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退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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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什么情况？！”
子楚看凤司尘离开，吧嗒起了身，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这是他们的活儿被别人抢了？
“有意思……”谷孟胤仍紧皱眉头，也站了起来，收回望向凤司尘离去方向的目光。
他以为凤司尘解决完自己的事，会回头针对他和子楚，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连一眼都没往这边瞟，直接走了。
子楚撇了撇嘴：“有意思？我看你才有意思，白白浪费了你的名头，要是传出去，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不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嘛……”
“捷足先登？？你的足踏进这宅子将近一个时辰，还好意思说别人捷足先登！”子楚踏踏跳到院落中央，踩出一串娇小的雪印，步伐轻盈还算欢快。
谷孟胤瞧着乱蹦哒的子楚，沉声问，“子楚，你可看清刚才白衣人的模样？”
“嗯？没看到，你在前面挡着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他就是白天在客栈的那个少年。”
子楚一惊：“听声音不像是他啊？难得他也用了缩骨功？”
“不是缩骨功，他没必要缩骨。你今日观察他时没发现么，他眼神虽冷厉无情，却还留着稚年之气，所以他最多十几岁是真，刚才不过是用了假声，故意在下属面前改变音色罢了。”
谷孟胤解释一通，靠近子楚准备带她离开时，眼神不由又转到那对亡命夫妇面前。
他也好奇，最后白衣少年的那一探手，到底是干什么。
“喂，你干什么？”子楚瞧着突然一转离开自己，兀自走到死人前的谷孟胤，蹙眉问。
即便不用探手，谷孟胤一眼便瞧见那女子微隆的腹部。
他这次倒更好奇白衣少年，明明狠戾绝情，杀这女人的时候仿佛带着血海深仇，最后却露出那样的表情，难道是因为累及到未出世的人心有不忍？
“走吧，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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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司尘回到客栈，却没有去巫华薰的房间，而是从外窗直接翻身进了另一间房内。
是之前元吉安排给他住的房间。
自他坐下已经一刻钟了，指尖一直残存着在那所院落里的最后触感。
他伸手的时候，明明女人腹中的胎儿还有生命，仍在跳动。
凤司尘拧着眉闭上双眸，越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越是清晰异常，这教他愈发烦闷，端起桌上不知几时倒的茶水一饮而尽，凉丝丝的滑进喉咙才稍微冷静下来。
这几天的事情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平添了许多枝节，还让他心绪不宁。
本来那日魏虎让他离开之后，他就回了武林总盟，计划借元吉之力，直接先将鸿天教臂翼之下的沐风阁铲除。可没想到一向谨慎做事的左舵使不知为何突然倒戈，给沐风阁通风报了信，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偷溜走，导致凤慕薇去往恒泽的行动也临时改了，一切计划付之东流。
午时的一大一小二人，晚上的益阳来访，都是意料之外的人。
即便是刚才清理的门户，也让凤司尘乱了心绪。
一天的怪事。
“……”凤司尘索性放空自己，起身转到窗前，本想合上窗叶，伸手的时候，突然瞥见袖口不知何时沾染的红色血迹，凤司尘一滞。
他叹了口气，也没有其他动作，站在窗前吹了许久的冷风，最后才重新合上窗户，有些嫌恶地换掉身上的白衣。
凤司尘刚换好，门外便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公子，您睡下了么？”
是店小二。
这店小二似乎也不是简单之人，凤司尘没告诉过他自己在这个房间歇着，可他每次都能找对。
“什么事？”
“小的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凤司尘一凛，突然忆起中午的事，要不是谷孟胤捣乱，他肯定不会耽误时间，更不会把昨夜元吉交代给他的事都抛到脑后，遂开口道：
“进来吧。”
店小二快手快脚，推门与合门的动作几乎同时，身手矫健。
“凤公子，这是有人交代让给您的东西。”
凤司尘抬眼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一封薄信，“谁交代的？”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是门外一个小乞丐递过来的。”
