧场出产的马匹质素天下闻名，有千匹出自那里的良马，可组成一支精骑了！

　　“你若赢了，便又如何？”他沉声喝问。

　　“晚辈若侥幸赢了，只盼宋阀将来起事之际，能与江淮军结成盟友。”宋师玉道，“异日我宋家得取天下，保你杜总管得做一方诸侯。”

　　“哈哈！”杜伏威长笑出声，“为何不是等我杜伏威坐了天下，再许你宋大公子一个镇南公？”

　　“杜总管息怒。”宋师玉不慌不忙道，“前辈乃是一代枭雄，一双袖里乾坤打遍天下，帐下江淮军更是攻无不克。”

　　杜伏威冷哼一声，神色却缓了一缓。好话人人爱听，宋师玉这句恭维点到了他最得意处。

　　“只是，恕晚辈冒犯。”宋师玉却一转道，“杜总管有三缺，即便打得下天下，也坐不了江山。”

　　“哦？”杜伏威神色又是一凛：“老夫倒要好好听听，我杜伏威缺了哪三样，跟那皇帝宝座竟绝了缘分？”

　　“其一，缺人才。”宋师玉道，“敢问前辈，除了杜总管本人和你那刎颈之交辅公祏，江淮军可还数得出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么？”

　　“这……”杜伏威一时无语以对。宋师玉这一问，的确问到了他的痛处。若手下多几个可用之人，他何须事必躬亲，甚至亲自出手只为抓两个小混混回去？

　　宋师玉却又火上浇油：“杜总管可还记得那李靖？”

　　杜伏威想了一想，记起他曾经因为和寇徐二人一起，被自己手下执法团追杀成重伤，后来不知所踪。不知宋师玉此时提起他来作甚？

　　宋师玉微微一笑：“这李靖原是江淮军帐下一个小头目，如今却是我独尊堡的骑军统领。他乃天生帅才，晚辈还没谢过杜总管，竟大方将这等人才送我。”

　　杜伏威老脸一红，心知宋师玉这是暗讽他明明帐下有大将之才，却不会用人，难怪至今手下找不出几个可用之人来。不过他却不知那李靖真是胸有百万雄兵之人，只道宋师玉这般说法是夸大其词，也不甚在意走宝。

　　“那其二呢？”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这其二，晚辈也是要先谢过杜总管的。”宋师玉微笑道，“我宋家山城和独尊堡近来添丁增口，倒有大半是从江淮军治下逃难过来的流民。”

　　杜伏威只觉更加难堪。宋师玉这是说他打得下地盘，却不懂得治理。

　　他何尝不知道江淮军纪律恶劣，扰民之甚，治下民怨纷纷，比隋政好不了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一则放不下情面严惩那些跟着他多年浴血的兄弟，二则正如宋师玉第一条所说，他手下缺乏懂得治理地方的人才。

　　他忍怒道：“罢了，你再说这其三吧。”

　　“这其三……”宋师玉此刻却难得的犹豫起来，倒叫杜伏威笑骂道，“老夫已让你说得如此不堪，还顾忌什么？”

　　“晚辈斗胆了。”宋师玉拱拱手道，“这其三，却是缺在前辈的出身上。”

　　他没有细说下去，杜伏威却怎会听不出他意思，叹道，“不错，杜某人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出身，要天下人服我做皇帝，的确难了一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宋师玉却摇头道，“天下百姓只求三餐温饱平安度日，管他谁做皇帝。况且，当年汉高祖刘邦，可不是跟杜总管一般的出身么？”

　　“那你这第三缺却又从何说起？”杜伏威哭笑不得问道。好话歹话都叫宋师玉一人说尽，让他不知怒好还是笑好。

　　“杜总管可曾听说过慈航静斋？” 宋师玉这时却转了话题。

　　“慈航静斋执天下白道之牛耳，数百年来在玄门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杜某怎会没有耳闻。”杜伏威不知他意思，却还是回答道。

　　“只是知道静斋所在的人都不肯透露有关这家派的任何事情，杜某也只知斋内全是修天道的女子。据说道门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曾摸上静斋，找主持论武，岂知静斋主持任他观看镇斋宝笈《慈航剑典》，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静斋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前辈果然博闻。”宋师玉微笑道，“最近江湖有言，和氏璧在洛阳出现。杜总管一定也听说了？”

　　杜伏威点头应是。

　　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当年隋灭南陈，杨坚遍搜陈宫，却找不到陈主所藏的和氏璧，使杨坚引为平生憾事。

　　宋师玉道：“那和氏璧却藏在慈航静斋。每逢乱世，静斋便会派人入世修行。今次和氏璧重现于世，便是由静斋这一代的传人携出山门，欲将之授予能一统天下的明主。”

　　杜伏威冷笑道：“这谁是天下明主，便由几个尼姑说了算么？”

　　“杜总管好气魄。”宋师玉抚掌大笑，“只可惜天下没几个似你这等英雄人物，人人只是惟静斋马首是瞻，她们一旦选定这明主，大半就是天下共主了。”

　　转而神色一整：“杜总管，晚辈斗胆问一句，你自己觉得，静斋传人将这和氏璧授予你的机会有几分？”

　　沉默良久，杜伏威叹息道：“有那前两缺，杜某怕是半分也没有，倒是你宋大公子机会不小。”

　　宋师玉此时却嗤笑出声：“杜总管实在是抬举了晚辈。我宋家若能入静斋仙子法眼，当年又怎会任他杨家轻易取了江山？”说毕好像想起什么极有趣的事，竟失了常态，哈哈大笑起来。

　　听他笑声里感慨万千，杜伏威知道这其中必有许多旧日秘辛。当年天刀宋缺大好形势下却收兵岭南，向杨坚俯首称臣。由这位宋阀大公子现下的表现看来，此事恐怕十之八九跟慈航静斋有关。

　　一时间，杜伏威竟觉得自己跟这方才谈笑间玩弄自己于鼓掌之中的公子哥儿起了同病相怜之意，也放声大笑起来，直震得林中鸟儿纷纷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