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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 三 ...

  •   第二天一早,陆珙便直接去找了周萱。
      周萱被安排住在西边走廊的一间房内。陆珙一敲开门,便直接一把抱住周萱,嘴中不停地说着:“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手和身体却一直在暗中确认她的心跳和体温。
      而结果自然是如同陆敬椿所说的,周萱身体冰凉,没有心跳和脉搏。陆珙的心仿佛掉到了无底洞一般,他仍不死心,怀着一丝希望,问周萱:“我们一起偷偷逃走吧,去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结婚,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周萱摇头,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不行,我已经不干净了,我配不上你。”
      陆珙抓住周萱的肩膀,诚挚地说:“我不在乎。我们走吧。在你和大哥结婚之前逃走。离开这里。今天晚上就出发。”
      周萱甩开陆珙的手,一副不忍的神色:“我不能走。他们会找到我们的。你也不要再见我了。”说罢,便将陆珙推出门,一把将门关上。
      走廊拐角处,陆敬椿冷冷地看着一切。待陆珙走进,他问:“若是周萱同意和你走,你是不是今晚就真的和她私奔了?”
      陆珙看了陆敬椿一眼,苦笑道:“她已经拒绝了,现在问又有什么用呢?”
      陆敬椿叹息一声,看着陆珙:“二哥,你真的是很喜欢周萱。”
      陆珙没有答话,躲过陆敬椿的目光。是的,他曾经是很喜欢周萱,甚至想好了今后和她如何度过余生。但昨晚发生的一切,又令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悄悄地发生了改变。他自己不知道这些变化是什么,他除了抵触之外,却不知为何,还有一些微妙的,他也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响了。李静笑岑岑地从门后走出,看到陆敬椿和陆珙二人,笑意更浓了。
      “小少爷,二少爷。”李静招呼着二人:“真巧。老爷正叫你们去他房里呢。太太也在。”
      陆敬椿和陆珙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不出所料,是昨晚的事。
      “走吧。”陆珙说。陆敬椿点点头,随即又低声说:“二哥,无论发生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恨我。”
      陆珙听到了,转身看向陆敬椿。他明白他的弟弟知道一些事情,但陆敬椿不说的话,那他也不应该问。他轻轻拍了拍陆敬椿的肩,温柔地说:“我不会恨你。”
      陆敬椿抓住陆珙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喃喃道:“那便最好了。”
      这一切都被李静看在眼里,她嫌恶地瘪了一下嘴,转身走进书房。
      陆家老爷正坐在他卧室里的一张大椅上,陆太太坐在一旁。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见陆敬椿和陆珙二人进来,陆老爷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打量了一番,少顷,他低声说道:“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二人沉默。陆敬椿本想回答,陆珙抬起手臂阻止了他。“不知父亲是在问什么。”陆珙说。
      陆太太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年纪不大,还是个带把的。勾引起男人来却一套接一套。跟你妈一个样。”
      陆珙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般嘲讽,面不改色,他依旧平静地说:“若您说是昨晚的事的话。我和敬椿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讲。中间被李静打断,敬椿一时气恼,言语失态,这不过是小过失而已,不至于烦劳您二位如此严阵以待。”
      陆太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什么,能说一个晚上?你的房间就在敬椿房间边上,说完话回房就这么难吗?”
      陆珙刚要说话。李静阴阳怪气的打断了:“可不是嘛。”她掩着嘴笑了:“我刚刚还在门外看到小少爷亲他呢。”
      陆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陆珙感到无语:陆敬椿亲了他是不假,但只是在手尖吻了一下,顶多也就算个亲昵的举动,却被李静做了文章。
      陆老爷脸色阴沉,他盯着陆珙,低声询问,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是在报复我?”
      陆太太轻轻笑了:“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敬椿不过是玩一下,尝尝鲜而已。谁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
      陆珙还没来得及张口,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敬椿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不只是陆老爷和陆太太,就连陆珙也吓了一跳。
      “父亲!母亲!”陆敬椿运足了气,大声说道:“求你们成全我和二哥吧!”他扑到地上,做出磕头的姿势:“我和二哥是真心相爱的!”
      陆太太脸色瞬间变了。陆老爷大喝 :“胡闹!”陆敬椿仿佛故意气他们似的,回应道:“不是胡闹!我真心喜欢二哥!我这辈子只认他一个人!”
      他转过头,冲着陆珙说:“二哥!你也说两句!我们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要一辈子厮守!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陆珙一脸茫然,他走到陆敬椿身边,拉住他低声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陆敬椿一副委屈的神色,眼睛里竟然还有泪打转:“昨天晚上,你忘了你怎么说的了吗?你昨晚明明那么……你难道上了我就想翻脸?我不管!我身子已经是你的了,不会再认第二个人了!”
      陆珙有些反应不过来,竟不知说什么好。陆太太气的脸都白了,她指着陆珙,冲陆老爷说:“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你今天不治他,我就在这死给你看!”
      陆老爷显然也很生气,他盯着陆珙,怒声道:“你真是能耐了!”随即,他换来两个男仆人:“把他给我关到仓库里去。”
      “二哥!二哥!”陆敬椿哭着,抱住了陆珙的腿。“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找你!我会把你从那里救出来的!”
