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点坑[快穿]》廿色

19、2.06捡来的那个弟弟

　　“醒醒，宿主，快醒醒，黑化的时刻到了。”
　　宁言被一个恼人的声音吵得睡不安稳，那声音苍蝇一般围着他“嗡嗡”叫个不停，他抬手想一巴掌拍死，手却打在硬木板上，然后就把自己痛醒了。

　　睁开眼，一片漆黑，还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
　　“系统？”
　　“哎，是本系统回来了，还好回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们两个都要玩完。”
　　宁言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在一个很狭窄的地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摸上去，嗯，冰凉冰凉的。宁言默默收回手。
　　“哎宿主你别乱摸，死人是很不卫生的，摸了一手尸水可怎么办？”
　　宁言：“……”
　　嗯，还好他不懂“害怕”为何感觉。

　　系统语气有点急，“宿主，先不多说了，我们时间不多，我们先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再说。”
　　宁言只记得他好好坐在板凳上吃花生，花生吃多了有点渴，刚好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杯茶便拿来喝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哪里？”
　　系统语气有点意外，“棺材里呀，还能在哪里。哦，不对，应该是被埋进土里的棺材。”
　　宁言语气疑惑地问，“我还活着，为什么会被埋在棺材里？”
　　系统顿了顿，“……宿主，你这个重点抓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评价准。但你真要现在和我讨论个问题吗？难道你就没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宁言仔细感受了下，认真回答，“是有点。”
　　系统：“……”
　　被放进棺材和死人一起活埋的宿主这么淡定，真是让它这个系统有点淡淡的骄傲呢——个屁！

　　“宿主，本系统现在能量有限，给你开的金手指都是不完全版，想要从里面出来一半还得靠你自己。”
　　宁言刚要问系统是什么意思，便感到一阵电流窜过，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控制住了，抬起双手，用力向上推着棺材板。
　　“我现在暂时接管你的身体，同时屏蔽你的痛觉神经，提升你的身体素质一倍，用最快的速度刨开棺材从坟墓里爬出来。”
　　身体被接管的感觉有点诡异，但宁言没有太大不适应的感觉，听完系统的话后“哦”了一声。

　　宁言没有说话，系统在刨棺材时却越刨越兴奋。
　　“哎呀，宿主，我跟你讲，我们的转机到了。只要刨开这座坟墓从里面爬出来，就能开始我们新的篇章。”
　　宁言还是很捧系统的场的，“什么新篇章？”
　　系统语气激动，一边还不忘操控宿主的身体刨坟，“当然是宿主你的黑化人生呀。前面我跟你说过，我们需要选定黑化值最大的角色绑定，然后通过净化黑化值完成任务。但这个黑化值，它不是纵向比，而是横向比。现在时间线虽然提前了三年，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只要你现在这个角色黑化到最大程度，我们依然可以完成任务。”
　　系统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继续说道：“没有黑化的，我们创造条件也要黑化，并往最大程度去黑化。这样净化后的能量值就可以无限扩大，本系统真是太聪明了。”
　　宁言默了默，问，“那现在，我这个弟弟的身份变成黑化值最大的了？”
　　“当然啦，你看看前情提要，弟弟多惨啊。被当成丢失的亲儿子捡回来，没过几年好日子东窗事发，之后就生活在水深火热里，被全村人厌弃，被当妈的扔进深山自生自灭。现在更惨，被活埋啊，和死人一起躺棺材里被活埋啊，而你根本什么错都没有，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
　　系统越说越激动，投入到角色里。
　　“宿主啊，我可怜的宿主，你怎么就这么凄惨呢，怎么就被害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害第二次。而且啊，是这种全世界都抛弃你，来害你一个人，你不过是恰好被丢弃在那个地方，又恰好被他们捡到而已。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对待你，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宁言：“……”
　　系统的激情演绎根本控制不住。
　　“既然全世界都对不起你，那么你也抛弃全世界不要好了，对不起你的人，统统报复回去。他们不是觉得你来历不干净，觉得你会给村子带来灾祸吗？那么——”系统语气忽然一变，变得低沉起来，透出森然鬼气。
　　“就成为他们的灾祸吧。”

