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铭昕

9、情理之中预料之外

　　手机响了，陌生的音乐，布凡没有刻意设置音乐分类，系统默认的铃声。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周雨山。一个寝室的哥们，当时是自己的对床，并且经常有意见分歧。常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还在心底钦佩着对方。雨山说他已经通过复试考上研究生了，终于还是考上了，是中国医大DNA司法鉴定方向，彼此激动的交谈着，现在继续深造对于布凡来说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不想调剂又不想借于父亲的帮助当年因4分之差与梦想失之交臂，再无力重拾信心，也迫于就业的压力无奈之下选择了工作，虽说得到了一份别人都蒙昧以求得工作，但是这才刚刚是个起点，既然选择前方就必将风雨兼程。
　　眼前的处境再难得有那份心情了。校园真是美好，就是个避风的港湾，即使那里的天也不是碧蓝碧蓝，太多的遗憾遗失在校园。一墙之隔，喧嚣的对侧则是一片祥和。那里，简陋的叫人产生错就，似乎生活在上个世纪，有年代计时的松柏，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开水房，有永远流传着鬼故事的解剖楼，总是昏暗残缺的路灯，既推不开有关不上的木窗户，还有疑似被废弃的但利用率极高的球场。树荫下的情侣、自习室里的恋人。考前的咖啡，考后的novel,这一切够成了大学的全部。是可悲还是可笑，一张毕业照，把一切定格在那看似久远的年代。
　　时过境迁，也只剩下回味罢了。
　　时间到了，该下班了，布凡起身准备下班前再去看一下自己的病人
　　“宇、主任怎么怎么早就来接班”布凡把听诊器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大衣兜里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宇辰的白大衣还没完全系上露出Levis腰带
　　“当然不是，而是看到主任这么敬业布凡当然很钦佩也很心疼”布凡最后心疼二字说得声音很小。
　　“别贫了，快收拾收拾回去吧，不然还陪我值班？”宇辰略带挑衅的看着布凡
　　“那有没有加班费啊”布凡笑着说
　　“还想要加班费，不让你买夜宵就便宜你了”宇辰在交班本签字
　　宇辰把换好的白大衣有重新换了上
　　“怎么？还真留下了”宇斜视着布凡
　　“恩”布凡不好意思地应声然后转头向走廊跑去喊道“我去给您买饭”
　　宇辰望着布凡的背影，凝思许久
　　宽敞的大办公桌，宇辰和布凡对坐在办工桌的两端。一份意式炒面，一份素炒面，一份百合银耳汤。
　　“怎么就一份汤？”宇辰皱着眉头
　　“是啊，晚上我想要清淡一些，又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要了份素炒面，记得你好像说过这个银耳汤，也买了份。布凡想一定是不合宇辰的胃口，小声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这汤是专门为我点的喽，你不喝？”宇辰已经开始拿出自备的餐具开吃了并似笑非笑的看了下布凡
　　“我、我不习惯~喝”说完这句话布凡狠狠地咽下一口意式炒面，真后悔，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明明是自己想一起喝的嘛，这下只能干巴巴的吃饭了
　　“嗯~这汤很美味，真的不想喝吗？”宇辰低头平静的说，跟本看不到表情
　　“嗯，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喝汤”布凡故作自然
　　“好，我记下了，这个习惯很好”
　　“谢谢，主任。”布凡无奈的向嘴里送着炒面
　　“还有，今天不用你值班，本来就没休息好，一会就回去吧，还有你的旅行包我给你送回去了”宇辰一遍收拾着桌子一边说
　　“主任！我不累，你就让我陪你值吧，和你多学习学习”布凡连忙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起身帮忙收拾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宇辰夺过布凡手里的一次性碗，布凡执拗的看着宇辰
　　“快回去！”
　　“我真的不累，主任”
　　“那先去我办公室睡一觉，有事我叫你”宇辰看执意不过
　　“好，我睡前半夜，您睡后半夜”布凡欣然的说到
　　……
　　当布凡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宇辰趴在桌子上，似乎睡得深沉。忙看表，都快四点了，哎呀，怎么一觉睡到了这时候。怎么都不叫一声呢。内疚的爬起来去医生值班室
　　“布凡，你也当班啊，韩主任呢”护士徐姐问道
　　“啊，主任刚睡下，什么事”布凡问道
　　“是，昨晚有一个急诊手术，两点多才下台儿，太累了。就是这个患者，刚才他家属说现在感觉冷术后寒战，给吸氧没缓解我来问一下主任要不要药物处理”
　　“主任睡了，我看一下吧”布凡道
　　“好”
　　“嗯，给半支度冷丁吧”布凡示意徐姐
　　“好”
　　……
　　宇辰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肩膀，醒了，发现布凡没在，下意识的向值班室跑去，却看见布凡和徐护士站在刚从监护室回来的手术患者床前，宇辰推门而入。
　　“给他打什么了！”看见患者刚刚被转过来的身子宇辰厉声地问着徐护士
　　“半量的度冷丁，患者术后寒战”徐护士清晰的说道
　　“病历没传过来吗，看没看！是COPD患者！有急性发作史！”随话转向布凡，狠狠的蹬了他一眼
　　“有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值班医生！”冷眼看着徐护士“检测呼吸、数值，准备支气管扩张剂！”
　　“是，主任”徐护士连忙去准备
　　“还呆在这干什么！”宇辰冲着布凡不温不火的说
　　“对不起！”布凡低头
　　“觉得没事可做就去把值班室的地拖了”宇辰目不斜视的看着检测器低声说
　　“是”布凡不敢多说，委屈的开门出去，明明是他自己睡着了。觉得重要自己怎么不一直看着
　　“布凡拿着拖布狠劲的在水龙头下冲着”
　　交班时，布凡站在宇辰的对侧斜后方，看着他一脸的阴郁，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说完直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