      “还关什么仓库!”陆太太愤怒地大叫:“把他给我赶出家门!”
      见陆老爷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男仆便架住陆珙的胳膊,将他抬出院子,扔到门外,并将大门锁上。
      陆老爷看着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的陆敬椿,一气未消一气又上心头。“把他关进仓库里。念棣结婚之前都不许放出来。”陆老爷命令道。
      陆敬椿没有多反抗,老老实实地被锁在仓库里。他自己是很喜欢这个仓库的。里面有一台属于他的家用机床。他就在这里给陆珙做了一只怀表,虽然简陋,但陆珙一直将他带在身旁。想起陆珙收到怀表的模样,陆敬椿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向心中。
      只希望今天这么一闹,陆珙会不会因此怨念自己。陆敬椿想着,叹了一口气。陆珙知道周萱是死人,她心怀鬼胎,那么他便不会单独私会大哥,也不会与大哥起争执,大哥便不会死了。若是大哥不死,那么周萱的复仇,应该就会从大哥的葬礼,转移到大哥的婚礼上了。都是陆家家族聚集的时刻,对周萱来说没有差别。
      但若是在婚礼上,陆敬椿无法保证能让陆珙全身而退。因此他才刚刚在父母面前演了一出戏,让父母把陆珙赶出家门。只要陆珙不出现在这个家里面,那么无论何时,他都是安全的。
      仓库里漆黑一片,令陆敬椿难以抓住时间流逝的速度。仆人不久前给他送来了晚饭,想必现在应该是黄昏了吧。
      正想着,陆敬椿突然听见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在黑暗中,人的听觉格外敏感。他顺着响声走过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缝间挤了进来:
      “敬椿?你还好吗?”陆珙轻轻地问。
      “二哥?!”陆敬椿骇然:“你怎么又回来了?父母他们让你进来?”
      “我偷偷溜进来的。”陆珙小声说,“我与小王关系好,他出去采购时我抓住他,求他晚上放我进来一会,他拗不过我,同意了。”
      “二哥,二哥。”陆敬椿焦急地说:“你不要再回来了!听我的话,离这个家远远的。千万不要靠近这里。”
      门外,陆珙沉默了。他似乎有些伤心地说:“我本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的。原来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
      “不是这样的!”陆敬椿解释不清,越发的焦躁:“二哥,我最喜欢你了。但你不能回来。求求你了,走得越远越好。别管这个家,也别管我了。”
      “敬椿。”陆珙声音响起,却格外温柔:“我知道你一直在瞒着我一些事。从你晕倒醒来开始,你就不对劲。”他沉默了一会,又缓缓说:“你这么着急让我离开这个家,是不是你知道几天后,这里会发生什么?”
      陆敬椿心中一惊。终究还是没有瞒过二哥的眼睛。他急忙否认:“不是……”,但声音自己听见都觉得心虚。
      “你跟我走。”听见陆敬椿的回答,陆珙立即说。“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跟别人说,自己扛着。既然待在家里会出事,那就和我一起离开。”说罢,陆珙便掏出什么东西,仓库门的锁开始咔咔作响。
      “二哥!”陆敬椿双手抵住门,央求道:“你别管我了。我不能跟你走。”他将头靠在门上:“我的父母还在这栋宅子里啊。”
      门外,陆珙弄锁的声音停了。片刻之后,他说:“那也先把你从仓库里弄出来再说。你这样又怎么救他们。”
      陆敬椿还想劝他走,一个尖锐的女声却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好啊!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回来。”
      陆敬椿听得是他母亲的声音。陆太太应该是带着几个佣人,她没有一句废话,简单明了的下了命令:“给我打。打个半死,扔出去。”
      只听见传来几阵击打的声音,什么物体重重地撞在仓库的门上,随即陆敬椿便听见陆珙鼻腔发出的吃痛的闷声。
      “二哥!”陆敬椿心疼极了,用力地敲打着仓库的门:“别打了!他平常对你们不好吗?何必要下重手?”
      门外的人丝毫不理会他。陆敬椿听见陆桐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紧紧倚着门,焦急地问道:“二哥,你还听得见吗?”
      “听得见……”陆珙的声音微弱而嘶哑,但仍十分清晰。
      “二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有事的。7月2日早上9点,在城里书店门口见面。”陆敬椿生怕门外的人听不到,嘴巴都要贴在门上了。
      门外又传来几下拳脚的声音,陆珙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随即,粘稠的液体碰撞地面的声音传来。陆珙将口中的血吐在地上,咬着牙对陆敬椿说:“说好了。不许食言。”
      “不会的。”陆敬椿声音哽咽。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遵守这个约定。但只要陆珙不再踏入家门,他便是安全的。待到那天,陆珙等不来自己,他会怎么样呢?他会感到难过吗?
      他还会恨自己吗?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随着一阵窸窸窣窣拖动重物的声音,花园里又恢复了安静。
      陆敬椿抱着双膝坐在仓库角落,虽然他的心已经经历过近70年岁月的磨砺,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淌了下来。他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在墙角缩成一团,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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