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求我 ...
-
第二章
无尘许久都没有这样不安过。
至少在蜀山这一域的五年没有过，迷茫无助以及愤恨之感交织的让他焦灼。
但让无尘吃惊的是，他心底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无尘恍惚间有一瞬竟是贪恋这种感觉的！
这让他害怕，害怕的即使睡熟了之后也睡得相当不安稳，额头上丝丝密汗不断渗出……
~~~~
无尘醒的时候，凤离不在。
“呼……”无尘拿下额头上的湿毛巾，扶着额头轻叹了口气：他这是又着了凤离的道了！凤离擅长使香还是自己亲手教的，到最后却总是用在自己身上！
“你醒了。”
凤离一进门便看见无尘一手拍着额头，衣衫大概是梦中辗转的缘故，慵散的敞开着，泼墨长发遮住胸前露出的大半光洁皮肤，被子也滑落一半，搭到床边欲落床地。
“我不想见你！”
凤离望着面无表情的无尘，见他看见自己走近，又重新躺下了，凤离才开口道：
“可我想看到你。”
“起来，你已经睡一天了。”
无尘提着脚边的被褥胡乱搭在身上，歪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果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顺着无尘的目光，瞧见窗子开着，凤离走了过去伸手合上。
“起来。”
凤离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变化。
无尘把目光转到别处，没有看凤离。
“凤离，你说当初你真的死在腾荀山了，后来的这些事哪里还会有……”他知道怎样激怒凤离，即便不看，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可惜我没能如了你们的愿，到现在还活着！”不出所料，凤离握紧拳心冷冷笑了笑，紧拧的眉宇似乎有化不开的恨。
无尘语气很轻，话语明明是怨怼，却看不出一丝怒气，“若不是你，华薰不可能死。”
凤离神色一凛，指关节咔咔作响：“华薰？呵呵，她都死了将近二十年了，还叫的这么亲热，你就那么爱她巫华薰！当年她若不是为了躲你，何苦会闯进腾荀山！！”
“她进腾荀山，你敢说与你无关？”无尘抬眸，直视着他。
凤离深邃的眼神似要把床上的那人盯出洞来，停顿半晌，才敛了怒气，冷哼一声也不做解释：“……哼，有无关系，你不是最清楚！”
“我清楚？清楚什么，清楚你工于心计，还是清楚你玩/弄我于股掌？”
凤离陡然换上一副邪魅之色，瞬间飘近床前，猛然捏住无尘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眸：
“工于心计的事，我可不及师父你的十之一二，要说‘玩/弄’你于股掌，这个我勉强受用了！”
“华薰因你而死，你改变不了。”无尘因为凤离的捏压脸侧顿生挫痛，挑着眉宇不去看他。
“凤司尘，你不要试图挑战我。”
“我现在还能挑战你么？”无尘冷笑一声反问凤离，只是眼中的光却似寒冰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凤离微眯着眼，牙颌骨的肌肉紧绷着，一语不发。五年前为了留下还是凤司尘的人在身边，凤离亲手断了他的筋骨，尽散了他震慑武林的奇功，成了江湖习武之人眼中的废人。
“凤离，即便你我没有了师徒关系，我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忘了你加诸于我身上的蚀骨之痛！”
凤离到底不再压抑腔中怒火，腾地一手抓住无尘的手腕，极尽碾碎般恶狠狠地开口道：
“很好！我倒是不指望你会爱上我！可是凤司尘，我要让你知道，之前的种种，并不足以蚀你的骨！！”
凤离猛地一把扯了无尘身上的被衾，带着要把他吞吃入腹的嗜杀之气，大力压在他身上，他眼中的灼光像是被火染红了一般，好似怒气，却又仿佛是欲/望，揪着无尘半敞开的衣衫：“你要的不就是摆脱我么，可以，你若今夜遂了我的意，让我尽兴，此后你的生死祸福与我再无关系，我定不会再去寻你，你看如何？”
凤离的呼吸越来越近，说话时的热气滚烫地扫在无尘的脖子里，似要融化了他的皮肤，钳制着无尘双手的那个手掌牢牢把他控在床上，另一只手猛地向下一拉，“嘶”地一声无尘的白色道袍立刻裂成了两半！
“滚！凤离，你发什么疯！！”无尘在凤离制住自己双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但此刻，他竟慌了神！
凤离即使在五年前把无尘束在身边，也没有这样过！现在的凤离，时时刻刻在暴怒的边缘，性情更是喜怒无常，随时都可能爆发！
“今日我要定你了，无~尘~道~长~”凤离抬眼又看了一眼无尘，卸去阴厉的表情现在全然被欲/望占据，一字一句之后，低头张口咬住无尘的喉结，舌尖轻轻扫过放开又含住，再放开，似是一件趣事，一直执著于无尘的脖颈。
无尘被凤离这一动作惊得忘记反抗，待反应过来，凤离的吻已经离开了他的脖子，来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胸/前。
无尘脸色骤变，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糟糕的境况，可身体却躁/热的给出来反应。
他向来不轻易让自己受制于人，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全展现在凤离的面前，也全是因他而起，他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这样的自己，尤其是即便眼下情形，他内心依旧寻不到一丝憎恨凤离的感觉，他恨得，始终是他自己。
无论是从前亦或现在，无尘能想到的，仅仅是逃离。这样的凤离，陌生的令他恐惧，似乎下一秒凤离就有可能真的生生吃了他！
