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点坑[快穿]》廿色

7、1.07爱上那个小替身

　　从宴会回梁家主宅的车上，后座安静地可怕。梁景手里捏着那个U盘，不发一言，表情深沉不辨喜怒。
　　宁言还是靠车门坐着，他只是习惯性跟人近距离接触时感到不安，对于梁景的情绪状况则一点没有察觉。
　　车子径直驶入主宅别墅，自认完成今天任务的宁言，自己推开车门低着头往楼上走。刚踏上楼梯，便被随后而来的梁景抓住手腕，推到墙上。
　　“住宿费？伙食费？伪装的可以啊，这些年来连我都没有发现。怎么，突然之间不想装下去了，是找到更中意的‘房东’了吗？”
　　男人眼底燃烧着幽暗火焰，在看到那个U盘初始的惊诧过后，他竟然没怎么怀疑这人话里的真实性。然而比起探查U盘里的内容，他更在意的，却是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扮了多年小白兔，而他从未怀疑过。
　　梁景微眯起眼，掐住宁言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眸色瞬间更为深沉。
　　是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吧，尤其那双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依然纯净如孩童的眼睛，根本不会让人对他产生怀疑。

　　宁言不安地想往后退，但男人的力气太大，钳制着他根本连转头的动作都做不了。明明紧张地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眼睛却始终盯着男人的双眸。

　　“你要是嫌少，可以再商量。”少年木着一张脸说道。
　　梁景几乎被他气笑了，指下力道加重，抬着少年的脸更靠近自己。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宁言脸上，让他身体更加僵硬，表情更加木然了。
　　“我真是小看了你，以为捡回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没想到只是暂居的房客——嗯，还付得起不一样的房租。”梁景附身压下来，身体几乎贴着宁言的身体。
　　宁言有些喘不过气，被人这样近距离的逼视，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热量，他感到有点呼吸困难。

　　“我、我说过的，我不是替身。”宁言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梁景面色微变——这已经是少年第三次跟他重复这句话，仿佛一个执念。他隐隐想到什么，眸色越来越深，声音低下来。
　　“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替身，所以想要报复回去？”
　　“不是报复——”宁言顿了顿，没有说出系统在他脑海里大喊着的“打脸”两个字，而是选了另外一个比较温和的词，“是证明。”
　　证明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证明他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

　　梁景盯着宁言看了许久，拇指在少年红润的唇边擦过，半晌，忽然松开手放了他。
　　“那好，我期待你的证明。”
　　扔下这句话的梁景，转身上了楼，留给宁言一个背影。

　　“他四不四傻，你证明之日，就是打他脸之时，正常人都不会期待这种时候的到来。”系统咋呼呼喊道。
　　宁言表情愣愣的，捂着胸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系统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这才发现宁言异样，不由担心地喊了起来。
　　“宿主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宁言眨了眨眼睛，用一种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的恍惚语气说道：“我不知道，只是这里跳得好快，还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是这里出问题了吗？”
　　看宁言按着的是心口部位，系统顿时严肃起来，“虽然检测数据表示一切正常，不过心脏是人体最复杂重要的部位，有什么问题是本系统检测不出的也有可能。”它想了想，对宁言严正建议道。
　　“宿主，修复寄宿身体需要耗费的能量难以估算，实在得不偿失。反正我们只要加快速度完成任务，等到了下一个世界，就会再换个身体，所以没必要把能量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
　　宁言摸了摸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往楼上看了眼。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第二天，当梁景正在公司上班时，接到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宁言出门了。梁景神色不变，吩咐他特意留在主宅的两个保镖跟紧宁言，看他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电话挂断没多久，梁景刚批完两份文件，跟着宁言的保镖打来了电话。这次梁景的神情没有先前那样的镇静了。
　　“跟丢了？”梁景拧眉，声音不自觉透出冷意，把电话那头的保镖吓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是、是的，我们跟着宁少进了一个商场，没几分钟就、就找不见人了。”
　　梁景沉默半晌，最后只说出“知道了”三个字便挂掉了电话。他眸色沉沉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表情，只是盯着同一页文件看了好几分钟都没翻页。

