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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根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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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某高档餐厅。
被提前预定了包场的餐厅内部,最高层的豪华套间中,迹部正坐在桌子的一侧。
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高定西服,靠在红木椅上,举着香槟杯眺望远方。巨大的落地窗反射出他的表情,但和愉悦完全沾不上边。
这里处于市中心,从制高点往外看去,大半个东京都能收入眼底。迹部抿了口香槟,神色不明,下一秒就听见雅间的门被敲响。
“请进!”
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女性,看起来很年轻,和迹部年纪差不多的样子。她的短发被挽在脑后,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桌边,拎着裙摆行了个淑女礼,声若银铃。
“晚上好,迹部先生。”
迹部早已放下酒杯起立,露出了完美的社交式笑容,伸出手来:“晚上好,铃木女士。”
两人互相说了些寒暄话,迹部便拉开对面的椅子,请她坐下。
这里的服务员速度也很快,他们刚刚坐好,之前点的菜品就通通上桌了。
铃木虽然端着笑容,但大约是个很明朗有个性的女生,从行动间时不时暴露出的豪爽动作就能看得出来。她和迹部聊了些天南地北的话题,但发现她经常接不上话后,迹部就体贴地谈起了家常。
“铃木小姐在学校参加了什么社团?”
她刚吃完前菜,抹了抹嘴,笑道:“是网球部哦,和迹部你是一样的呢。”
铃木正好也是网球部的成员,虽然不是正选,但她也是很喜欢,并且在为之努力的体育项目。而冰帝网球部的鼎鼎大名,只要是高校网球部的人,差不多就应该都知道。在认识迹部之前,她就听说了这个如同帝王般的部长。
“哦?”他来了兴趣。女网的强校他了解不多,但铃木所在的中学,他倒是也听说过。“帝丹吗,听说帝丹去年打进了关东大赛?”
“嗯嗯,关东大赛第四名呢~”铃木放下餐巾。说到自己网球部的战绩,骄傲的神情逐渐掩盖掉她脸上那份和陌生人独处的尴尬,“可惜没能打进全国大赛,没有你们冰帝厉害啦!”
迹部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过,说到帝丹,更加出名的可不是网球哦!”她突然正经起来,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道:“只是,那位出名的人目前在休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他切割牛排的动作缓了缓,好像想到了什么,询问道:“是那位高中生侦探吗?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没错!”她高兴得弯起了眼眸,“工藤新一哦!是我很好的朋友!”
这位工藤新一,是在整个东京的上流圈子里都有名的侦探,解决了无数富商的财产危机。
但是听说他已经有一阵没出现了,最近崭露头角的,反倒是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被称为怪盗的克星。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迹部有些感慨,他虽然从小就是天才,但让小学时期的他去破案,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也不是很大。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说着普通的话题,很快,晚餐就结束了。
迹部擦擦嘴,放下了餐巾。
这一直不咸不淡的模样,让铃木摸不准他的意思。她早就想说些什么,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迹部先生,不知对于今天的约会,您抱着怎样的看法?”
她不等迹部说话,手指勾了勾耳边的发丝,微垂下眼帘,“那个,其实啊……我明白的,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被家里人催着安排见面什么的。迹部先生也有喜欢的人吧?我很清楚,你看着我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想要继续发展下去的感觉……”
坐在长桌对面的男人一愣。
“说来有些令人不好意思,但是我想,迹部先生,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易?”
——
冰帝网球部,由于部长今天有事而翘掉了社团活动,飞鸟被叮嘱了要好好看着部员们练习。
——最好也下场跟着打几局。
现在,她正在执行迹部的指令。
网球击打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但此刻对于部员们来说,尤其是和飞鸟对练的部员来说,简直就是魔音。
她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明明往常都会顾忌到对手的能力,而适当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今天却不管对谁都是那种要毁灭一切的怪力。
“砰!”那是她砸掉了对手的球拍的声音。
比分0:6之后,场上的部员又换了一个。
飞鸟的脸色完全没有变化。她拍了拍网球,将之高高抛起,跳跃……
“飞鸟。”身后有人叫她。
她没来得及收手,一球击出去后,网球直直嵌进了场馆的墙壁里,发出一声巨响。
落了地,飞鸟转过头去,是忍足。
歪了歪头,她示意忍足说话。
那个带着圆框银色眼镜的成熟男孩苦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她呆了一下,迅速自检,“……我没有出现故障。”
对她的说话方式已经有些习惯,忍足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不……我是说,你有注意观察部员们的身体状况吗?”
他指向了场馆内。所有跟她对练过的部员,无一不是坐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龇牙咧嘴。
她良好的听力,甚至还能听见有人低声抱怨她不该叫飞鸟,应该叫泰坦才对。
“你不是那种不顾他人状况的人,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是吧?”忍足俯下身来和她面对面,那副平光眼镜后是关切的眼神,他是真的在关心着飞鸟:“难不成,是因为迹部不在,感到了紧张?”
“不是。”飞鸟立刻回道。
她没有情绪,因此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
但她的果断回答,却让忍足联想到了什么。他哭笑不得地,又带着点宠爱小孩子地说道:“是是,我知道了。那么,能请你放过我们这些无辜的村民A吗?这样下去,会伤到他们的手腕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明白了。”
重新拿过一颗网球,她看向场地对面被吓到的部员,道了个歉,然后默默把监听某个远在市中心的人的设备关掉,将球扔给对面的人。
“刚才发球失误,现在轮到你发球。”
部员:……
忍足则是看向墙上被打出的洞,眼中多了些许兴味。
看来,明天迹部又要花费一笔钱来修场馆了。
他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其他异样,便转头走回自己的场地,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对飞鸟来说,已经是一不留神就会崩溃的BUG。
她打着球,在场地里来回跑动之间,渐渐蹙起了眉。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违背了指令,甚至这一次,她还无意识地伤害到了其他人类。
没有发觉自己脸上产生了“表情”,飞鸟紧握着球拍,体内飞速计算着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