“凤离！你滚开！听到了没有！你啊――”
察觉到无尘的挣扎，凤离不满的一挑眉，咬在无尘腰/间的力道猛地加重几分，立刻引来无尘的痛呼回应。
凤离这一口着实用力，他的腰际立刻出现两排齿痕，几颗血珠更显得格外妖冶。
他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放大，意识也在这一刻完全清醒。
“凤离！你滚开！！”他双手挣脱不掉，猛地弓起双腿用力顶去。
可是这一顶，却被凤离轻易闪过，不仅没能推开他，还把自己的双腿奉上！凤离解了发带，伸手绑了无尘的双手，空出的双手把他的双腿压在身体两侧，又回到无尘的视线里。
“你这是欲拒还迎么，道长？”凤离跻身卡在无尘分开的双/腿之间，压制着乱动的无尘，冷俊的面上突然勾了一抹冷笑，幽瞳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
无尘脸色极度难看，森森然咬牙的声音却让身上的男人性情转好，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不开口，也没了其他动作。
无尘这般“坦诚相待”的，凤离是第一人。
既非自己情愿，又非遵从伦理。
“凤离！你果真疯了！！”无尘此刻眼中似有一团火焰，瞪着凤离，布满可怖的血丝，此中情景他除了咒骂，完全动不了的处境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疯？凤司尘，我恨不得撕开你这副皮囊，看看你身体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话！”
凤离低头衔住无尘的薄唇，阻止无尘接下来开口的动作，他愈是推拒的厉害，凤离愈是加深这个长吻。
无尘死咬的牙关，被凤离扣在下巴的手用力打开，接下来便是长驱直入。
一个足以让无尘窒息的吻。
凤离结束这个吻的时候，无尘重重咳了几声，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五年前，你就是以这样一个吻逃离我的，今日，我还给你了！”凤离突然淡淡一笑，卸去清冷，竟像从前一样无害。
只是眼角掩饰不住的凌光，却和过去有了分别。
他不能再上凤司尘的第二次当了――
五年前，凤离恨不得把还是凤司尘的他捧在手心，即使得不到凤司尘的回应，他甘之如饴。
封住凤司尘的功力圈在自己身边，明明知道他爱的人不是自己，凤离也从未舍得强迫凤司尘。
凤司尘不愿见他，他便不去打扰，只在夜深趁他熟睡时才去瞧一眼。
可到底抵不住他逃离自己，到底抵不住他们是师徒的关系。
一个守着礼仪廉耻，不愿俯身于人拼命逃离；一个众叛亲离，不愿放手死死钳制。
凤司尘终是伤了他，逃离了他。
而凤离却没能拦下他。
不是不想，是不能。
凤司尘使了绝情香在凤离身上，这世间最霸道的毒香。
绝情香是天底下至毒之物，凤司尘却用在视他如珍宝的凤离身上——他竟恨不得杀了凤离！
若不是这绝情香，凤离便不会游走在生死边缘数月，便不会由爱生恨，更不会有强行冲破毒性控制，丧失心志走火入魔，断了凤司尘筋脉的事。
邪医图戈虽救了凤离的命，但他的功力自此便无法自控，饱受噬毒折磨；而凤司尘武功尽散，筋骨损毁。
凤司尘一夜之间在江湖上消失，凤离也脱离凤司尘一手经营的武林总盟，自成现在人人忌惮的魔教凤灵教。
五年，凤离后悔过伤了凤司尘的根本，却从未后悔禁锢过凤司尘，即便是再恨他，他凤离仍想着圈他在身边生生世世。
即使知道他一如从前绝情，在听到凤司尘的消息的第一刻，凤离还是赶来了。
这人人闻而生惧的魔教凤灵教教主，他的一世温情与绝情，全给了凤司尘一人。
……
“你有什么不满？我不嫌弃你又老了几分还肯要你，你该感激才对，道长。”
凤离挑眉盯着身下剧烈挣扎的人，以及他身上被自己咬出的大大小小齿印，狰狞醒目。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有的是办法对付别人么？”
凤离把别开目光的无尘扳正，逼着他直视自己。
无尘调匀呼吸，直勾勾盯着面前脱去稚气，已经长成的凤离，突然露出死灰般的眼神，“你不打算放过我了……”
这个眼神突兀的让人生厌，凤离不想再看，附身重新咬住他的下唇：“你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了你。”
凤离随口一说，他料定无尘不会求他，他从来不轻易求人，更别说是这种事。
“好，我求你。”可无尘却开口了，语气轻的似游丝，却直击凤离心脏。
这么简单就说出口了。
无尘说出这句话其实完全是在赌，凤离五年变得太多，他也不能确定这次以退为进胜算是多少。
以前的凤离，最不愿违背他的意愿，但现在却在强迫他。凤离这五年，似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所以，无尘的确在赌。
“我可以求你，但你不会放了我对吧。”无尘扯了扯生疼的嘴角，艰难的冷笑道。
凤离敛了眼中的□□，伸手轻压在无尘的剑眉之上，细细捻抚，他最爱这人的眉，分外秀挺。
“凤司尘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么？明明一副阴谋嘴脸，却还理所当然的说出来。”
“可是，我还是听你的，今日放了你。”
“只有这一次机会，记住，你已经用过了。”
说完之后，凤离翻身下了床塌，不再看无尘一眼，推门离去。
无尘长松了口气。
他把紧缚的双手伸到眼前，用牙齿解开束缚之后，脱力似的扯过一侧的被褥遮住自己，便没了动作。
直到重新闭上双眼，无尘才苦笑一声，看来他又一次利用了凤离对自己的感情。
事情不该如此，若归结到底，似乎从一开始，错的就只有他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求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