凤司尘接了信封，这次仔细打量一番店小二，这人每次来都满脸堆笑，以前是阿谀奉承，现在这笑怎么看着都富有深意。
“知道了，你下去吧。”
店小二哎了一声，撤身离开。
这封信上没有任何标署，封口处的蜡印也像是被打开过又重新粘上。
凤司尘撕开信封，没想到里面竟还有一封，信封皮上依旧没有署名，他耐着性子打开。
司尘：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见字如见吾。
元吉书
短短两列字，凤司尘却看了半晌。元吉的笔迹他认识，不会有假，可这一看就是之前就拟好的，只几个字当面跟自己说清楚就行，为何又整出一封信，还偏要等他回了客栈再给他，既不是藏头藏尾诗，那这封信又有何意义？
“司尘哥哥？”
他还没想明白，门外又来了人，是巫华薰。
凤司尘把信收了，起身开门，正对上巫华薰担忧的表情，“怎么了，昨晚也没有好好休息，早些回去睡吧。”
“我门一直开着，想着你回来了我好去找你，刚刚恍惚有人从门口过去，还以为是幻觉，果真你回来了……”
凤司尘眉头一紧，刚才从前面过的，除了小二没别的人了，那巫华薰看到的是谁？
“不是你看花眼了？是不是刚才店小二下去时你看到的？”
“不是，我看见是往里走的，不是下楼的方向。怎么，刚才不是你？”
“不是。”
凤司尘神色猛地变了，除了巫华薰和他现在所在的房间，里面还有他们包下的三个房间，前两间没进人，那肯定是去了别的屋子里！
难道有人打元吉房间的主意？凤司尘让巫华薰待在自己房间，合上门轻手轻脚的靠近元吉门前，本来应该灯暗屋黑的房内竟然亮着烛光！
果然有人进去！
凤司尘伸手本要推门，迟疑一下，在窗纸上戳了个洞，这一眼望进去，就看到了大喇喇坐在圆桌前的不速之客。
不过巫华薰还是看花了眼，因为里面不止一个人。
屋内，两个“不速之客”正在认真严肃地进行毫无营养的对话。
某小女孩楚：“我又饿了……”
某成年君谷把面前的茶盏推过去：“忍一忍，要不喝口凉茶充一下。”
某楚：“你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丧家之犬！丧门星！”
某谷：“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某楚：“你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残花败――”
某谷忍受不住，终于打断某楚严重的词汇滥用：“停！我这就给你安排酒食！”
……
谷孟胤白了一眼赖在暖椅上不肯下来的子楚，还是准备去帮她安排酒菜，可他没想到，刚开门便“撞见”别人，一个今日见了多次的人。
谷孟胤这算是第一次认真去瞧凤司尘，之前去交涉让房间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打量，现在在夜色和烛光的映衬下，凤司尘更显瘦弱，凌眉微扬，一双玉眸深不见底，可眼中的寒光却只增不减，一张俊脸也沾染上了寒气，抿着的伶唇在低温之下微微发紫。
此刻凤司尘早已换了之前杀人时的穿扮，身着月白素锦华袍，肩上还搭着一件冠青兔绒厰子，堪堪盯着谷孟胤。
这一幕，凤司尘自己没自觉，可谷孟胤却看的清楚，他面前的这人像是画中人一般，走道中的灯笼明灭之间，红光扑在凤司尘侧脸上，更衬出别种味道……
谷孟胤看的呆了片刻，在凤司尘濒临发火时终于回神，尴尬地咳了两声才开了口：“不知公子有何事？”
“……”
简直莫名其妙！凤司尘脸上寒气几乎要冻结了面前的谷孟胤，他闯了别人房间，现在问他有何事？
谷孟胤恨不得掌掴自己，明显自己这是脑子进水的反应！应该等对方问自己再开口的，不对，应该说点别的……谷孟胤正郁闷的时候，腿边突然冒出一个圆脑袋，和自己一样脑子进水，好奇地开口：
“咦？是小公子？”
这是喧宾夺主，不对，这是鸠占鹊巢。
可他们二人还恬不知耻的一副主人嘴脸。
要是以往，占了别人便宜谷孟胤断不会感觉不自在，可此刻竟生出忐忑来，害怕惹了人家发火……
凤司尘推门进去，绕过他二人仔细查看了一下室内，才回头对上谷孟胤的视线，眼神竟温润如玉：“我答应你们，把旁边的那间让给你们住，这间不行。”
“……”
谷、楚二人终于见识到了凤司尘的不凡之处，更是完全搞不懂他的处事之道！之前寸步不让，现在爽口答应，杀人时冷峻沉着，如今又多了几分狡诘算计。
可既然主人都答应了，他二人赶紧回了礼道谢之后，带着随身的东西随凤司尘进了另一间房内。
“多谢小公子！”子楚送走安排之后离开的凤司尘，站在门口却不进屋，回头冲着谷孟胤咋舌：
“他也算是个奇人！”
“在他眼里，你更是个奇人！”谷孟胤不置可否，倒说出来了一个事实。
“那这也算是入了他的眼，不辜负我几番贴冷脸了。”
“怎么，你看上他了？”谷孟胤知道子楚平日游散惯了，说话没正经，所以自己也习惯多揶揄她几句。
“看上了。”
谷孟胤本以为子楚开玩笑，可听声音却很平静，赶紧侧头去瞧，“子楚，你？”
子楚微微一笑，收了心神又回到房内，“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分寸。再说，我看上的人多了去了，你也算一个，难不成都收着？”
“……”
谷孟胤没再说话，盯着子楚快要把人看的发毛的时候，才起身下楼去给她要吃的。
“要命！”子楚见谷孟胤走了，长舒一口气叹了一声，才重新窝在暖榻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退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