　　宁言：“……”
　　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刚垒起的新坟里传出闷响。今夜有了月亮，在厚厚的云层穿行，当月光洒下大地的时候，坟头竖立的花圈被照得异常惨白。
　　“咚咚”的闷响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上面的泥土仿佛流沙似的向下陷进去，泥层一拱一拱，终于一只手从被雪水浸湿的泥土里伸了出来。

　　当宁怀辞费尽力气，摔得满身伤痕终于找到新埋的坟堆时，却站住愣愣看着前方，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这个时候，月亮刚好穿透云层，将地面上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新埋的坟堆破了个大洞，棺材板被掀开一半落在坟头。
　　四周安静极了，鸟兽虫鸣尽皆寂然。

　　宁怀辞忽然没有勇气迈过去，他既怕看到那个破开的洞里有什么，又害怕那里什么都没有。
　　双腿沉重的像绑了两座山在上面，而到坟墓的距离就那么点，走再慢也有到的时候。宁怀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颤抖着双手扒在棺沿上往里探看。
　　一具尸体，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只是里面太暗了，看不清面容。
　　宁怀辞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拿着手电筒，他的手哆嗦着，开了几次都没有打开手电筒开关。当强烈的光束亮起，照清棺材里的情形时，宁怀辞没有松口气，反而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被山呼海啸般的痛楚掩没。
　　棺材里显得杂乱，明显有人在里面挣扎过。而在他手按着的棺材边缘，有指甲划过的划痕，以及，斑斑血迹。

　　宁怀辞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他踉跄着站起来，茫然四顾，脸上神情悲怆难言。
　　种种迹象显明，那个人活着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可是，爬出棺材后他又去了哪里？在经历过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后，那个人，还会想活着吗？还会，想再回来吗？

　　宁怀辞回到村里后不久天就亮了，守在外面的人没有发现他出去过，只是在向村长汇报时，村长还是不放心，让人去山上看了一圈。听到新坟好好的没被动过，村长皱紧的眉头稍稍松开一点。
　　接下来几天，除了宁怀辞日日往山里爬之外，村里其他人忙着修建压倒的房屋，日子照常过。好似那个瘦小安静的孩子，从来不曾出现过。

　　这天，宁怀辞从山里回来没有回到自己家，而是去了最西边的一间屋子。这里住着村里的降鬼婆，专事神神叨叨的非科学之事。
　　宁怀辞把几日得来的猎物放在降鬼婆面前，“告诉我，他在哪里？”
　　降鬼婆是位头发全白的老婆子，半眯着眼，村里的人说她眼睛已经全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也有人说她看到的是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此时，这位降鬼婆眼皮都没抬下，好像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似的。宁怀辞静待半晌，再次拿出一样东西摆在降鬼婆面前，盯着降鬼婆一字一顿地说道：
　　“十三年前村子里丢失了一名婴儿，后来从山里找回来另外一名婴儿。那时，也是跟前些天一样的雪天，没有外人能进山，所以，那名婴儿是从哪里来的？”
　　降鬼婆终于有了反应，看了眼桌上摆放着的旧包被，咧开嘴露出豁口的牙床，声音嘶哑难听，“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宁怀辞神色不变，“我不知道，所以才要来问。”
　　降鬼婆的视线又在地上的猎物打了个转，陈皮橘子般的脸上纹路更深，浑浊的眼睛望向宁怀辞，“才哪里来，就该回到哪里去。滞留于阳世，对他对人，都不好。”
　　宁怀辞眼神冷漠，“所以，你们是觉得他是不详之人，才要将他赶离村子的吗？”
　　降鬼婆眼皮一跳，似有些摸不准宁怀辞问这句话的用意，“近者祸及家人，远者祸及乡邻，老天已经做出提示，执迷不悟的人会被天降责罚。”

　　宁怀辞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他此来不过是想要知道一个理由。哪怕他自己已经猜到，却想听这些人亲口说出的理由。
　　不详？灾祸？
　　再大的灾祸，也比不过愚昧险恶的人心。

　　在宁怀辞离开前，眼睛重新闭上的降鬼婆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
　　“有福报的人，福祉扎根于乡土，应当造福于乡邻，千万不要自甘堕落，否则啊——必将万劫不复。”
　　宁怀辞脚步未停，直接走出那间屋子。
　　如果他要造福的是这样的乡邻，那么，他宁愿选择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赶榜生死时速。