　　此时的宁言，在放飞系统的导航下，根本不知道甩掉了两个跟踪的人。
　　他来到一个隐密的地下赌.场，嘈杂的人声和难闻的气味让他不适，却不得不强忍住往赌场后面的一扇门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叫骂声与惨嚎。

　　“他娘的，叫你还钱不还，手不想要了是吧。”
　　“敢讹赌场的钱，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是吧。今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既然还不上钱，那就拿一只胳膊来抵债。”
　　“不、不要啊，叼哥，我还钱，我会还钱的。我、我有一个儿子，他跟了一个特别有钱的人，他有、有钱，你可以找他、找他。如果不给，就再卖一次，绝对够还上的。”

　　宁言：“……”
　　“不用再卖一次，也可以把钱还上的。”
　　略嫌温吞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引向门口，便看到一名风格与赌.场格格不入的少年被保镖拦在门口。那种一看就是乖孩子的模样，让脚踩在椅面上的叼哥先是愣了下，然后扬唇露出个感兴趣的笑容。
　　“这就是你那个卖给有钱人的儿子？”他转回头望向被人按在地上的男人问道。
　　宁有财开始时没听到宁言的声音，被叼哥这一问，也抬头向门口望去，一怔之下，立马挣扎着大喊起来。
　　“是他，就是他！他是我儿子，我拿他来抵债！”
　　“呵，这年头，拿亲生儿子抵债的，倒也算新奇。不过，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恐怕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了吧。”
　　宁有财一下哑口无言，讷讷地望着叼哥。

　　“我说过，不用卖的。”少年的声音听来很是心平气和，仿佛被亲爹口口声声说要卖出去抵债的不是他一样。
　　叼哥感兴趣地望过来，“哦，那要怎么还？”
　　宁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叼哥挑了挑眉，“这点钱，可不够还你老子的那些赌债啊。”
　　宁言四下看了一圈，回头对上叼哥的眼睛，慢慢地问了一句。
　　“这里，不是可以钱生钱的地方吗？”

　　半小时后。
　　“小宁啊，你有这本事，干脆留这里帮我的忙好了，不比你伺候别人的强。”叼哥叼了根烟，感慨地看着堆在宁言前面的筹码说道。
　　宁言站起来，将面前的所有筹码推到叼哥面前，叼哥愣住，不解地看向他。
　　“还债。”宁言看着叼哥的眼睛说道。
　　叼哥视线往那堆筹码一点，笑了，“这可有点多啊。”
　　宁言还是没有表情的认真语气，“剩下的，利息。”
　　叼哥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看着宁言认真的表情，慢慢笑了起来，“那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瞥向另一边墙角的宁有财，凉凉道，“这个，兄弟打算怎么处理，需要帮忙么？”
　　宁言摇头，同样望向那里，慢慢道：“我的债，自己讨。”

　　宁有财之前遭受一顿毒打，现在浑身都痛，恨不能马上回家里躺着，却被关在赌.场小黑屋，出去不得。
　　不知过去多久，宁有财又痛又饿，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墙坐在地上。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很快又被关上，屋子里亮光一现，又重归黑暗。

　　“谁？是谁进来了？快放我出去，钱还了，我已经不欠赌.场的钱了。”
　　“是不欠赌场的钱，但是，你欠我的钱呀。”
　　“啪”的一声，吊在天花板的灯被按亮，宁有财看清门口站着的人，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小兔崽子，快放老子出去，你他娘的胆肥了是不是，敢这样关老子。”

　　宁言在屋中唯一的椅子坐下，他坐姿端正，凝视地上的人。
　　“虽然你生了我，但是从六岁起，我就开始自己养自己，还养你，所以，我不欠你什么。十四岁那年，你把我卖了，今天，我又帮你还了赌债，你算算看，欠我多少。”
　　看面前少年一板一眼历数过往，脸上毫无表情的样子，宁有财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怎么，你现在倒想跟你老子算起来账来了。”
　　少年却仿佛听不见他说的话，微歪着头，就那么直直盯着他眼睛。
　　“欠了我的，你总要还。可是你又没钱，怎么办呢？”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听起来像背课文一样干巴巴，可配着那样一张面瘫似的脸，加上昏黄灯光在眉眼间打出的阴影，就有点瘆得慌了。
　　少年直勾勾看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卖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